《电视剧武林外史续～佳人比月清》枫漂琉

7、杀机暗生遇埋伏 少侠相护化危险

　　「沈公子是快活王的乘龙快婿，这点强身健体的微末技俩，想来也入不了沈公子的法眼。」黄宇扬冷冷的语调让沈浪脸上微微一热。
　　「黄兄说笑了，刚才黄兄掷剑一手，怎能说是微末技俩？」
　　黄宇扬冷笑：「再好的功夫，还不是杀人的手段。」

　　「虽说是杀人的手段，可也能是救命的良方。」沈浪微笑。
　　「救命？天下人这么多，能救的了几个？」黄宇扬还剑入鞘，抬头望着今夜的星空。夏星繁繁，倒抢了不少玉盘的光辉。
　　「救得一个是一个，总是不能见死不救。」
　　「原来沈公子这般菩萨心肠，我看这‘小菩萨’的称谓该让给沈公子才是。」
　　「黄兄妙手回春，沈某是万万比不上的。」沈浪听不出黄宇扬究竟是挖苦还是真心，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此时只听得一声轻笑，乐君在三步之外望着黄宇扬。
　　「表哥，怎么半夜不休息，和沈公子在这儿…赏月啊?」乐君的声调不似之前的温婉，反带了促狭戏谑的语气。
　　「别胡说，沈公子只是偶然看到我在练招。」黄宇扬淡淡开口。

　　「是吗？」乐君扬着眉看着沈浪。沈浪来此两天，从未见乐君向他笑上一笑，总是对他有着莫名的敌意和冷淡。今夜见他和黄宇扬在沁园说话，反倒对自己客气几分。「那你们聊吧，乐君先回房了。」

　　「明日就要启程赶路了，沈公子早点休息。乐君，我送妳回房吧。」黄宇扬经过沈浪身边，微微点头，即与乐君离去。

　　沈浪品味着黄宇扬那匆匆一眼，心中又想起了那首夜探时他听见的曲子。不知如果自己求黄宇扬将那曲子教给他，黄宇扬肯是不肯？

　　※※※※※※※※※※※※※※※※※※※※※※※※※※※

　　隔日一早麒麟已备好马车行李，与沈浪和熊猫儿在大门外候着黄宇扬。乐君挽着黄宇扬，千言万语要交待，又一句也说不出口。

　　「沈公子，此去汾阳路程遥远，我表哥身子耐不住夏日炎炎，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让我表哥在马车中多休息，一路上都要护他平安。」乐君叮咛着沈浪的口气，好似沈浪是随客居聘来的镖师一般。

　　乐君又转过头来望着黄宇扬：「表哥，听说那朱七七貌美如花，你可不许多看她一眼，只能想我一个。」
　　「好。」黄宇扬笑着答允乐君。
　　「事情办完了，就快些回来，我在家等你。」乐君的语调让沈浪忆起那个他生命中最甜蜜的清晨。
　　「好。妳进去吧，我办完事一定会赶紧回来。」

　　黄宇扬坚定的语气，勾起沈浪的嘴角，那笑带着苦涩。那日，他也是这么应允的，不是吗？可命运的安排让他措手不及。沈浪叹了口气，怎么近来越发想念飞飞了？
　　黄宇扬上了马车，带上黄家家仆阿绿沿路照应，便随沈浪、熊猫儿去了。

　　一路行来到了运城，沈浪怕黄宇扬生受不住，都挑清晨或傍晚时赶路。也免得日正当中的酷热。熊猫儿虽然心急快活王及朱七七的情况，但毕竟有求于人，也不能太过为难。偏巧丐帮在临汾的分舵遭人偷袭，死了一名八袋长老，还伤了几个身手好的弟子。丐帮急急催人来请熊猫儿到临汾去了解情况。沈浪与熊猫儿商议临汾之事，决定让熊猫儿先行一步，在临汾若先处理完，就回快活城照看秦暮。

　　「黄兄，熊猫儿先行，咱们快活城见。」熊猫儿抱拳，「义父及七七之事就烦劳你多费心，答应之事熊猫儿绝不食言。」说完，熊猫儿对沈浪点点头，策马离去。

　　沈浪与黄宇扬依然是一马一车默然上路。一路上黄宇扬很少说话，常是用了饭即回房。路上也总是只待在车里，连帘子也从未掀起，彷佛这趟路程他丝亳不在意长短时间，只是跟着赶路。

　　沈浪知道一路上都有人吊在他们后头，只是对方即未生事，自己又急着赶回快活城，自然也不去理睬。这日熊猫儿先行，他正在思量对方如果真要下手，此时应该好时机。他策马到了车窗边。

　　「黄兄，这一路上都有同行者相随，此时猫儿先行，往后到快活城的路上咱们就要多小心了。」
　　「既有沈公子在此，黄某又何必担心。」车内传出的声调平平。
　　「总是小心为上。」沈浪笑笑，马蹄踩着夕阳的影子。

　　突然，前方树林中一批人马冲出，十来个身着青色衣裤的大汉挡住沈浪一行的去路，领头的大汉挥舞着一口亮晃晃的钢刀，声音又粗又哑。
　　「黄公子，我家门主请了你几次，你都不肯赏面，让在下很难交代。说到底也是同宗一脉，又何必避而不见？」

　　驾车的阿绿朗声说道，「各位好汉，我家公子急着去救人，请各位莫要为难。」
　　「你家公子救不救人老子可管不着，再请不到他，我可就得提脑袋去见我家门主了。要是你家公子这么爱救人，那就先救救我吧。」
　　「黄某只是受人之托，本是不爱救人的，旁边这位沈浪沈公子，他倒很喜欢救人，你不妨可以求求他。」黄宇扬平板的语调从车内传出。
　　拦路的大汉一听沈浪的名头，微微一动：「可是仁义山庄的少庄主沈浪？」

　　「区区贱名，何足挂齿。」沈浪下马走向前，微笑沈稳的态度让领头的大汉心中喝了声采。都说这仁义山庄的少庄主剑术精奇，行事果断，是年轻一辈中杰出的人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沈庄主，此乃本门之事，并无意与仁义山庄为敌，请沈庄主站过一旁，万勿插手。」领头大汉也知不能开罪仁义山庄，但若再不将黄宇扬带回，必遭责罚，只能先将此事说成是个人恩怨，让沈浪不好插手。
　　沈浪微笑「黄兄是沈某的客人，自然由沈某担待他的安危。」

　　「好，沈庄主既然不肯行个方便，就莫怪在下不客气了。」领头大汉手一挥，众人一拥而上，沈浪微笑，手中天绝剑出鞘，剑光及处，竟是形成一片光墙，无人可近马车一步。

　　领头大汉吆喝一声，十来个大汉立即摆出阵式，看来是训练有素，专为克制高手之阵。沈浪虽挡住来势，但也未能立时击退来人。忽然，马车旁又涌出来人，攻向掌车的阿绿。只见阿绿抽出藏在车内的长刀与来人过招。刀光之处，攻向马车这路的十五名大汉，已有七八人受伤。

　　沈浪听着刀剑之声，微微讶异。他知道阿绿也是习武之人，只是没看出阿绿居然功夫不差，手起刀落更是不容情面，不像是仆流之辈，不知因何竟愿意做为随客居的一名仆人。黄宇扬在车内未曾走出，像是这两场恶战与他毫无关系。

　　忽地，一名黑衣男子无声掠近，沈浪已听出来人功夫不低，尚未出声示警，黑衣人已一掌拍向阿绿。阿绿回刀一挡，却失了半瞬，黑衣人的手已按上阿绿的右肩，阿绿退却二步，一口鲜血涌然而出。沈浪再下剑招，端的迅猛威武，将阵式破去，连连伤了六七个大汉，窜回马车旁，舞起剑花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不敢轻敌，抽出一对短棍相迎，过招之处火星四溢。黑衣人只离马车一步，却让沈浪挡住无法再下一城，心中一急，反手将短棍接合成一长棍，虎虎生风的舞开。

　　此时剩下未受伤的青衣大汉，又围上马车，阿绿见势，硬是撑起身躯一刀刀格开来人，又让那些个青衣大汉划了几刀。领头大汉冲入车中却不见黄宇扬。又待细看，原来黄宇扬不知何时已到车外的一棵大树下，静静的注视着沈浪与黑衣人的比拼。

　　「黄公子就随我们去吧。」领头大汉伸手来扯黄宇扬，黄宇扬却不躲不避，让大汉将一口亮晃晃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沈浪知道黄宇扬落入贼人手中，急欲救人，只好用上天绝剑法中的杀招，一招回向黑衣人，不想黑衣人长棍一转，退却三步之际，棍中却飞出小刀，刺进沈浪的右胸。沈浪眉间一蹙，得了空闲立进至领头大汉身前，剑光滴溜溜走了半圈，已将领头大汉的右臂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领头大汉把持不住钢刀，立时掉在地上，幸亏没伤到黄宇扬。

　　黑衣人瞧了一眼黄宇扬，正想趁沈浪受伤追击，却见黄宇扬捏起一手印，他知道这是落毒的手势，黑衣人不知黄宇扬为何还未出手，但若真待黄宇扬出手，今日肯定讨不了好，只好啸声一起喊退同伴。剎时间青衣大汉退的干干净净。黄宇扬瞟了一眼沈浪，将他扶到刚才自己站立的树下。

　　黄宇扬将药箱拿出，先为阿绿处理好伤口，又走向沈浪。沈浪已将刺进右胸的小刀拔出，幸得刺入时沈浪内力运行，伤口并不深。黄宇扬为沈浪里伤时，沈浪鼻中竟窜入一丝淡淡的幽香，极轻极淡，让沈浪心中一荡，不由得低头注视着黄宇扬。

　　「转过头去，不许再看我。」黄宇扬的语调有些冷，有些热，让沈浪倒分不出这句话适当与否。

　　※※※※※※※※※※※※※※※※※※※※※※※※※※※

　　一马一车仍在路上奔驰，沈浪与阿绿二人皆身上带伤，只好在一处废弃的破庙中先行休息。破庙中的神像早已斑驳不堪，地上满是灰尘断木。黄宇扬默默无语，用杂草捆成一个简单的扫帚，将破庙一角清扫一会后，将药箱拿出，就着阿绿升起的火煎药。黄宇扬又拿出一香炉，将一截木头点燃放进，飘出淡淡馨香。

　　沈浪想黄宇扬性来好洁，那也无妨。但如今有敌当前，点起香木不是很容易被追踪到？正想开口，却觉得刚才胸口隐隐一丝郁闷因为这馨香，而顺畅许多。

　　「那柄小刀上淬的是‘九枯散’，解药并不难配，但要佐以银柳檀木宁神。可是一旦以银柳檀木宁神，对方就很容易追来。两害取其轻，只能兵来将挡了。」黄宇扬端着已煎好的药递给沈浪。

　　「无妨，这点伤沈某还挺的住。」沈浪微笑的喝下药，寻思着黄宇扬不动手的原因。他知黄宇扬练过剑招，绝不至于一招都没过就受擒。方才听领头大汉说他们是同门之谊，难道真是师门恩怨才让黄宇扬不愿动手？

　　「沈公子，一路上还麻烦你多照应了，我家公子身子不便，不能与来人动手。要是再有人来袭，还望沈公子先护得我家公子安全。小人对他们是一点用也没有，想来他们也不会为难小人。」阿绿趁着黄宇扬走出破庙时，向沈浪抱拳以托。

　　「放心好了，沈某一定会平安将黄公子送到快活城的。」沈浪压下心头的疑问，对阿绿微微一笑。
　　「他们今晚一定会追来，要是有心思说话，不如凝神养气，待会儿也能多一分胜算。」黄宇扬冷冷的话飘进破庙，让阿绿低头无言，默默走到黄宇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