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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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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至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往同样有亮光的地方跑去。
庆幸的是,跑了一会儿之后,狗吠声就弱了,那些狗并没有追上来。
荀至扶在一片墙边,靠着墙喘气。
顺便把穆舒阳几人在心里暗骂了几遍。
哐的一声,身后传来动静。
荀至回头,一间民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探出头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先是警惕地四周看了一下,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气喘吁吁的荀至身上。
“干什么的!”中年男人呵斥一声。
荀至渴得喉咙干痒,努力吞了一口口水,打算说话的他被这个声音吓得抖了一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荀至语气都虚了几分。
他简单向男人说明自己的来意,并表明手机充上电后会支付一定的报酬以示感谢。
等他忍着口干舌燥讲完,中年男人才勉强放他进了屋。
房子里摆设简洁,桌上还摆着茶壶茶杯,荀至嗓子冒烟,下意识想去倒水喝。
可多年来的教养还是让他先礼貌地向屋主询问。
“请问我可以喝点水吗?”
“喝吧。那边有个插头可以充电,你可以充手机。”中年男人说完,坐在一旁,虽然没有放松警惕,但也不再和荀至搭话。
好在茶壶里的茶水还热着,荀至连着喝了几杯,总算胃没那么难受了。
他道了声谢,从挎包拿出手机,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充电器。
只好硬着头皮问中年男人借,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荀至的最新款手机,摇了摇头,“没有你这样的。”
荀至有点沮丧,抿了抿嘴,思考要不要死皮赖脸在这儿赖一晚。
咕噜。
荀至肚子里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居然饿得肚子叫了,整个人尴尬地低下头去。
“算了,我锅里还有剩菜剩饭,我去热一点给你垫垫肚子吧。”中年男人忽然起了一丝怜悯。
“谢谢大哥,你真是好人!”
不一会儿,一碗饭和几碟菜就出现在了荀至面前。
对于荀至过往吃的精细美食来说,这些黑乎乎的菜色自然是不能比的。
可他如今没有嫌弃的条件,加上也是真的饿极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米饭有点黏,他夹了一块看起来不那么糊的肉进嘴里,顾不上味道,嚼了嚼便打算吞下。
可偏偏在这一刻,喉咙涌上来一股恶心。
他想吐,还是没来由的那种。
那位大哥还在墙边坐着,如果就这么吐出来实在太失礼了。
荀至闭紧嘴巴,用力把饭菜都咽了下去。
可他更难受了。
努力又吃了一口之后,荀至再也忍不住,转过头把饭吐了出来。
吐完饭菜之后还没完,他胃里不断翻涌,只能接着呕吐,吐到最后喉咙似乎都破了,吐出来的除了酸水还带了血。
荀至两眼发红,糊了一圈泪。
他心里又抱歉又羞耻,难受得要死。
可还没缓过来,那位大哥竟然提着一把扫帚冲了过来。
大哥凄厉的低音炮喊着让他快滚,说好心收留他没想到他却是个瘟神。
荀至头晕眼花,见扫帚就要落在身上,赶紧起身又跑了出门。
他一边跑,眼泪一边掉。
荀至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一路低着头,似乎这么一直跑,就能跑出这一天的倒霉,迎来新的曙光。
“哎哟!”一个老爷爷的声音打断了荀至的胡思乱想。
“小伙子,你差点撞到我的拐杖了。”老爷爷的声音虽然听着沧桑,可莫名给荀至一种威严的压力。
荀至抬起头,慌乱地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
“对不起老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
说完,他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老先生,还好,没真的撞到这位拄着拐杖的人。
“没关系。只是这村里偏僻,少有生人出现,你这大半夜的……莫不是遇到困难了?”
荀至经历了差点被机场人员抓,又被黑车司机抛到路边,再被狗追,被中年大哥赶之后,听见老先生这温柔的询问,感动得不行。
他挑拣重点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境地,语言清晰,逻辑分明,即使状态不好,也不疾不徐,极尽素养。
“的确有点惨,上我家去吧,这下天色也晚了,明天我安排司机送你出去。”老先生似乎半点也不介意荀至说自己吐了人一桌被当做瘟神的事,抬手示意他跟上。
荀至打起精神,走到老先生身旁,虚扶住他。
短短的路程,简单交谈中,到了一栋与其他民房格格不入的别墅前时,荀至已经喊对方穆爷爷了。
穆爷爷按下指纹锁,带着荀至进屋。
别墅里头表面上朴实无华,家具极简,但荀至却认得墙上好几幅名家真迹的书画,以及案桌上的古董花瓶。
他没有表现出诧异,只是拘谨地坐了下来。
“穆爷爷,请问洗手间在哪?我可以去漱漱口洗把脸吗?”
穆爷爷指着左手边的屏风后说道,“那边,洗手间柜子第二层有新的毛巾,你随便用。”
荀至进洗手间仔细给自己擦洗了一遍,没有逗留太久。
但不知道为什么,洗手间里燃着的檀香,总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回到客厅,茶桌上放了一盘苏打饼干,还有几样新鲜的水果。
穆爷爷给他倒了杯白开水,“喝杯热水吧,你刚吐完胃不舒服,吃点苏打饼干缓和一下,待会儿再吃热食。”
荀至点头,温度恰好的热水缓缓下肚,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顾忌到胃难受,荀至简单吃了几块饼干就没有再吃,奇迹的是,苏打饼干竟然缓解了不少他的不舒服。
状态好了点之后,荀至终于认真地看向穆爷爷。
这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荀至搜寻了记忆半天,找不到确切的印象,但简单的陈设让他依旧不敢放松半点。
他问起穆爷爷家有没有自己手机可用的充电器,穆爷爷看了一眼后,果断地说了声没有。
“年轻人少看点手机也不错。”穆爷爷说完,起身进了厨房。
荀至觉得诡异,可具体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只得坐在原地不动。
片刻,穆爷爷给他端了一盅汤过来。
“这汤很清淡,你吃一点,我再带你去客房休息。”
“其他的,就先别想了。”
荀至没再客气,他能察觉到穆爷爷的善意,低头喝了起来。
汤是上等材料文火慢炖出来的,汤汁浓稠清香,喝起来味道却也足够清淡,非常符合荀至如今的胃口。
在客房冲了个澡后,荀至熄灯躺在床上。
他思绪万千,闻着陌生的床单味,原以为要失眠到天亮,谁知一个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那本狗血虐恋小说在自己眼前快速翻动,停留在他发现怀孕那一页后,然后从那一页开始,所有的字都极速被抹去,后面的所有内容,都成了空。
荀至惊醒过来,天光大亮。
他从床上跳起来,在挎包里翻了半天,书早已不见踪影。
*
“说!人呢!”
穆舒阳单手提起眼前那人的衣领,满眼阴翳。
“我...我看他在我车上晕了过去,怕、怕他出什么毛病,就、就把他,扔路边了。”
“手表还你,我只是想拿来抵个车费...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了我吧。”
穆舒阳不耐烦地把人一甩,男人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你把他,扔哪里了?”穆舒阳接过一旁助理递来的消毒湿巾,把刚刚提过男人衣领的手擦了个干净。
“我还记得,我这就带你们去。”说这话的,正是那位半路扔下荀至的黑车司机。
他丢下荀至之后,把他包里的现金通通取了出来就打算离开,结果走之前正好认出了他手上那个知名的手表品牌,贪念一起,就顺走了打算第二天拿去典当个好价钱发笔横财。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横财还没来得及发,差点横尸家中。
他坐上穆舒阳安排的车里,战战兢兢地指路前往前一天的抛尸...不是,抛人地点,祈求着那人福大命大,最好还躺在原处。
而这时正在穆爷爷家的菜园子里帮他摘菜的荀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