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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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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蛮锒铛入狱。
他被毫不留情的扔进了连坐监狱里,灯也不开一个,周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他瑟缩在墙角,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监狱里那些事情,他听过许多,无一例外是欺负弱小。
他躲在墙角,这会儿心里已经怕死了,以他动物般的小直觉,能够感觉到空间内沉重的呼吸声。
因为没有灯,又是集体暂压的监狱,苏小蛮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几个人,浑浊的空气让他觉得恐慌。
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旁边突然有人跟他问话。
“你怎么进来的?”
太惯用的话语了,苏小蛮脑袋疼疼,简直是地狱开局,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得往“凶残”“可怕”“穷凶极恶”的角度来说,不然在这里会被欺负的。
苏小蛮声音都在抖动,之前在教室里嚎叫的那两嗓子,已经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他哪里会演啊,嗓音根本就止不住的颤抖。
可是为了在对方面前不露怯,他硬着头皮回答说:“……我杀人全家。”
短短五个字,讲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直接给对面的人干沉默了。
过了好几分钟,对面那个人才缓缓问:“……就你这样子,还屠人全家?你以为我信?”
苏小蛮胆子都快被吓破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谎的时候,声音特别低哑,语调也非常浮夸。
他仍旧鼓足气息给自己加油打气,生怕自己被人看低。
“信不信随你!”
对面人挪了一点位置过来,嬉笑起来,笑他跟个小奶猫抓人似的。
苏小蛮鼓着腮帮子,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他能够感觉到臭臭的酒气向着自己靠近,这种行为仿佛地盘逐渐被占据,苏小蛮努力调整自己位置,将自己的空间变小。
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苏小蛮身上,自然没有错过苏小蛮的行为,看上去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小耗子。
“这么害怕?”对方坐到苏小蛮身旁,“你都杀人全家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在忏悔?”
苏小蛮想说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可他又不敢。
黑暗里,对方能够看到苏小蛮如同奶油般快要融化的轮廓。
那确实是美丽皮囊,年轻、干净,好像什么尘埃都没有沾染的芙蓉雨露花。
他难得开口:“你到底为什么进来?我很好奇。看上去你手无缚鸡之力,不像是能杀人的样子。”
苏小蛮觉得他好烦,又不敢完全不理他,被前后逼得着急了,于是气鼓鼓反问他:“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我看你个头也不大,总不能也是杀人进来的吧?”
对方回答说:“我没杀人,但总有人觉得我杀了人。”
苏小蛮惊讶,他简单直白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好像找到同伴了,一个浑然天成的、跟他一样,莫名其妙进了监狱还不知道原因的人。
他像是找到了队友,立刻热情黏人的扑过去。
“你也是这样吗?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进来,你有办法能让我出去吗?我真的没杀人!”
像是委屈极了,他的声音都带着点颤音。
苏小蛮从头到尾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自己正常读书上课,经历了一场变异,转头就被抓进来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苏小蛮那眼神过于坚定,在黑色监狱里闪闪发光。
演是完全没有一点演技的,因为这是纯粹大实话。
他实在是好骗,甚至都不需要骗,对方也是意识到,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天真可爱的人,顶着二十来岁的年纪,但是心智却仍旧像个孩子,既没有任何防人之心,又没有完全的能力保护自己。
苏小蛮只有满腔的委屈。
他特别希望有个可以理解自己状态的人,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处理当下的情况。
“大哥,我跟你实话说吧,我真的没杀人,我是莫名其妙被抓进来的,他们是真的疯了,我还是个学生。”
退一万步讲,苏小蛮恐惧之余,还能惦记自己没看完的书和没写完的读书笔记。
对方叹了口气:“你这样的很麻烦啊。”
苏小蛮一听,整个人如同面团似的难受起来。
他连自己到底犯的什么罪都不知道。
“我也觉得很麻烦,可我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人。”
手足无措起来的时候,随便拉个路人甲乙丙丁,都感觉能一盘瓜子、一碟小菜,跟人好好唠嗑。
对方是觉得他这幅样子真诚且好笑,甚至都不需要别人骗。
“你细说。”
苏小蛮只能心酸苦痛,又重新陈诉今天发生的事情。
其实也就是很正经的日常,多一点都没有奇怪事情。只是要从这些事情里面挑出一些奇怪的,能够联系起来因果的,苏小蛮只能想到“兰花街”。
他从没有如此接近过真相,可又因为无知,完全接近不了真相。
苏小蛮这样告诉对方:“我说出了所有人都不能讲的事情,所以我入狱了,你信吗?其实是真的,虽然我很难解释这件事情。”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无语里带着点无语。
苏小蛮颇为语无伦次:“可是我只是讲了一两句话,怎么就说我杀人了呢?”
对方直接被搞晕了。
“停停停,你是说你,说了一句话,杀了一个人?”
苏小蛮直摇头:“我说我没有杀人!”
对方都快搞不清楚苏小蛮是真骗人还是假的骗人,还是他其实不是人。
对方疑惑:“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苏小蛮只挠头:“我说了我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对方:“……好吧。”
苏小蛮心冷了,他有瞬间觉得这个世界没人理解自己,多说两句自己都要爆炸了。
兴许是真的绝望了,苏小蛮也不想说话,他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待遇,甚至生出了一种想要贿赂狱警的心情。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也很想知道,谁为自己而死,自己杀了谁,难道世界有另一个自己?
很快,他被单拎出去。
负责审核他的监员,一脸严肃。
“你犯了重罪。”
苏小蛮浑身哆嗦,他骨子里有股冷,就好像自己真的杀了人,隐约有股愤怒,但重压之下,就只剩下一股冷。
苏小蛮哆嗦着一张脸:“……我到底杀了谁?至少让我清楚一点。”
好像是为了让苏小蛮死得更清楚一点,审核员跟他说:“你害死了神君,神君遗书表示一定要杀了你。”
苏小蛮简直无语:“我连他见都没有见过,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你们这是污蔑!分明就是污蔑!你们说我杀了他,我什么时候去杀的他?”
审核员报出一个时间,苏小蛮掐指一算。
“那个点我正在上课,整个教室的人,都可以证明!颜广白你认识吧,他是任课教授,他绝对可以为我证明的!”
可是对方就好像完全听不到一样,在确定苏小蛮本人后,直接将他带进等待执行的牢房。
苏小蛮当时就绷不住了,通天的委屈都不知道应该跟谁说,他就快要死了,还不知道那个神君是个啥。
为了惩戒这些“罪恶”的人,一般会单独给一个惩戒室,里面单独只有他一个人,还会给他纸笔,让他写忏悔录。
苏小蛮这会儿已经哭了两场了。眼睛哭肿了,也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周围留下的都是“我有罪”的证明,苏小蛮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死刑到底哪天执行,写忏悔书到底应该怎么写——常年死读书的榆木性子到现在就体现出来了,他恨不得找个模板,先copy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