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是夜（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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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水是多么的纯净，却也能漾起一片波澜。（＠ーε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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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宿舍里面的浴室供一人洗澡绰绰有余，但里面站了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还是略显拥挤。
冯潼脱得只剩下一件内裤，虽然两人都是男生，但这般‘坦诚相见’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他伸手去试了一下水温，回头却在镜子里与季韩的目光相遇。
“呃……韩哥？”
“嗯，在呢。”
“你别盯着我行吗？怪尴尬的。”冯潼手放在内裤边上，迟迟没脱下去。
“我没盯着你，我照镜子呢。”季韩倚在门上，对着镜子里的冯潼说。
“你……行吧。”冯潼转了个身，迅速将身上唯一的遮羞布褪去。
“我帮你吧。”
冯潼还没反应过来，后腰处就被一只温热的手贴住，略湿的后颈由于某人的呼吸变得一片清凉，激得冯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哎……哎，韩哥，你别这样，我可是直男，不搞基的。”冯潼半开玩笑半警告地讲。
季韩去拿冯潼的右手的动作一顿，一把将冯潼整个人推到墙上，死死地按住。
冯潼全身的‘三点’率先与冰凉的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随后整个身体和侧脸也贴在了墙上，除了受伤的右手手臂还被攥在季韩的手中。
“嘶——啊，我艹！季韩，你他妈的肆意报复，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我，有本事我们单挑，劳资让你一只手……啊——”
季韩将冯潼的胳膊往后一掰，肩膀处立刻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吧声。
“这位冯小残废，你韩哥要是想跟人搞基用不着使任何手段，就算用强的也不需要你让我一只手，懂？”
“懂懂懂，懂了，哥、韩哥，我错了错了，你先放开我。”冯潼嘴巴艰难地一开一合，口齿不清地说。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季韩放开了冯潼，一伸手在冯潼的耳边取走了他身后的花洒。
“先洗头。”季韩冲了一下手，轻轻扒拉了一下冯潼的脑袋，“低下头。”
冯潼非常乖巧听话地随着季韩的动作低下了头，水流顺着头发一缕一缕地往下流，季韩挤了些洗发水摸上去，手指穿插在冯潼的发间，轻轻地揉搓着。
在冯潼的视角下恰好可以看见随着季韩的动作上下摆动的衣摆，被水溅湿的地方微微透亮，再往下是那双大长腿，又白又直，连着一双相得益彰的脚。
冯潼看了眼季韩那双没穿拖鞋、就这么光着踩在地面上的脚，又看了看自己的，悄无声息地将脚下的拖鞋踢掉。
“穿上。”头顶前方传来季韩的声音。
“……哦。”又默默地用脚勾回来穿上。
“要是不小心滑倒了又该讹上我了。”
“嘿？！”冯潼猛地抬头，头发上的水甩了季韩一脸。
季韩粗暴地抹了下脸，“你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你是觉得我现在在无理取闹还是嫌我麻烦？”
“……没有，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这台词好像哪里不太对。
季韩嗤笑道，“没看出来啊，你还有演狗血肥皂剧的潜质呢。”
“我呸！”冯潼朝季韩啐了一口，“不想帮忙就算了，我自己来。”说罢去拿季韩手里的花洒。
“别闹了。”
两人推推搡搡，全然忘记了现在所处的环境。
冯潼束手束脚，自然抢不过手脚健全的季韩，挣扎间一时不察甩飞了拖鞋，脚踩在地上不负众望地打了滑，眼瞧着向后栽去。
季韩手疾眼快，瞬间丢掉了手里的花洒，右手垫住了冯潼的后脑勺，左手撑在墙上，将冯潼抵在墙壁和自己之间。
。。。。。
卧槽？！
两人心中同时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要知道冯潼现在可是一！丝！不！挂！
两人的身体之间仅仅隔了季韩身上的那一层布料，折腾到现在也已经湿透了。
“咳咳……”季韩慢慢地站起身，将冯潼扶好，来了句，“发育的不错。”
冯潼当然知道季韩话中有话，因为刚才两人的‘好兄弟’已经亲昵地打过照面了。
他讪讪笑道，“你也是。”
这下可好，洗个澡还出了岔子，搞得冯潼不敢作妖了，季韩也没法再出言讽刺了。
“不闹了？”季韩看了眼老老实实的冯潼打趣。
“嗯。”冯潼瓮声瓮气，看上去委实可怜。
“碰到手没？”
“没，挺好的。”
两人消停下来，规规矩矩地冲完澡，时间仅用了三分钟。
“衣服湿了。”季韩坐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冯潼。
冯潼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坐下，“先这样吧，剩下的那些衣服挺厚的，睡觉穿着会不舒服。”
季韩没动，“我没裸睡的习惯”。
“不是吧阿sir，你睡觉还要穿衣服啊，又不是姑娘，光着吧，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冯潼一室之主的绝对地位优势下，季韩终于褪壳般脱下湿衣服，然后蠕动进了毛毯之下。
“晚安韩哥。”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冯潼设好了闹钟，钻入暖烘烘的被窝。
“晚安。”
季韩的眼睛曝露在黑暗中，看着对面模糊的身影，最近他与冯潼出除了晚上回家几乎形影不离，大概是因为太过习惯于独自生活，互道晚安这种事让他感到奇妙，就像是生活在南极的企鹅，常年与终年不化的积雪为伴，却突然迎来了一阵季风气候，不适宜却又格外眷恋。
*
清晨，季韩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露出全脸了，温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季韩闭目适应了一会儿，才坐起身来。
昨晚睡得太晚，以至于现在的还头脑发胀、昏昏沉沉的。
季韩穿上冯潼一早放在他枕边的白色卫衣和裤子，发现冯潼不知道什么事不见了踪影。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卫生间，借着冯潼的洗漱用具收拾了一番，出来时正好冯潼提着早饭回来。
“起了？”冯潼看起来精神很好，手上的伤丝毫不能影响的心情，他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面，“正好，来吃饭吧。”
“我刚用了下你的东西。”季韩指了指卫生间。
“哦，知道了。”冯潼并未在意，从袋子里拿出两杯豆浆和两份小笼包。
“去食堂了？”季韩安然入座，心安理得地开始享受鲜少的早餐服务。
“不去食堂难道要饿着肚子去上课吗？”冯潼将两杯豆浆全部推至季韩面前，抬了抬下巴。
季韩心领神会，快准狠地用吸管戳开那软趴趴的塑料杯上的塑封盖，一滴不漏，然后又推回给冯潼一杯。
“你就这样去的？”季韩看着冯潼的手挑眉。
“不这样去怎么去？难道要靠你吗？别逗了，你睡得跟猪一样，我可叫不醒。而且我是受伤，又不是残废，更不是全身瘫痪，难不成买个早餐还要借个轮椅推我去吗？”
“哎我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说一句你能回个十句，跟个怨妇似的。”季韩狠狠地咬了口包子，“呦，还是香菇馅儿的。”
“好吃吧。”也不知道冯潼买个早饭自豪个什么劲儿，他叼着吸管说，“以前没表现出来那是因为我们还不熟，总该给新同学留下个高大帅气的印象。”
“合着之前都是装的呗，什么富家子弟、阳光帅气，还有什么有礼貌……”
季韩还没说完就被冯潼打断，“不啊，你说的那些是事实，别人装也装不来的。”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可那高富帅说的可不就是我嘛。”
“您还真是……”所言非虚。
季韩顿时感觉手里的包子不香了，他三下五除二消灭了剩下的六个包子，然后将豆浆一饮而尽，惊得正在细嚼慢咽的冯潼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默默将自己的那份豆浆推过去。
“对了，你们住在学校的不是每天都要上早自习吗？”季韩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不上。”
“什么时候取消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冯潼慢条斯理地收拾掉桌上的残局，“没取消，但是我从来没上过。”
“逃了这么多次早自习，蔡国伟都没找你麻烦？”
冯潼看了眼季韩，组织了下语言，“蔡国伟和我爸是同学。”
季韩心领神会。
“真好，这样的日子，早晨不用早起，一睁眼就有早饭，吃饱了就去教室上课。”季韩伸了个懒腰。
“你要是想可以搬来跟我一起住。”
“什么？”
“没跟你开玩笑，韩哥。”冯潼穿上校服，外面只裹了一件冲锋衣，把自己那虽然丑出天际但是十分保暖的羽绒服扔给季韩，又给了他找了条绒裤。
“你看，你反正在家也是一个人住，搬来学校和我住还能有个伴，两人一寝，环境良好，适合学习也适合休息，你看？”他笑眯眯地看着季韩，看起来像只精打细算的狐狸。
“而且现在天气这么冷，如果你搬过来，早晚上放学不用傻呵呵地骑个电瓶车来回奔波，早上还有现成的早饭，这么好的事儿你上哪找去？”
季韩一听乐了，“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不去找孙吉祥？怎么不去找宁可原？偏偏就找上我了？你该不会是另有目的吧。”
“有时候人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冯潼锁上寝室门，溜溜达达向教学楼走去。
季韩斜眼看了一眼，等着他的下文。
“你要是非要我说的话，那我只能用昨天把你留在这的理由咯，而且昨天洗澡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这手在痊愈之前还是有些不方便的。”说着他用肩膀撞了一下季韩。
季韩促不及防被撞出了前进的轨道，笑骂一声，“哎我艹！”
“所以行不行嘛~”冯潼将裹着纱布的手举到季韩眼前，矫揉造作地撅着嘴。
季韩被他这疑似撒娇的举动差点吓出了苦胆，唯恐他再继续下去，只好答应下来。
“那好，回头我去帮你拿行李。”冯潼目的达到，也就不用再使出连他自己都被恶心到了的招数，回归了正常。
或许是因为他从未碰到过能够让他一眼就觉得值得信任的人，也或许是他第一次遇到令他想要结交成为朋友的人，甚至于毕业后、工作后都不想断了联系，现在的他只能趁着这偶然得来的时光离他近一点，尽力去弥补还未到来的缺憾。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是夜（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