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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   “本次列车已到达终点站,感谢各位乘客的配合。祝您旅途愉快!”

      旅客们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挤在了车门前。文希宁静坐在位置上,似乎没有一点慌张的情绪。等人群差不多散去时,她轻提起行李箱缓缓走下火车。

      出站时,文希宁几乎是一眼便认出了她的父亲。那个戴着卡其色八角帽、穿着像样的中年男子。

      文父显然没有认出自己的女儿,他不停地向出站口张望着。即便是文希宁走到他身边,他的脸色始终显露出为人父母的焦虑。

      “爸,我在这。”

      文希宁压低了平时说话时的音量,文父模模糊糊听见了女孩的声音。他转过头,露出了慈祥的眉目。

      “宁宁到啦。”

      文父下意识伸手想要替文希宁拿行李,女孩错开了他的手。他瞄了一眼,尴尬的手碰了碰头上的帽子。

      文希宁知道他误解了自己意思,连忙开口:“不是,爸。我自己来就好了,你把我想成什么弱鸡了。”

      文父“哈哈”一声,打着马虎眼。

      “这次打算待多久?”

      文希宁神色微凝,半天也没想出个回答:“…再说吧。”

      虽说每年暑假,文希宁都会到这里陪她爸住上一段时间。但不同的是,以往她会计划好一切,不至于手忙脚乱的。而这次的行程,却近乎是心血来潮。

      她想远离她讨厌的妈,更想逃避那两段交织错乱的感情。

      江涵和周家洛。

      只要一想起这两个人,她心里就会难受。这种难受不只体现在生理上隐隐作痛的脑袋,更是心理的犹豫与抉择。

      裤兜里的手机铃响了。

      文希宁按亮了屏幕。

      备注名显示出来的那一瞬间,她熄掉了屏幕。微微皱眉,然后揣回裤兜里。

      文父似乎看出了自己女儿有什么心事,但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问。只是默默地与她并行。

      半晌,他才吐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语:“没事,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嗯。”

      到家后,文希宁直接回了房间。文父喊她吃晚饭,她却没这个心思。但看着那一桌丰盛的晚餐,文希宁知道父亲又花钱给她加菜了。她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到客厅。

      “快高三了,想好考什么大学没?”

      文希宁放下了筷子,撇着嘴:“只要是这边的都行。”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过来这边,你妈也照看不了你。”

      她淡淡地回答:“爸,我有你就够了。”

      即便饭菜是文希宁平日最喜欢吃的,但此时她觉得没了劲。吃几口,便作罢了。

      “怎么吃这么少…饭菜不好吃吗?”

      “不是,我今天有点累。”

      文父点点头,让她早点回房休息。

      倒是文希宁,又不乐意了:“可是这菜…”

      “我放冰箱,明天休息好了咋们再吃。”

      文希宁抿着笑意,温和地看向文父:“好。”

      静躺在书桌上的手机铃响,再次惊扰了父女的对话。

      又来了…

      文希宁心脏咯噔地跳了一下。

      “还是去接吧。”

      她的余光瞥见了文父探究的视线。她随口应答了一声“嗯”后,便讪讪地跑回了房间。

      这声铃响,在他们吃饭期间已经响了三次。

      文父问她为什么不接,文希宁好声好气地骗他说是诈骗电话。

      但显然不是。

      她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不是之前那人打来的,更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执着。

      她的心里忽然蹦出了一个声音。

      “你更希望是谁打给你的?”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

      “我们分手吧。”

      I\'m on my guard for the rest of the world
      我对于外面的世界保持戒心

      But with you
      但是和你在一起时

      I know it\'s no good
      我却毫无防备

      And I could wait patiently
      我可以按捺自己的心思

      But I really wish you would
      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

      Drop everything now
      放下所有的事情

      文希宁扯下了耳机,她的情绪随着《Sparks Fly》的高潮部分层层起伏。

      江涵牵着女孩的手颤了一下。

      她慢慢抽出了手,没敢正眼去看他的表情。

      “你还…忘不了他吗?”

      他伸着手想要抱住什么,岂料女孩下意识往后躲了。

      文希宁狠下心:“是。”

      江涵错愕的脸色逐渐恢复原样,但取而代之的是不甘与愤怒。他不甘的是自己,他愤怒的更是自己。

      “不能…再试试吗?”

      文希宁听出了江涵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她心里愈发感到难受。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江涵对她这么好,愿意包容她的一切。这点,连周家洛都做不到。

      她抿着嘴唇,心生不忍。

      她唯一,唯一不想拒绝的人。

      是他。

      她哽咽地看向男孩:“江涵…你知道的。”

      你知道,我们约定过的。

      江涵自欺欺人般地摇着头,显然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模样。

      “是啊…我知道的。我从来都知道。”

      他隐忍着发红的眼眶,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

      半年前,江涵和文希宁表白了。

      这是第二次表白了。

      他原本对结果没抱有什么期待。所以当听到文希宁的答案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文希宁笑着凑到他的脸上:“我说可以。”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江涵你有够烦的,没听到拉倒。”

      文希宁转身作出一副想走的模样,想气气江涵。后者连忙握紧她的手腕,将她牵入怀里。

      文希宁答应了他的表白。但同时,她对他说,自己是想试试,不能保证未来会有结果。

      “我们之中若是有谁觉得不合适了,就可以结束这段关系。”

      江涵理解她,包容了她的所有。他以为自己能够完全取代那个人,他以为文希宁一定会喜欢上他。

      但原来,选择权从来不在他的手上。

      分手之后,江涵待她仍然很好,会给她讲题目,会和她分享琐碎日常。有的时候,还会像以往一样轻扯着她的头发。起初文希宁只当他是习惯了,没能转变过来,想着轻轻提醒他就得了。

      但一段时间过后,她发现江涵似乎完全没有将分手当一回事。她的心情非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更加沉重了。

      “你做你该做的,我也做我该做的。”

      江涵云淡风轻地说着,文希宁简直要给他气疯了。她拒绝不了江涵对自己的好,更抑制不了自己与他的感情。甚至这次出行,她已经明摆着没有告诉江涵任何信息,但他还是通过她妈知道了。

      如果不是周家洛出现了,她觉得江涵大概率要跟她一起回来。

      电话铃声停下了,文希宁赶在最后时刻按下了通话键。她突然想起了上火车前,江涵最后问她的那个问题。

      那个问题很尖锐,尖锐到她现在都无法做出回答。

      文希宁听见了电话那头熟悉的呼吸声,微皱的眉头渐渐舒缓。

      “什么事?”

      “往下看。”

      文希宁扑到了窗前,错愕地看着那人的身影。

      魔怔了。

      他是疯了吗。

      她的脑海里回想起分手那一天,回响着那个问题。

      “那天之后,你是不是去找周家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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