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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薛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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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个暑假,徐晓筠就正式毕业了,徐家是商贾之家,四代经商,做到徐亚斌这一辈,徐氏集团在香港已经是数一数二,名下控股的企业无数,徐亚斌只有徐晓筠一个独生女,娇惯是自然,但考虑到百年之后,徐家的企业都要由晓筠继承,对她的要求也不敢松懈。奈何徐晓筠从小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多了几分男孩子的潇洒不羁,少了几分女孩子的细致温柔。徐亚斌常常和妻子开玩笑说,晓筠定是投错了胎,本该是个男孩子。这话说是玩笑,但徐亚斌心里也不免惋惜,如果真有个儿子,他日后也就放心多了。
当然,这并不影响徐亚斌把晓筠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宠着。
这几日,晓筠便吵着要学纪轻尘教他高尔夫球。
徐家和纪家不仅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是几代的世交,轻容姐弟和晓筠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晓筠小轻尘一岁,对别人虽常有大小姐脾气,但却自小像个跟屁虫一样围着轻尘哥左一句右一句,轻尘不喜欢女孩子麻烦,但对晓筠倒也是给足了耐心。两家的长辈心下都有了默契,轻尘虽不是纪远山亲生,但论人品学识,也是百里挑一,纪远山待他向来和轻容别无二致,生意上的事更是有意全权交付于他,徐亚斌私心打算,即便是将晓筠嫁过去,也不会吃亏。更何况,两人青梅竹马的情意,总比外人来得放心些。连轻容冷眼旁观,都觉得晓筠是注定要和她成为“一家人”的。小女儿的心思总不过如此,晓筠常常来纪家,表面上和轻容要好,那份隐秘的情怀是瞒不过轻容的。日子久了,大家都长大了,晓筠不再缠着轻尘,轻尘也拘礼了好多,很多事反而不像小时候随意。
近来,轻尘越发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所以,轻容总会有意无意,给他们制造点机会。
就好像现在,晓筠来纪家吃晚饭,说起想学高尔夫球,轻容便说轻尘打的好,可以和他学。
“好啊,我爸说近郊有个高尔夫球场是新开的,他和客户去过,很不错,周末我们就去吧。”
“小尘,你这周末不是刚好不用去澳门么,就和晓筠一起吧。”轻容主动说。
轻尘看了一眼晓筠,“好吧。那周末早上八点我去接你。”
“轻容,你也去吧,最近一直没见你出去,正好去郊外透透气。”纪母笑着说。
“啊?我就不去了吧,我有事。”轻容未经思考,差点冲口而出,上次倪永孝约她这个周末见面。
“什么事啊?轻容,我看你最近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了秘密,不让伯父伯母知道啊?”
“你别瞎说,我哪有什么秘密啊,我不是每个周末都去书店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轻容赶紧扒拉了两口饭,为了掩饰心虚。
“我当是什么要不得的事呢,不就是去书店么,哪天不能去啊,你还是和我们去打高尔夫球好了,书店有什么好玩的,怪闷的。”徐晓筠是真的和轻容要好,明明有机会和轻尘一起,却从不避讳轻容,总要叫上她。
轻容见推脱不过,又怕露了馅,只好答应。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想让家里知道倪永孝的事,或许是碍着他身份特殊,或许是一切还没有明晰,总共是这两个月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近郊的高尔夫球场,是个娱乐休闲一体化的会所,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薛琰和倪永义身穿休闲运动装,正坐在草坪上晒太阳。
“哎,我听说你最近泡上了个小明星,那叫一个漂亮。”薛琰摘下墨镜,探过身子,笑得好不正经。
“你喜欢?送你好了。”倪永义懒洋洋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只是一个新得的玩意,根本无所谓。
“倪少说笑了,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可没那个艳福。”
“呦!你最近是怎么了,说话文邹邹的,跟我三哥似的。”
“我哪里比得上三少,人家是留过洋的,你少讽刺我了。对了,这些日子总也不见他,还好吧?”
“嗯,都好,老爷子器重他,要他学着料理生意,是忙些。”
“坤叔把生意都交给他,你就一点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都是自家兄弟,再说了,还好有我三哥,我难得落个清闲。”
“那倒也是,不然哪来的时间寻花问柳,哈哈哈。”
倪永义笑笑,起身准备打球。
薛琰将酒杯里的就一饮而尽,也站了起来。
老远却看着轻容站在那儿,临风而立,如白云出岫。
阳光被云遮住,又重新透出来,天地骤然一片灿烂。
晓筠和轻尘学出了兴趣,一直不停的打。轻容不想当电灯泡,便悄悄走开了。
“纪小姐?”薛琰走上去。
轻容看着他,有点陌生。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那天在澳门?”薛琰把手插在裤袋里,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这个动作让轻容有了点印象,那天的一切都太突然,她甚至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是你?对不起,我一时没想起来。”
“现在想起来了?”
轻容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纪轻容。”
“哦,我叫薛琰。”薛琰把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想和轻容握个手,他向来不拘这些小节之礼,一时不知道该伸左手还是右手。
轻容见状莞尔一笑。
薛琰也尴尬地笑了。
“阿琰,你干什么呢?该你了。”倪永义从老远叫他。
“哦,就来了!”薛琰想再说什么,但不知道怎么说,便跑走了。
晓筠和轻尘打累了,过来找轻容。
“这都能让你勾女?”倪永义嘲笑薛琰。
“别胡说,人家是正经人,大家闺秀。”
“呦呦,假正经吧你,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啊,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倪永义阅人无数,倒是很好奇。
“诺,就是那边那个,穿浅黄色衣服,长头发的?”薛琰指着轻容的方向。晓筠正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倪永义远远望去。徐晓筠穿红色的上衣,浅灰色的运动裤,头发束得高高的,正伏在轻容耳边说笑,明眸皓齿,娇艳动人。
倪永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记忆里松动,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