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第 42 章 ...
-
陆哲错愕,顾言问他在哪里?
“我们刚到任飞的学校门口。”他回答。
“你站在那里不准动,我马上过来。”
啥?陆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在哪儿呢?”他木纳地问,心里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刚下飞机,打个车过来应该……不好意思……打个车可能一个小时左右到吧。我到之前你别动手,等着我。”
陆哲又惊讶又惊喜,他把心里那个质疑的声音切换成欢呼:顾言来了!顾言来了!不容置疑,电话那头除了顾言说话的声音,隐约还有机场特有的广播声,刚才一声道歉,可能是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着急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人。
啊,好想看他为自己着急的模样啊!陆哲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犯花痴。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任飞本来是和陆哲走在一起的,刚才他接电话,他就和其他人继续往前走,以为陆哲会自己赶过来,没想到一回头发现人站在原地不动,返回来奇怪地问。
“顾言来了。”陆哲现在还有点恍神。
“谁?”任飞也惊呆了。“顾仙儿也来啦?他来干什么呀?我的天,我这面子也太大了吧,怎么把顾仙儿也招来啦?”
嘶~陆哲不悦地白了任飞一眼。“要脸不?顾言明明是为我来的,你别自作多情。”
任飞咬咬牙,怂兮兮啐了一口。“到底是谁不要脸?”
章程他们等了一会儿也倒了回来,其他没听见,就听见任飞提着嗓子喊了两声顾仙儿,一时好奇,随口问:“谁是顾仙儿?”
“顾仙儿啊,他是我们以前中学的英语老师。”任飞不知道其实他们都已经见过顾言了,还想着怎么帮陆哲打圆场,谁知陆哲自己更加直接。
“顾仙儿就是顾言。”
任飞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相信陆哲这么直白,更不敢相信其他人听到顾言的名字没有一点陌生,才意识到他们都认识顾言。艹,过去的半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顾言不是你哥吗?怎么又成你老师了?”朱振北脑子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被吴旻笙跳起来敲了一记爆栗子。
“哥怎么就,不能是,老师了?”
一会儿哥一会儿老师的,任飞都听晕了,嘶声抽气直摇头,心里想“大哥你为什么就不能提前知会一声,咱俩好事先通通气?”。
这也不能怪陆哲,接到顾言的电话之前他也想不到顾言会来。顾言怎么能这样呢?之前三月底的时候不让他飞回去给他过生日,可他自己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带给他惊喜,去年他生日那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陆哲傻笑着。
“我说,我们站在这里等什么呢?”章程不解,刚才不是说要去吃饭吗?怎么都站着不动了?
“顾言来了。”陆哲貌似现在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其他人听说顾言来了,都露出和任飞一样的表情,东张西望半天也没见到顾言。“哪儿呢?”
“机场打车呢。”还有一个小时就能见到顾言了。
所有人都无语了,刚才他们坐黑车过来,一路狂飙都差不多花了40多分钟才到,顾言再快也快不过黑车吧,一个小时都是保守估计了。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吃完了说不定他都还没到呢。”叶小川瘪瘪嘴,没好气地说。
可陆哲说什么都不走,还让他们先去不用陪自己。“顾言刚才说让我在原地别动等他来。”
任飞真的要崩溃,他已经完全搞不懂陆哲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和顾言的关系到底是如何跟他们介绍的,这个“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他现在神经病似的表现,说是普通朋友肯定没有人信吧?
果然,章程他们都理解不了。
任飞脑袋上的绷带太显眼了,顾言下车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了,啧啧嘴摇头,任飞被他看得心慌,对他第一天上课时说话损人的事还记忆犹新,生怕这会儿又说出什么让他接受不了的话,弱弱说:“顾仙儿,我劝你善良。”
陆哲眉毛一挑。“你威胁谁呢?”
这下可捅了任飞这个蜂窝了。啥玩意儿?说一句还护上了?拍桌子梗脖子地叫嚷:“陆小哲,别以为你大老远来替我报仇血恨,我就不计较你有……”有啥?有异性没人性?不对,顾言也不是异性啊。这话不合适。
任飞脑子转了十八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话,本来就不旺盛的气焰早就消下去了,缩了缩脖子只能作罢。他自然不会真和陆哲计较,不过吃瘪的委屈样配上脸上的伤看起来煞是可怜,顾言咧嘴笑笑也不忍心再损他,还摸摸他头上没受伤的地方表示一下安慰。
放下来的手刚搭在腿上就被陆哲悄悄握住了,还用力捏了两下,真的很用力,顾言疼得都快控制不住表情了。
混蛋小子,连任飞的醋都吃啊?
“怎么安排?吃完饭就去把小子弄了?”校门口附近的小饭馆里,因为已经错过了饭点,所以人不多,老板拼了两张桌子才让七个人围坐在一起。任飞常来,不看菜单盲点了店里的招牌菜,厨子手脚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菜就上齐了。
要不是等顾言,几个人一个小时之前就吃上饭了,这会儿都饿得不行,狼吞虎咽没有吃相。陆哲侧头看向顾言,只有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什么状况下,吃饭都是一副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
永远都那么好看。
顾言有所感地偏头,对着陆哲微微一笑。陆哲就喜欢这样,随时随地都能见到他的笑容,哪怕是没有理由没有特殊含义的笑容,他也觉得幸福。
直到脚上被踩了一下,陆哲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对着顾言发呆,关键是一桌子人都除了顾言和任飞,都在用一种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任飞是已经习以为常见惯不怪了,假装啥也没看见自顾自吃饭,而顾言还有心情夹了块鸡肉放在嘴里慢慢嚼,眼底全是不怀好意的笑。
颇有点看他出丑的意味。
陆哲干咳两声装做一切正常蒙混过去。“下午先去踩点儿,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再动手。”这套流程陆哲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以前在中学打架都要避开摄像头,事后就算是一身伤被老师揪住盘问,只要双方咬死了不承认,老师没有证据多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再说了,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他们打完人拍拍屁股走人,可任飞还得继续上学呢,总不能给他惹麻烦。
顾言低着头不易察觉地点点头,他开始了解为什么就算是经常打架吴老师也对陆哲赞不绝口了。
二流大学硬件设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经验丰富的陆哲很快就找到了绝好的地点。宿舍楼背后靠近围墙的位置有块监控死角,地方不大,背光,杂草丛生没有人会看到。接着就是怎么把人弄过来了。章程提议等,可谁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出门?叶小川说要不把人骗出来吧,可怎么骗又是个难题。
顾言一直没有发言,他很好奇陆哲会怎么做。
陆哲没那么多想法,对于打架这种事情他一向都是干得多想得少,他让任飞带着他进了宿舍楼,十分钟不到,就见他夹着一个男生的脖子,和任飞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那男生明显是不愿意的,比陆哲矮半个头,被陆哲夹着走路有点不稳,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恐慌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估计他没想到楼下还有几个人等着,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人高马大的朱振北,吓得打了个激灵。
这个时候在求饶肯定没有用了,陆哲根本不听他说话,伴着一张脸把人往选好的地方带。
顾言他们在后面跟着,走到拐角处他停了下来,同时拦住了其他人。
“都别过去了,我们就在这儿等吧。”
“为什么?”
“用不着。”
“我们来就是帮陆哲的啊。”
顾言正眼对上叶小川,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点并不友善的光芒。“我相信他。”顾言不动声色地说。吴老师说陆哲是个有分寸的人,他就相信他有分寸,然而打架的过程总是混乱的,人一多难免会有意外和万一。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赶过来的原因之一,他相信陆哲,但不放心他们。
“可是……”
“嘘,别说了,开始了。”吴旻笙打断了叶小川的话。
陆哲果然是个实干主义者,开场白都没有直接就动手了,第一拳就直捣那个男生的肚子,看得吴旻笙他们都跟着嘶声抽气小腹一紧。
在场的除了任飞,谁也没有见过陆哲打架,就连顾言也没见过,当然两人刚认识时陆哲被开了瓢的那次不算,因为天黑他也去得晚,几乎什么都没看见。这次大白天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顾言忍不住赞叹小伙子动作狠是狠,但心一点都不黑,拳拳到肉,大力到叫人看着都觉得疼,可是又都避开了重要部位。
那个男生开始还想挣扎反抗一下,挨了几拳之后才真正认清楚自己的处境,这人跟任飞跟自己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属于中看更中用的类型。装B的遇上真NB的,只有抱头乖乖挨打的份。
“确实,不需要,我们,帮忙。”吴旻笙呆呆地说。其他人也看愣了,原本以为陆哲至少说不用他们跟来是句客气话,现在看来其实就是字面意思——他一个人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
刚才还不服顾言阻止的叶小川此刻也咬着嘴唇安静了。
那一边已经到了尾声,严格说来这都不能算是打架,而是一场单方面实力碾压的揍人。做为苦主任飞都没好意思动手,陆哲一个人就把那个男生揍得还不了手,跪趴在地上求饶。陆哲打够了又问问任飞的意思,估计任飞也觉得够本了,他才停手放过那个男生,边往回走边整理衣服。
等走到顾言身边的时候,没人看得出来他刚打完架。
报完仇的任飞心情大好,开始安排各种晚间活动。顾言没跟着他们一起离开,拍拍陆哲肩膀让他们先走,说一会儿就追上来。
陆哲疑惑地看看顾言又看看还在地上抻唤的那个男生,猜不透顾言还要做什么,犹犹豫豫地跟着任飞他们走出了十几米又悄悄返了回来,躲在墙角偷偷看。
他对自己说他这么做是怕顾言有意外。
顾言蹲在那个男生面前,脸上依旧露着人畜无害的笑,可那个男生却觉得他的笑容可怖得很,在他开口说话至少全身就开始抑不住地哆嗦。
“本来么,你们一个寝室的,有矛盾有争执都很正常,打个架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你手太狠了。”顾言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在那个男生脸上的一处淤青上,疼得那个男生张嘴想叫,却被顾言眼中的凌厉骇得噤声,呲牙咧嘴的连躲都不敢躲。
得到满意的反应,顾言才收回了手。
“这次的事就算了了,从今天起我们家任飞要是有个小伤小痛的,我都算在你头上。说实话我不介意给你爹妈一两百万,只是你有没有命花这笔钱,我就不知道了。”他站起身掏出手机,指挥那个男生对着他的手机一番操作,一转身看到陆哲没有听他的话先离开,顾言怔了一下。
走到陆哲身边,没说废话,扯着陆哲的衣袖继续朝前走。
“你刚刚干嘛呢?”总不会是加那人的微信吧?陆哲的好奇心很重。
顾言回头望望,没见那个男生跟上来,松开手在他衣袖的褶皱处拍了拍。“给他转点医药费。人都打成那样了,总不能不管吧。”
陆哲瘪瘪嘴,对顾言口中的“点”有些质疑。上次说是给他点零花钱,结果出手就是两万,这次的“一点医药费”陆哲担心他又不把钱当钱。
“真的是一点。我就给他转了2千。”顾言话音刚落,陆哲眼睛都瞪圆了。
“2千?”他快嚎起来了,他下的手他心里有数,都是些皮肉伤,青肿个几天就好了,连药都用不着。“就他身上那点伤哪用得着2千啊。血都没给他放点。”不行,本来勉强才平息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陆哲撸着袖子要回去。
顾言又好气又好笑,拉住陆哲的手往回拽。“行了,见血了,我看到了的,鼻血都流到嘴巴里了。”
“嘶,你手怎么这么凉?”陆哲的脑回路也是可以了,话锋突然一转又跑到顾言身上。五月的气温不算低,刚刚打完架的陆哲浑身发热,手心还有些发烫,对比之下顾言的手指凉得不正常。
顾言脸上闪过一瞬不自然,抽了两下手抽不出,反而被握得更紧。在陆哲不依不饶的注视下,他啧啧嘴,不得不老实交代。
“你当我是你一样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啊?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干,总是会,会有点紧张。”话音渐低,最后两个字等同于气声。
顾家家教严格,顾源山绝不允许他跟人打架,小时候连他跟人争执两句都要教训他惩罚他。长大以后虽然脱离了顾家脱离了顾源山的掌控,顾言报复性的练就了偶尔毒舌的习惯,可真的跟人斗狠,这还是第一次,刚才也是他掩饰得好没让人看出来,其实他衣服下的身体抖得不比那人好多少,一颗心扑通扑通地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到此刻手脚发凉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当初吴老师说哪个男生没有打过架的时候他就想举手了,不过是碍着脸面不好意思,现在当着陆哲的面同样不好意思,好像没打过架对于一个男生而言是件多么丢人的事情一样。
陆哲铁定不会觉得顾言丢人,相反的,他看着顾言挂着粉红的耳垂肉,26岁的大男人还露着这么害羞的表情,觉得他可爱极了。而且顾言的话他有自己的解读,从小乖乖男的顾言今天抛下教养做了一回小流氓,就是为了他。
这想法,让他有些得意,更有些感动。
“顾老师,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威胁他他会信吗?”陆哲几乎贴在顾言身上,低头坏笑着调侃。
顾言眼尾余光扫了周围一眼,他们刚好下完一段阶梯,被旁边茂密的花丛挡住了大半,加上放假学校里的人本来就不多,还算隐蔽。于是他也放松了一些,没有推开陆哲,还由着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
“谁知道呢。反正那货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答应得挺痛快。”你打人那么狠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法治社会啊?顾言腹非心谤。
眼前的顾言跟以往有些略微的不一样,惯有的漫不经心下透着点做了坏事没人被发现的狡猾和得意,嘴角翘起还有点狡黠的笑,陆哲觉得这个顾言更加真实,更加勾人。他和顾言在一起之后胆子真的变大了,以前遮遮掩掩连自己的性向都担心被人窥破,现在站在陌生的校园里都敢抱着人亲。
这样下去,哪天他跟父母出柜肯定也不会害怕了吧。
嘬着人柔软的唇瓣的时候,陆哲匆忙闪过一个念头。
顾言也不是很专心,身处的环境让他不能完全专注于和陆哲的亲吻,他鬼使神差半张开眼睛,本来是因为担心会有人经过,却没想到真的看到一个人站在阶梯的顶端石化般盯着他们。
是叶小川。
顾言先是一滞,立即又恢复如常,不但没有惊慌结束接吻,还主动打开齿关逗着本就渴求的柔软一起,把一个浅尝辄止的吻生生提升了两个火热等级。
虚阖的眼眸半是炫耀半是迷离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叶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