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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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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几天，炭治郎仿佛是忘记了自己还身肩杀鬼任务一般，天天带善逸到镇上来，还与镇民达成了宛若好邻居一般的关系。
善逸同样如此，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与镇民的关系融洽了不少，新认识的秀一每天都会来找他请教。
就算生活得十分惬意，善逸也没有忘记狯岳所定下的期限。在这最后一天，善逸小心翼翼地试着进行劝说，结果通通被镇民打哈哈糊弄了过去。
果然……即便他们努力与镇民拉近了关系，可不过短短几天还是无法让镇民完全相信他们。
太阳即将落下，今晚狯岳就会出现，如他所说，将镇子屠尽。
炭治郎站在门口眺望着昏黄的天空，朝镇子的方向望去，看起来若有所思。这时善逸转动轮椅急匆匆地过来。
“炭、炭治郎！这下该怎么办？镇上的人不肯相信我们，这样下去……”
不用明说，炭治郎能够明白他接下来的话中之意。
“嗯，看来是这样。”炭治郎平淡地笑了笑，回答道，“没办法了，只能由我去跟他对峙了！”
“哈！？”炭治郎此时此刻依旧气淡神闲的神态刺痛了善逸的双眼，无法理解他为何还能如此淡定，继续问道，“你疯了吗！！！为什么你还能这么淡定？！狯岳可是今晚就要到镇上去了啊！”
炭治郎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知道，你今天重复很多次了。”
“那你还去！”善逸简直气结，明白还非要这么做，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刚通过选拔的新手怎么可能打得过那家伙！你会被他杀了的！”
“善逸，”炭治郎哑然失笑，耐心地解释道，“不管我实力如何，面对恶鬼，我都不能选择逃走。一旦我逃了，不仅镇上的人会有危险，善逸你也会难逃厄运。所以这场战斗非同小可，我不得不去。”
善逸顿时无言以对——是啊，加入鬼杀队的人大多都曾被鬼残害，而且几乎所有人都是拼了性命在与鬼战斗，他有什么立场去劝说炭治郎逃走。
但是他不忍心啊，初次见面就热心帮助他，照顾他，关心他。让他离开封闭的木屋，去和他人交流……
如此善良的人，却要被那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害死了！偏偏他除了坐以待毙，其他什么都办不到！
如果那天没有一时心急的话，也许他的双腿就不会……
“善逸，这几天过得开心吗？”炭治郎冷不防地问道。
“哎？”善逸微微一愣。
炭治郎倒也不等善逸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善逸和大家的关系好了不少啊，秀一君依靠你，其他人也逐渐开始信任你了，真是太好了。”
“这是……”
这是托了你的福啊……
如果你没来，或许我会永远封闭在这屋子里，悲惨地离去吧……
“这不是我的功劳哦，善逸。”炭治郎看出了善逸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如果你坚持要把自己封闭在这里，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强迫你走出来。善逸的内心深处肯定一直在渴望与他人交流，得到别人认同的！”
“相信我，你并不是什么都做不到。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决不会没有人生价值！所以不要自暴自弃，多提起一些勇气，跨过前进的那一步吧。”
“善逸的话，一定做得到的！”
“……”
善逸不自觉地抓紧了轮椅把手，满腹的抱怨想要吐出，可还是忍住了。
为什么你到了这关头还能这么热心地鼓励我啊！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清楚了！我完全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的人啊！
你这么说只会让我觉得无比沉重啊……！
抬头看向愈发昏暗的天空，炭治郎知晓此时所剩时间不多了。
“那我差不多该出发了，善逸在屋子里等着吧。”
“等等，炭治郎……！”
不准备再听善逸挽留的话语，炭治郎好心地把他推回屋子，正想挥挥手道别，善逸反手紧紧扯住了市松羽织的袖子，令炭治郎有些意外。
“拜托你……”善逸紧攒着的布料在剧烈扭曲，尽管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能够闻到眼泪的气味，“只有你也好，快逃吧……快逃吧……”
不要再让我像得知爷爷死讯的那时候一样，倍感无力了……
善逸近乎恳求的哭腔让炭治郎有些慌张和不知所措。稍微思索了一下，炭治郎轻叹了口气，转而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善逸不逃呢？”
……！？
善逸愣住了，手上的力道松开些许，炭治郎趁这个机会把袖子扯了回来。
为什么……不逃……
对啊……最怕死的我……为什么不逃呢……？
炭治郎平整了一下被捏皱的袖子，柔声道：“所以我不会丢下这样的善逸不管的哦。”
说着，炭治郎便转身准备离开。呆愣的善逸回过神来，抬头却看见炭治郎站在门口，在口袋里翻找什么，找到后侧身对善逸道：
“抱歉擅自拿了善逸的东西，不过这个你应该用不到了，我就帮你把它扔了吧。”
炭治郎拿在手上的赫然是一个药瓶，像是故意展露给善逸看的一样，标签上的“安眠药”清晰可见。意识到这是何物的善逸脸色一变，这一刻他立马明白了过来。
“炭治郎，你……！”
本想再追问些什么，炭治郎却是收起了药瓶，颇具深意地微微一笑。
一切皆明了。
目送炭治郎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屋内和以往一样再次陷入沉寂。善逸咬了咬嘴唇，痛苦地埋下了头，眼泪一点一滴不断地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化为不成声的呜咽。曾经的爱哭鬼，还是一点儿也没变。
原来他早就全部都知道了，即便如此，他还是以平常的心态来对待他……
提起勇气，跨过那一步么……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做到的话，我又怎会在这里……
……
黑风呼啸，寂静无声，小镇早早地进入了沉眠，拉上了月光这道白色的幕帘。
炭治郎持续保持着警戒，他在镇子门口等了有一段时间，还没有疑似鬼的身影出现。
轻呼一缕热气，在月光的照耀下，冰冷的寒风里，这口气散成了阵阵白点。冬天的晚上是很冷的，仅靠羽织和队服在这里呆站着，再强壮的人都要面临被冻伤的危险。
但炭治郎始终相信鬼会出现，强撑着继续等下去。
不负所望，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鼻而来，炭治郎知道，目标来了！
那是脸上布满了黑色纹路的漆黑之鬼，面上桀骜不驯，眼里习惯性地布满了傲然与轻视，简直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嗯？”注意到了门口的炭治郎，狯岳挑了挑眉，“只有你在这里吗？”
炭治郎没有回应，只是握紧了刀柄。
“你不是柱吧，小鬼。”
“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狯岳不爽地啧了一声，俯身同样握住了腰间的日轮刀——与炭治郎的不一样，他的刀，早已不用来杀鬼，反而是沾满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
“没有丝毫价值的废物，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给我老实点去死吧！”
他准备攻击了！
想不到狯岳压根没有跟他多扯淡的耐心，察觉到这一点，炭治郎立即拔刀迎了上去，先发制人。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动！”
涛涛细浪，蜿蜒不绝。炭治郎的身影眨眼间变得捉摸不透，所过之处化为一道道残影，换作其他人，可能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看见他举刀砍了过来。
但对于修炼雷之呼吸的狯岳来说，这样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雷之呼吸，贰之型，稻魂！”
五道刀影如闪电般在四周划过，轰然作响。刀速实在是太快了，几乎是同一时间斩出，炭治郎根本没有时间全部躲过。
脸上被刀锋轻轻一划，渗出血珠，不过无伤大雅！
“水之呼吸，肆之型，击打之潮！”
漆黑的刀身卷起水流，化作澎湃的潮汐，接连朝狯岳的不同部位打去。然而狯岳如同能够预知他的刀法轨迹一般，攻击通通都被狯岳极速的刀法挡下，似乎还能看见两刀碰撞擦出来的零星火花。
好、好出色的应对能力与刀法！
炭治郎在心中暗叹，他从未与狯岳对峙过，大多情报都是从原来世界的善逸口中得知。直到此时，他才深切体会到狯岳的实力是有多么强劲。
虽然还没有达到上弦的地步，但比肩下弦甚至超越其实也不为过。
最后借助拼刀的反冲力往后飞跃，暂且拉开与狯岳的距离。炭治郎握刀稍稍喘了几口气，心中的决定更加坚定了一分。
那今晚必须要把他斩杀于此不可了！
不过在那之前……
狯岳举刀换了个姿势，看样子是要准备发动另一个战技了。
“雷之呼吸，肆之型，远雷！”
不好！
狯岳以自身为中心放出燃雷的同时，会高速移动，朝目标斩去。速度上比不过狯岳的炭治郎，若是被锁定，根本无从躲闪！
那就只好……
“水之呼吸，陆之型，扭转漩涡！”
“叮——！”
在高速旋转之下，炭治郎相当于是形成了一个保护自身的漩涡，这样就能够确保敌人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无从下手。
不过这反应时间大概只有短短的一秒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应对方式，在一般的队员之中也是难能可贵的。
与炭治郎的日轮刀相碰，狯岳快速退后几步，以免让炭治郎有机会连招。
“嚯哦……还算有点儿实力。”
这是实话，鬼杀队的人他杀了不少，能像这样在他手中撑过两个招式的，寥寥无几。
“你至少是丙……不，接近甲级的队员了吧？”
“……”
炭治郎似乎不太愿意与狯岳多话，就如他当初的誓言那样，该斩鬼的时候不会手下留情。
即便眼前的是善逸曾经的师兄！
“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
脚步划过一道道残影，刀锋直面狯岳的额头。对方突然的提速令狯岳微微一愣，察觉到对方这一熟悉的提速方式，心底更是不禁提起一丝怒气。
这家伙！居然还隐藏着实力，不全力应对我么！
而且这提速的方式……难不成是那个废物教他的！？
是了，即便过了一年的安稳生活，曾经长久无从忘怀的战斗历程，也深深地烙印在了炭治郎的□□之中。不过短短几分钟的交战，就重拾起了意识深处的每招每式。
包括同伴分享给他的经验。
“雷之呼吸，叁之型，聚蚊成雷！”
刚才炭治郎的举动显然是激怒了狯岳，出招凌厉了起来。凭借着速度不仅躲过了炭治郎的雫波纹击刺，还围绕着炭治郎接连发出斩击。一时间，炭治郎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伤痕。
“呃！？”
浑身都在刺痛，可这并不妨碍炭治郎继续战斗。调整呼吸进行止血，连连挡下狯岳满含杀意，袭向要害的攻击，找机会拉开距离，趁着间隙发动了接下来的战技。
“水之呼吸，玖之型，水流飞沫！”
平实的地面泛起了繁华的波浪，炭治郎所踏之处溅起了水蓝色的浪花，发出清脆的微响。他踩过地面、墙壁，最后飞跃，于空中落下斩击！
“水之呼吸，捌之型，泷壶！”
两道水柱被分隔而开，水花四溅，勉强伤到狯岳分毫，又被鬼那变态的自愈能力恢复如初。
这时狯岳闪现到了炭治郎的身后，举起了刀。
“雷之呼吸，伍之型，热界雷！”
燃雷轰然作响，径直刺向炭治郎的背后。炭治郎的目光发现了狯岳朝自己身后砍下的刀刃，身体却没能来得及做出反应，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
“呃啊！？”
不行！快反击！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炭治郎强忍剧痛，扭转身躯朝身后奋力挥动日轮刀，只听得一阵金属脆响，映入眼帘的依然是狯岳那桀骜的傲然一笑。两把刀就这么面对面僵持着，不相上下。
这是……！
此时炭治郎才有一丝余力留意到刚才的伤。背部的刀伤火辣般地疼痛，与一般的刀伤不太一样，它似乎如鲜活的藤蔓一般，在向周围蔓延。
炭治郎知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善逸曾经跟他哭诉过无数遍，狯岳的血鬼术是有多么恶毒（打得他是有多么疼），害得他差点儿眼球都保不住了。
实际体验过后确实如此，狯岳的血鬼术能够不断扩大伤势。除非实力超出狯岳许多，有自信不会被他击中任何一次，否则近身对峙，伤口增加的话，会十分危险。
狯岳身为鬼真的很强，炭治郎很清楚，如果只用水之呼吸的话，他永远都不可能击败狯岳。
“怎么？难道就不行了吗？”狯岳愉快地大笑着。
“不……”炭治郎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不去理会背后的剧痛，“除非迫不得已，我并不打算斩杀你。”
“哦？”狯岳挑了挑眉。
“因为要斩杀你的，不会是我。”炭治郎目视狯岳，坚定地如此宣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