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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玉生辉天人不称意 ...

  •   第五章 玉生辉天人不称意
      石淇淡笑:“在不在乎不是朱太子说了算的。朱太子,在下奉劝您一句,您是威国客人,可不是主人,若老是喧宾夺主,您自己说,吓跑猎物的狗会被主人打一顿给点教训还是直接扒皮炖肉一劳永逸呢?”

      朱世可能脑子不太好,回了一句,“我自然是客人。”待大殿寂了半晌,那个穿黄色锦衣的公子又不合时宜的爆发出一阵旁若无人的大笑,“朱兄,他骂你狗呢……哈哈哈哈哈哈哈。”朱世终于反应过来:“混蛋,骂我,你高兴什么。”扭头看向石淇,“会耍嘴皮子算什么,哼,日子还长着呢,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撂下话,壮了壮声势,便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起身走出了大殿。

      凌奥恰到好处冲石淇解释一句:“朱兄一向如此,石淇兄还请看凌某东道主的薄面,莫要介怀,。”

      石淇不慌不忙接口:“怎敢介怀,疯狗咬人虽是绳没栓牢,可究竟是狗的问题,怎敢怪罪于绳呢?”

      这是为刚刚凌奥和威王一唱一和的羞辱找场子呢!

      听到此言凌奥挑眉一笑:“石淇兄长了一副好牙口,在下好生佩服,还请石淇兄莫要生气。”

      石淇这才缓缓又解释起来:“但那道人也说,本王十四岁时会有一人也能让玉变色,”能让玉变色之人便是本王的此生归宿,石淇咽下了这句话,“那个人也可以拥有此玉。”

      乐春雪问道:“那是不是在那个人手上便不会发生改天换地的事了。”

      “非也。”

      “那这么说,此人定是个女子了?”乐春雪笑意盈盈打量着石淇。

      石淇心中暗戳戳觉得乐春雪问得过于犀利,脸上愈发红艳,好似涂过胭脂一般,半天没说话。

      牙尖嘴利小石淇含糊其辞:“或许吧。”随即转移话题道,“我随身携带着一枚金玉雕琢的玉佩,众位可亲手试一试。”

      说完,从腰间拽下一枚莲花玉佩,身旁宫娥立刻拿雕花木盘呈送至威王面前,果不其然,在石淇身边之时尚为金光灿灿之色,熠熠生辉,呈至威王时已变为墨玉,漆漆如暗夜。威王观察了许久,手指微微颤抖,难道我真将成为天下之主受万国朝拜吗?这是,真的吗?

      威王手轻轻触碰了莲瓣,毫无动静,又碰了碰,依然一切如旧,玉,黑漆如墨。威王进而一把攥住玉佩,力道大的仿佛要捏碎,眼睛泛上道道血丝,过了许久,眼球由红转白,手上青筋退去,才将原封不动的玉佩掷回托盘。

      那道士定然是个骗子,威王心里神经质一般的重复。

      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宫娥极有眼力见的立刻行礼退下,欲还给石淇,威王却又吩咐了一句,“让诸位公子都看看。”

      他倒要看看,谁,敢和威国夺天下?

      一个个试过去,从右上座至右下座,除了近了石淇的身璀璨了一瞬,众人手下皆是一般黑。直至试至凌奥前,众人已不抱希望,总不可能是朱世吧。

      石淇则品味着美酒,刚刚的紧张已然忘记,本来这些人就不可能是,他从未想着把一个男人凶狠地压在身下,要不是为了以后金莲冠不给自己招惹麻烦,他才不想说出来呢。

      但差点让石淇喷酒的是,金玉,亮了!

      在凌奥手下。

      石淇站起身不顾礼仪的奔至凌奥桌旁,右手取簪左手拿冠,扑放至凌奥桌上,又猛地后退几步,“你再试试。”

      内心惊异,心仿佛要狂跳出胸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凌奥在石淇指桑骂槐之时便注意到了这个岚国太子,此刻见他突然跑到自己桌旁像一只傻羊一般把国宝交到别人手上,让人家试试。他内心便忍不住笑意,怎么能这么可爱。

      只见他身着暗金雪缎长衫,镶金莲的玉腰带做工精巧,束在腰间细细窄窄,更衬得少年人未长开的身形瘦弱,但虽是身体单薄却并不显羸弱病态,只因那一双亮得逼人的眼眸,光芒四射,好似荟萃了天地间的至纯至净。因摘下冠,墨色长发披散及腰,凌乱却不显得失礼,仿佛多了几分仙气。

      凌奥捏住袖脚,抬手,还没碰到玉冠,那玉冠已亮了离他最近的一处,手抚上那冠时,只见墨色顿消,如冰雪消融一般,温暖的夺目光辉自玉冠发出,玉冠上方显现出“得此玉者,得天下。”七个大字。

      众人齐齐大惊。

      石淇频频摇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正眼看向凌奥,只见他三角眼,鹰钩鼻,薄唇嫣红,嘴角含笑,虽一张笑脸却不让人心生暖意。红衣黑裳,威严巨蟒从腰间探出在胸口张牙舞爪颇具威势,即使跪坐依旧张肩拔背,器宇轩昂。

      石淇心中先是愤愤,有没有搞错,看他这阴毒像,我怎么可能看上他,就算是个男人也不能是他好不好。又是一叠声叫苦,可空空师傅从没说错过,啊啊啊!怎么办?

      大殿众人皆被凌奥石淇吸引住目光,无人注意处,威王脸色自凌奥碰亮了玉冠后便狰狞了数下,他心中冷笑数声,哼,养不熟的狼崽子。

      威王轻咳一声,恢复笑容:“石淇是吧,刚刚有人来报驿站没有多余房间,你就……”

      威王话还没说完,凌奥跪起拱手道:“父王莫怪,儿臣十分欣赏石淇,驿站房间不足,儿臣府邸还有空屋几间,愿腾东屋以供养国士。”

      威王见儿子抢自己的猎物面露不虞,嘴唇嚅动几下终究没多说什么。
      只是豺狼岂可轻放入口之物,最终父子俩人一同看向石淇。

      石淇披着长发立在殿中,心念百转。

      为了免宵小觊觎金莲冠,他冒被威王强夺的危险,大张旗鼓任人试探,因为他不相信有人能触亮金莲冠,没想到被凌奥试成,彻底坏了他的打算。

      他自嘲的想,现在倒是摆脱宵小惦记了,没人敢和王上太子抢人。可打跑群狼来了两只虎,得罪谁呢?

      石淇不知道为何太子王上要争夺自己,但有一点他知道那就是,就算威国上下都是变态,威王也绝对是变态中的变态,想想刚才那个女子的下场,再看看威王座下至高无上的宝座,石淇觉得威王的危险程度远远大于凌奥。

      故而当那父子俩开口询问之时,石淇毫不犹豫选择了太子,即使冒着他是另一个变态的风险。

      听到他的选择凌奥抬了抬眉,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但并无过多表示,只是让宫娥将金莲冠还给石淇。

      威王拂袖而去,不欢而散。

      到威国的第一次亮相,石淇以一口不饶人的利嘴,得罪死了朱世。因金莲冠之故,得罪威王,也让众人嫉恨。唯一的收获是找到了命定之子,还看不上。对此石淇一无所觉,只是对宴会的结束暗暗舒了一口气。

      石淇还小,终究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他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不知道委身为质子来日方长;
      他不知道韬光养晦忍一时之辱,来日可千百倍还之。

      但过分指责也大可不必,谁又能保证以十四稚龄对上威王那个大变态仍能谈笑自若呢。

      宴会散后,石淇早已汗透衣襟,一出大殿便张望着什么,果然,温暖便站在殿外,他心下一定,朝他走了过去,脸上的微笑终于发自内心。

      温暖是他的侍卫,但在他心中更是哥哥。他母后去的早,父王又暴躁异常,温暖就是他全世界的温柔。

      看着温暖迈着挺阔的步伐已然靠近,石淇放松了下来,他一下子便蹦了起来,可又想到这是在威国,不是在家,又蔫蔫的垂下了头,脸上却自然而然的露出了孩子气。

      “暖哥,”他自然的离他又近了一点糯着嗓音道,“他们都是坏蛋,都欺负我!”

      温暖看着这个已长到自己下巴的孩子宠溺地笑笑,摸了摸他的头,“怎么把发冠取下来了?”

      “让他们看了看。”

      “嗯,你要学会忍耐,咱们初来乍到千万不可锋芒毕露。”说着手法熟练而自然的束好石淇的长发。

      石淇没敢再开口,怕温暖知道了他刚刚所作所为。只低声应是。

      忽然温暖向后撤了一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提醒到,“有人。”
      石淇调整了一下表情,重新挂上微笑,自然地转身。

      凌奥?他怎么来了?

      古人不是说不见天人不目成吗?为什么我看到他便心下生厌?可空空师傅一向不曾妄言……哎呀,真是烦死了!他来干什么!

      石淇心中心念百转,面上不动声色,待凌奥至近前拱手一礼:“凌奥兄。”

      凌奥还了一礼,笑道:“屋子虽是空置可日常皆有人打扫,桌椅床柜亦一应俱全,不知石淇兄可否方便现在随在下下榻呢?”

      石淇笑道:“这么仓促?”

      “不仓促,不仓促”凌奥啪一声打开一把折扇,装模作样扇着,也不顾十一月的寒天“我一见石淇兄便心生欢喜,后又心折于你伶牙俐齿之能,真可谓一见钟情,再见长情啊~~”

      或许是年轻,不同于威王一脸纵欲过度,凌奥即使色诱依旧是正人君子的英俊,一双三角眼精光四射。配上上身浮夸的艳红衣,手上一看便价值不菲的折扇,即使威严的莽绣在胸前,配上他的脸,整个人也轻佻了起来。再加上那人张口就来的一见钟情,真是个十足的纨绔形象。

      和刚才低眉敛目,严肃正经之色大相径庭。

      呸!石淇心中狠啐一口,刚才还没发现他这一面,真是老色鬼生小yin魔,一家人没个好货!

      但面上仍是笑着:“感凌奥兄盛情,但小弟虽有新居不敢忘旧处。当回去洒扫三日以示感念。”

      凌奥心道,住两日,便要洒扫三日以示离情,重情重义?放屁吧。

      果不其然,石淇又笑道:“鸟恋旧巢,人牵故土,做人不忘本,凌奥兄可赞同?”

      “理当如此,”顿了顿,两人皆目光微闪各会其意,放声大笑。

      “石淇兄,我可太喜欢你了!”凌奥摇着扇子直抒胸臆。

      凌奥将石淇收归名下,目的不纯。石淇虽是迫于无奈选择了他但还是隐晦表示了底线。

      两人初初交手,不分胜负。

      回到驿站,温暖细细问过了缘由,对此结果不置一词,负手立于窗前。

      石淇惴惴不安的蹭到他旁边道歉道:“暖哥,是我太冲动了……”

      温暖摸了摸他的头,止住了他的话头,“世上哪那么多稳妥图谋之事,既已发生便不必过多自责。只是,”温暖看向远处高坚的围城之墙缓缓道,“以后怕你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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