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一三不加二

9、番外4鹊声入耳，马蹄声响

　　皇后起的早，诸位嫔妃心有灵犀似的，来的也早。

　　楚沐清用着一贯的表情进门，端端正正地向皇后及高位妃嫔行礼。

　　“臣妾尊旨前往灵华寺祈福，特来向皇后娘娘辞行。”

　　叫起后，皇后惯例地说着场面话。

　　佳贵妃在皇后说罢后接上了话：“澈儿今日便要离宫了吧？难为你这个做母妃的还要梳妆打扮一番。”

　　楚沐清只当没听见，又行礼道：“马车将要启程，不敢延误时辰，臣妾告退。”

　　迈出凤华宫的门，楚沐清拉着素夕往绯晚堂跑。

　　忽略素夕的声音，不顾路上众人的注目。像年少时那样，奔向她的潇潇。

　　队伍已经整装待发，楚沐清踩着马凳跳上马车，拉了素夕上车后开始催促：“大哥，咱们该走了，麻烦快一点。”

　　出了宫门，楚沐清拉起帘子，坐在马车外面。

　　楚沐清看着繁华的街市，也没被分出多少注意，不忘问：“大哥，我们在哪儿汇合？得多久才能到啊？”

　　出了宫，自是不能再称娘娘，韩瑾无奈说：“夫人，马车在城里走不快，我们得在去灵华寺的路上汇合，得走半个时辰。”

　　楚沐清又钻回了马车，拉着素夕问：“素夕素夕，我现在有点紧张，怎么办？就是，心跳的有点快。想快点见到她，又觉得还没有准备好。当年我向潇潇表明心意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

　　素夕怕她再不安下去，忙打断：“既然这么喜欢胡思乱想，不如想想你的潇潇交给你的任务。”

　　楚沐清被说的害臊，羞恼说：“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韩瑾见人又出来，也听到了里面说的话，找了个话题便问：“不知夫人要做什么任务？可有需要帮忙的？”

　　马车内的素夕闻言大笑。

　　楚沐清瞪了韩瑾一眼，不再搭理他。

　　眼前的景象在变，可楚沐清觉得道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时一刻都成了煎熬，却又做不了什么改变。

　　“素夕，你多少年没有出宫了啊？”楚沐清靠在门框边上，晃着双腿问。

　　“自七岁进宫，再也没见过宫外的烟火气息了。刚进宫那会儿实在难熬的很，后来就好了些，但还是想出宫看看。后来富公公将我调到了最是清闲不过的绯晚堂，跟着你过了十几年。想想也觉得挺满足，也就无所谓宫外的世界了。”

　　楚沐清也跟着说：“素夕，要不等咱们安顿好了，去看看这锦绣山河？”

　　“可别，我可不敢和大名鼎鼎的林将军抢人。”

　　看楚沐清又要恼火，素夕又说：“都是做娘亲的人了，怎么遇到个女子就变得这么小孩子气。”

　　原以为楚沐清该安静下来了，却不想她转身很是犹豫地问：“素夕，潇潇她要是嫌弃我该怎么办？我都有孩子了，可她一直在为我们的重逢拼命。”

　　素夕往外坐了坐。

　　“她要是敢这么想，管她是不是将军，我们三个人替你打死她，然后我们离开。”

　　见楚沐清低着头，才放缓了声音：“你忘了那几年你受了多少罪？你忘了你生阿澈的时候有多危险？你忘了你夜不成眠的那些晚上了？她要是敢责怪你半分，我们就离的远远的。”

　　楚沐清换了个姿势，下巴搭在屈起的腿上，像被云朵压垮了一样。

　　“可是潇潇也很幸苦，很厉害啊。我只知道她女扮男装去参军，虽然已经凯旋回来了，但还是一阵后怕。可她一点都没跟我说，明明早就回来了，却一声不响地跑去参了军。非得到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才来见我，见了面也一点都不告诉我她怎么让皇上答应让我们离开的。你说，她明明偷偷来皇宫带我走就好了，我还能不跟她走？非得等这么久。”

　　楚沐清越说越是来气。

　　“那日她就跟我草草地说了句‘处理生意上的事’、‘交接南封军务’，后面有那么多天可以写封信解释。可她呢，就只有昨晚那封信，还全是些废话。”

　　素夕叹了口气，没忍得住戳穿道：“废话你还看的脸红心跳？”

　　楚沐清觉得她今天是绕不过这件事了，索性闭嘴不再言语，丝毫不让素夕有机会再拿这事调侃。

　　看着前方出现人影，楚沐清忙不停地催促说：“看到了，看到人了，大哥咱们能快点吗？”

　　嘴上答应了，马车速度也没快多少。

　　那人果真穿着她缝的衣服，坐在马上看不清神色。

　　离得近了，她便下了马，缓步前行。

　　马车停的不远不近，楚沐清跳下马车，提着裙摆向那人奔去。

　　稳稳当当地接住扑过来的楚沐清，轻轻地在她耳边笑道：“沐沐。”

　　林落潇身后的几人越过她们上前交接，为首之人朝着韩瑾道：“多谢大人一路护送，一坛薄酒聊表谢意。不知大人可看的上眼？”

　　韩瑾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护送夫人归家是本职之事。”

　　“能得韩兄相送，是我等福气。改日备酒相邀，韩兄可要给个面子。”

　　一番言语，韩瑾终是得了想要的东西。

　　临走时，韩瑾问了最后一句：“若真的杀了林夫人，会如何？”

　　“将军自会取回夫人尸首，吾等会遵言将她们合葬在故地。”

　　那两人，牵着手慢走在路边，不一会儿被马车远远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