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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 ...

  •   系寻的查证是完美的,甚至比任何一次都做得周密细致,他从来都为自己作为一名侦探感到骄傲,却对得到的结果感到心情沉重,尤其是,那个被牺牲了的小女孩。
      系寻准备给卡卡资料,同时把和政府首脑谈判的结果宣布给卡卡和西尔,他回来连系觅都还没来得及去看看。
      谈判几乎是顺利无阻的,一来卡卡实在费了他们太多心力,厉市长无论如何也不再愿意重回营地复职,那的确是他们的损失;二来最可恨的的确是东欧那个地下科学实验室;三来系寻赌上了他此身的前景和那块令牌涉及到的所有人的信誉。
      事实上卡卡之前有一点猜错了,那就是政府从未和系寻提过要歼灭东欧,他们因为十六年前那场血拼,再不敢对东欧地下科学实验室做什么,害怕引来更深重的灾难。他们想过的,只是如何把卡卡这个祸端杀害,明知那只是治标不治本的。突然有人跟他们重提东欧地下科学实验室,而且是他们最信赖的侦探,有着整个系氏,又有黑鹋两位垫底,再加一个卡卡,胜算可观,这将是一项伟大的政治业绩,爽快答应是必须的。
      卡卡还不想回念氏,里面的事务仍然由厉岩撑着,他在张乔的别墅悠闲的开了个小办公室,张乔还没来得及抗议卡卡已经备齐办公用品尘埃落定了。
      西尔终于从小产的被禁期限里解放了出来,正打算隔天过来看看。张乔也恢复得不错,但厉柯一直不回厉宅,用陪系觅的名义时时在张乔面前晃荡,张乔总是小心翼翼的看卡卡的脸色。卡卡常常在晚间和西尔说起张乔的样子时闷笑不已。
      “张乔,今天下班你得陪我美容!”厉柯一屁股坐在那,伸手在张乔的电脑屏幕上晃荡。
      “我是男人,大男人陪你去做什么美容?把手拿开!”这已经是张乔强调他是大男人的第N次了,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
      厉柯总能找得到各种折磨他的方式,最严重的一次是逛街被直接拉进了内衣店,张乔同志很纯洁的好不好,售货小姐含笑看着他问需要点什么,张乔脸唰就红了,他不穿内衣啊,要买那啥干嘛?吓得甩开手跳到店外,留下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厉柯和膛目结舌的售货小姐。事后张乔问厉柯服务员问他的原因,厉柯告诉他服务员以为他是女人,张乔回去网上一搜气疯了。
      “你养伤的时候不是比个女人还脆弱么,走个路都是要我扶的,我一直把你当女人!”厉柯不依,张乔把视线转向了里面的卡卡,卡卡视而不见。
      “那伤还不是因为救你弄的,你扶一下那叫知恩图报!”张乔不从,辩解得理所当然。
      “那你就英雄救美,好人做到底呗!”这时候悠闲的坐于一旁的系觅貌似随意的补了一句,张乔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张乔再次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卡卡,但卡卡的电话响了,系寻来了,在楼下等着交资料给他,于是卡卡出了办公室,留下不得不从一副小媳妇样的张乔。厉柯和系觅对视一眼,神秘的笑了。
      卡卡下来,系寻打开车门让他坐进去,说有更重要的一份资料给他看,卡卡接过,已经做好了接受所有事实的准备,他原本就预想过细节是沉重的。
      卡卡静静的坐在那看资料,脸色沉重。那些往事像电影一样在他脑中晃过,冲击着他的大脑。但更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关于那个被牺牲了的小女孩。
      十八年前,东欧德高望重的老科学家去世,他曾提出过人化物实验,就是用活人体做标本,在他们身体里植入要转化成的相应动物的试剂,使他们在拥有人体思维的同时具备动物的特性,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自由转化,他的初衷是使人有更强应对灾难和困境的能力。人虽然聪明,但生命是脆弱的,在应对某些天灾人祸时,只能束手就擒,如果得到改善,将会使人类更强悍,万物之主则当之无愧。
      他本是出于善意随意的一个提议,不想他的一个徒弟马上实践,而另一个姓张的对此持反对意见,老科学家认为这是良性的改善人类生存能力的好方式,但多数人都不愿成为半人半动物的样子,而且和张医生一致认为那是逆反生命规律的,老医生只好从孤儿入手。
      这事被政府知道了,他们认为,如若中间出现偏差,这种研究将使人变成一种武器,人类必然陷入劫难。政府想对了,那个赞成的混血学徒原本就和东欧秘密组织说好了,他们要的就是武器。他和张医生老科学家本都是政府的人才,但他背叛了政府,他要研究的就是人化物后基因突变再创下一代成为武器,阻止已经来不及,第一批孩子都被混血学徒偷改了试剂,老科学家因此气绝。卡卡在那批孩子名单首个找到了编号KK。
      老科学家去世,越发无人能阻挡研究了,混血学徒有东欧秘密组织做后盾,开始了第二批研究。张医生奉了政府命令,必须要摧毁地下实验室。他劝说师弟无果,最后想到了最极端的一个法子,把自己两岁的女儿投入到第二批研究中,好从她身上得到数据逆向研究,以寻求制约这个实验的法子。
      为此,他和妻子离了婚,用那本离婚证取得了师弟的信任,相信他坚决维护这个实验。卡卡从第二批孩子中看到了编号XE,手开始发抖。他已经看过所有编号了,都是KK,KK1,KK2,以此记录加入的时间先后,但绝没有编号XE1,XE2,仅一个孩子没有用KK重字母,这个孩子就是西尔。
      “她的父亲还活着么?他在哪里?”卡卡手抖得厉害,从座椅上想要站起来,他不相信,一个父亲竟然要牺牲女儿到如此地步,他的妻子都不管那孩子的死活了么?
      “事实上张医生是个好人,我查过了,他是一名天才医生,能混到东欧并成为老科学家徒弟的人,那可不简单。只是,你也亲眼目睹了经历了那场实验中孩子的痛苦,以及给你人生带来的影响。张医生预见了这场灾难,他不忍那么多孩子受苦难,以其说那是政府交与他的使命,不如说成是一名医生对自己职业的态度和责任,他并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的事,凭他当时的实力,也许能阻止得了!”
      “我不要阻止得了还是阻止不了,我只要知道他现在在哪,为什么要那样子对自己的女儿?他不知道她可能会变异会成为追杀的对象么?”卡卡愤然,将资料砸在空位上,两手插入发中。
      “不要激动,你往后面看,那才是我直接来找你没有让雨婕在场的原因!”系寻偏了偏头,摇下车窗,他准备给卡卡缓缓气。
      卡卡拿起资料,迅速翻到后面,看了几眼,抬头直直的望向系寻:“他竟然死了?”
      “是的,没有错,政府提前进入营地,使得他的身份曝光,一场火拼,东欧赢,政府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他死了,惨烈而凄凉。他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跪在师弟面前,只求他放过自己才四岁的女儿,你知道结果的,他不过是身上多了几个弹孔而已,而那个四岁的孩子,洗了关于父亲的记忆,又在药水中生存了六年。我想,你们相互遇见,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没有你,她跑不出来!”
      “是的,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卡卡喃喃,想起西尔在他对面毫不畏惧的眼神,安然的坐在药桶里,似乎那是她的家,教授走后,她就轮着眼到处打量,最后和他说话,如果不是她的眼神打动了他,他就不会有要带她逃亡的想法了。
      事实上系寻还有另一个猜想,就是关于张妈失态张乔喜欢医学的推论,但他还没有切实可靠的资料,不好妄下定论,那只会给大家带来沉重的精神压力,如果是,也要当事人自己愿意说出来。看得出来,张妈很痛苦。
      “你的做法是对的,如果让雨婕知道这事,也许她会和我前些天一样无助难受。”卡卡转头自嘲一笑,他们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天生苦命一对。
      “走吧,我想雨婕现在还在等着我告诉她政府同意了,而且还给了两名可靠的特工!”系寻启动车子,朝卡卡的别墅驶去。
      “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让她知道!”卡卡给系寻强调,系寻也是这么认为,点了点头,他发现卡卡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你说,念长水是怎么联系到东欧的,他就那么希望我妈妈死么?”卡卡叹了一口气,他之前一直在想要不要给这个血缘上的叔叔一个机会,但显然,他不需要这样的机会,而他,竟然给不起,让他如何去给?给他的爸爸注射高剂量治疗剂,对她妈妈最后的赶尽杀绝,让他怎么给?
      “怪只怪他对念氏太想要拥有了,你知道答案的,你的存在是他最大的隐患,他知道了你的存在,怎么可能还给你们母子留后路,一个死,一个抓回去研究,多半不可能活命,他也就安心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老科学家留你到三岁,你跑了不算,念老竟然阴差阳错又把你领回去了!好在他从不知你真实身份,不然你肯定是活不到今天的!”
      “你说,如果我让他知道我到底是谁,他会什么反应?”卡卡轻笑,唇角勾了一个邪魅的弧度。
      “也许吃的不止一惊,你悠着点吓,吓坏了他跳墙我们就不好走下去了!”系寻说是这么说,但他绝对不难想象卡卡的张狂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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