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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乘桴东海,六国合纵;双星异心,分道扬镳 ...

  •   藏书阁流光的天顶上突然飘下来金色的粉末,如同闪光的砂砾。
      驷姬恍然惊醒,她伸出还能动的左手食指,轻轻捻起,送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天行有法。”她轻轻地说。“聚散流沙。”一个声音幽灵般响起。
      “我还以为你死了。”那人说。
      “差点被你害死。”驷姬退去少女情态,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从子心那里看到你的传递的消息,我猜到是你,你们毕竟是孪生姐弟。”
      “子心不知道我参与了流沙。”
      “也是,你是在公子非的引荐下最早参与的一批,要不是我能活到今天,没有人认得你。天天吃软筋散抑制内力,武功没废了吧?你还能握得动剑吗?”
      “只要服下解药,五步之内,杀你还是可以的。”她平静地、有把握地回答。
      “同归于尽么?”
      “正是。”
      “哈哈,看来我们还是跟原来一样相互讨厌。要不是看在莲华的份儿上,我才不会跟你这条毒蛇见面,你总是让我想到‘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对不住了,我也没算到去咸阳的车耽误了,还偏偏是那一天。紫尚给我消息,说带着信物到秦宫的是个赵女。不过你也算有手段,接近不了嬴政,居然能到他儿子身边,我伤你也是为了帮你啊,哈哈哈——这算是父子聚牝?扒灰?”
      “卫起,在莲华公主面前你也敢这么无礼吗?”她觉得用词不雅。
      黑衣金带,死神一般的男子出现,露出他那狷狂的笑:“原来如此,天驷星就是房宿啊。不愧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公子非以你为忘年之交,也算不枉。”
      “卫兄是来寒暄的吗?”
      “不,我是来提醒你的。我们已经成功地将帝师之剑同时卖给了秦王、蒙氏军阀和廷尉寒门,不久以后就会到嬴政手上。你是早就知道凌虚可以击断胡无人剑吗?”
      “不,我没有把握,只是那日我们从赵高和胡老头那里听说那个预言,觉得此剑不能留。卫兄,可问题是,按原计划,以药剂唤醒剑柄涂层毒性的我,却没有进入秦宫,严格来说,我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我们还有双星灭秦,荧惑守心的预言。”
      “你相信吗?”
      卫起叹了一口气:“我们走的,本来就是一条没有胜利的道路、必死的道路。荆轲、高渐离,燕丹,胡夫人,百家齐喑,齐国也完了,我们付出了太多。燕赵的男儿可以死,六国的儿子都可以死,难道偏只韩的刺客不能死吗?侠以武乱禁,刺客的使命,本就不是匍匐着活下去。”
      “韩国的女儿也可以死。是的,六国还没有屈服。即使是死路,既然踏上,就不容回头。”她露出冷静的,深思的,完全不似少女的那张脸。“计随势变,赵骊姬如何?有可能策反吗?”
      卫起道:“据紫尚来信,赵姬很得信任,但现在还未得宠。”
      “迟早的事,女人会爱上强者,到时策反也没有意义了。”驷姬眯着眼睛,“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免得反而白白累了她性命。”
      卫起嘲笑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杀了你身边的那位?”
      “我们的目标首先是嬴政。现在杀了扶苏有什么好处吗?不过是让二公子变成大公子罢了,白费力气。”驷姬内心权衡着得失利益。
      “你真是条毒蛇。”
      “不是的——我已经开始在维护他了。”她毫不留情地扫视着自己的内心。
      卫起露出真正的趣味地盯着她。
      “原来我们都不过是冥冥造化的土鸡瓦狗,不能规避七情六欲和一切人之常情。如果我真的有了孩子,就会不顾一切地维护他(她),从而真正地成为秦妇。”
      卫起露出玩味的表情:“你也有心吗?你也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男人吗?”
      “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但灵魂之中,仿佛有另一个我,从旁侧、从高处,脱离地、嘲笑地审视着那个充满着七情六欲的自己。那仿佛是另一个我、未待觉醒的我。”
      “我真的等不及要看了,若我们与他生死相搏,你会站在哪一边?一个女人,是会忠于她的爱情,还是忠于她的邦国?”
      “你是在问我会反水吗?我也不知道。当坠入那深渊之时,一切并非我自己所能预知,自然之道,非人之能道。”
      卫起望向远方:“女人……其实你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可以选择的,你可以选择跟随他离开,选择服从于这个新的时代。”
      驷姬望向涛涛淄水,沧然轻哂: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除非骊姬有儿子,我才能启动那条最恶毒的谋划。
      我发下了誓言,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田忌赛马,我愿为故韩的下马,去拉下大秦的上马。
      可是此刻,我由衷希望那一天不要到来。
      我已经开始动摇了,恐怕,我会放任自己真的爱上他。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说?”
      “帝师之剑真的会认主吗?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
      “剑乃凶器,没有性命作牺牲,怎么会开眼呢?”子心死的时候开眼了,弟死不葬

      ******

      赵高跪在殿下。
      皇帝的案前是一柄断成两截的、扁宽的黑色菱格花纹的剑,上面镌刻字迹:“秦道昌,胡无人”。皇帝并无表情,但他雄鹰鸷鸟一样的长目发出亦喜亦怒、难以捉摸的目光,让人骨寒。
      “献这么一柄断剑,就好意思面见寡人?”
      “高自知万死,但此预言高悬于空,当时红光漫天,众人皆见。吴越铸剑名师也说,此剑若遇天时,可以人牲祭祀重铸!”
      “你想说什么?说。”
      赵高头上冒着冷汗,咬紧牙关道:“陛下英明。有预言说双星亡秦,但凌虚和胡无人二剑却都是大秦的祥瑞之兆;就如同有预言上说赵高不祥,但高私以为,一个臣子是否成为叛逆,取决于君王。如果君王强大,臣子自然匍匐于君威之下,如果君王睿智,臣子自然能得获所用。与其听信模棱两可的预言,倒不如留臣在陛下身边做一条犬马,臣若有危害大秦的举动,就请陛下立刻杀之!”
      皇帝玩味,不语,突然道:“赵高,你是嬴姓?”
      赵高匍匐拜:“臣不胜惶恐。”
      “你会干什么?”
      “臣会驾车,精通刑名。”
      “留用。去中车府报名吧,给赵国宫驾车。这可是你说的,若有差池,寡人立刻剥了你的皮填上稻草!”
      赵高满身冷汗,再拜膝行而退:“谢陛下,臣必当效死!”
      皇帝低头看了一眼李斯的秋后问斩名单,画了一个圈,嗤笑:“赵高,你以为寡人是真的以星占就杀人吗?呵,把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解释为帝王喜怒无常、天象迷信,果然是愚夫之见。大秦实行水德,为政要强硬果决,事情都依法决断。寡人要做的事情太多,统一整个国家的制度,北上修建伟大的长城,扫灭匈奴!——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借神剑预言之名写出这个名单,把那些有叛逆之心的不安分子,一网打尽,就算为得二神剑祭祀!”他举起漆盘中的剑,仔细看着,眼中流露出雄心勃勃的光:
      “秦道昌,胡无人!就待寡人重铸此剑,实现这预言!”
      紫尚快步轻声进入赵国宫内殿,寻到骊姬,呈上书信:“夫人家书,不要声张。”骊姬吃惊,赶紧进入内室,她的父亲公孙槐被抓做人牲的消息。她眼前一黑,紫尚赶紧扶住她:“夫人,谨言慎行,喜怒不表。”骊姬泪下大恸,握紧了手中金钗:“这是我的报应!”
      骊姬沐浴更衣,熏香淡妆,红衣批发,垂首而入。
      “寡人在等你。”
      骊姬低眉顺眼地走过去,坐于卧榻旁侧。嬴政侧头看她,她只是低着头。
      “你怎么了?”
      寒光。
      “退下!”嬴政对围上来的惊恐的宫人们吼道,双手扼住骊姬的双腕,眼中发出桀骜的疯狂的笑意,“什么荆轲、高渐离,刺客,寡人见得多了!当年荆轲手持毒剑追着我,在大殿的柱子间绕跑,多次几乎触到寡人!可那又如何,荆轲还不是车裂在咸阳,而燕国也被我大秦踏平!寡人何曾畏惧半分!
      倒是你,骊姬啊骊姬,你真是刺客吗?你真的想杀了寡人吗?你这个刺客也太业余了吧?不如让寡人教教你,若我是你,就应该在你那甜蜜的双唇间涂上毒药,或是等寡人将枪戟插入你的双腿之间之时,给我心脏致命的一击——男人下面硬的时候,心可是软的不得了!
      你真想杀我吗?我问你,我问你!”
      骊姬眼中热泪喷薄:“我要杀了你,为长平累累的白骨,为邯郸那些被活埋的人报仇!”
      她手中的力气不过初春的花枝,嬴政热切而嘲笑地注视着她:“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那漂亮的小脑袋是被仁义道德洗脑了吗?长平之战已过去五十年,他们自己都当自己是秦人;邯郸的那些混蛋,他们狗仗人势欺辱寡人和寡人的母亲,本来就该死!你是我的女人,你应该站在寡人这边!”
      “不,不,不!我恨你,我要杀了你!”骊姬嘶叫,心中思绪翻滚如煎。
      嬴政拽着她的素手,移动到自己颈边,眼睛热切地、疯狂地注视着她:“我让你如愿,你来啊。你以为我没有面对过吗?邯郸的赵政,三次死里逃生,从小习惯了锋刃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早就习惯了死神在他的耳边!唯有死神的低语,才逼迫我更加强大;正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催促着我去建功伟大的功业!我用万古不朽的大秦,去对抗寒冷低语的死神,没有什么能让我跪拜平庸,更别说你那些虚假的理由!
      我要让你知道,那群刺客做的是错的!他们不过是无耻宵小,嗡嗡的苍蝇!他们只能用卑鄙暗杀的手段,抵挡心中的恐惧。他们为了自己的一点土地,一点利益,虚伪的贵族的名号,阻止这个时代滚滚向前!而我是天命之人,我是上天选择的开天辟地的皇帝!我会带领万民跨入一个新的时代。
      杀了我,让大秦的功业半途而废。杀了我,让那些愚蠢的庸蠹再次掌权。杀了我,让天下分崩离析、再度陷入战乱。诸侯不死,战乱未已!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告诉我,你真想杀我吗?!”
      骊姬的手颤抖着,眼中柔情万千,令人痛心怜惜不忍视,她哀婉的声音啼血一般:“可是你杀死了我父亲!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陛下,骊祝你得偿所愿,万世千秋。”
      突然,她调转刀的方向,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嬴政双手扣住她细弱的双腕,把她仰面按到在地上。他使劲摇晃着她,吼道:
      “你不是说,要做尽为天下人不齿之事报复他们吗?为什么要为他们而活!这已经是个大新之世,为什么要抱残守缺,执守着过时的信念,和那个旧时代一起日薄西山!旧时代是注定要过去的,你就算跟着它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过是白白做了人偶和陪葬!抛却父女之情,抛却沉重的故国,人生在世,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活!就像寡人一样!为寡人而活!”
      骊姬眼中流下泪:“为自己而活?”
      “你听寡人说!”嬴政压在她身上,双手扳过她的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给她解释,也许是他觉得她应该属于能够理解自己的理想,自己不该白白地背了“暴君”的骂名,“寡人不是屠戮无辜!此乃大计,你想想,这些人这么多年反复活动,寡人几次大索天下不能尽除,是谁帮他们隐藏,是谁给他们给养?六国虽然已经破灭,但六国贵族并未真正臣服,还暗中谋划着复辟,还有很多说不定潜伏在大秦的朝堂之内,就像那吕不韦,跃跃欲试地想把寡人拉下来。寡人大肆公开,就是要让他们中刺客的同伙来救,好把那些躲在暗处的宵小叛逆都引出来!刺客无视法律的尊严,搅得大秦不得安宁、生产无序,我要以此为饵,将他们和他们身后的势力彻底清洗、永绝后患,只要这一次成了,大秦生民黔首就能获得永远的安全!骊姬,寡人这么做,会让无数的刀锋日夜悬于头顶,随时都有丧命的威胁。这就是身为帝王的责任!帝王要做正确的事,而不是因为害怕背负骂名、畏惧危险而裹足不前!骊姬,跟随我!”
      ******
      彤史曰:某年月某日,皇帝召赵国宫赵氏夫人骊姬,幸甚。
      红烛跳动,嬴政抚摸着骊姬泪痕未干的脸。他细细打量着那工艺精细金簪,问紫尚:“流沙?宫人回答,此物夫人从何处得来?”紫尚跪拜道:“回陛下,此物并非夫人所有,听夫人说,乃是夫人上咸阳的半路上,有一位同日出生的姬妾赠与。”
      内史补充道:“那姬妾在颍川时已被剔出良家子之外,因为当时颍川发生过刺客暴乱,大公子当机立断,拦下了所有韩氏人子,全数没入颍川官婢。陛下可要处置她们?”
      嬴政看着骊姬,叹道:“心如赤子。别人犯的罪,要自己扛起来;赵国灭亡干你什么事,偏要把所有的负罪感背在自己头上。”

      ******
      巨大的方舟,行驶中掀起东海涛涛的白浪。卫起收到飞鸽传书:“骊姬刺秦王政失败,得王大幸。紫尚。”
      “呵,不中用的女人。”卫起嘴角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冷笑。他抬眼望,方舟上人流熙攘,六国刺客联盟因为此次李斯进献的名单,被家族株连、大肆搜捕而损失惨重。南公发出联盟号令,六国流亡势力集聚于方舟之上,商议对策。
      最上层的舱中,南公东向坐,南向案上坐着一个瘦长的男子,他年纪已经不轻了,可是一旦动起来,那超逸缥缈的风姿却仍能让人认定,他年轻时候定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只见他一笑,令人如沐春风,对着他对面的清秀少年道:“子心,你姐姐可有得到君王的宠幸?”子心一揖:“参见师父。弟子无能,计划出了问题,姐姐没能进入秦宫。”那男子叹气道:“我好容易从三晋找出你们姐弟,只可惜你们太年轻天真,为了尊严只肯学习剑术,不肯学习媚术。就算让她进得宫掖之中,她不懂人心密曲,怕也不能得宠,不进宫也好。只可惜了我一门的传承。”只听门外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哼,以色事人,奸佞弄臣!龙阳君,你的行为臣子不齿!”
      龙阳君闻言颜色并不变,只是细目轻笑:“无论用什么方法侍奉君上,只要能得到信赖、施政救国,并无高下之别。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帮君王取得胜利才是最大的臣节,倒是你,后胜,我特意让我的弟子去提醒你秦军的进攻方向,你听了吗?刚愎自用,败军亡国,你算是尽了人臣的责任吗?”
      后胜道:“哼,就是你害得魏公子信陵君郁郁而终!”魏国剑客中也有人鼓噪。
      龙阳君摇头:“齐相还真是什么也不懂啊,应该说,我帮助魏王压制了信陵君十几年!信陵君自己不懂为臣之道,锋芒全露,还期望魏王能全心全意地信任他这个弟弟。权力的角斗场之中,怎能一腔热血地期待单纯的兄弟之情?他不知道,在君王心中,他的威胁不亚于秦昭襄王。最后他伤于酒色,是自己看不开,如果他能活到下一任魏王上任,就是众望所归的魏相!”
      此时魏国剑客中有张耳、陈余,张耳曾是信陵君魏无忌门客,任侠声名在外,被大秦以黄金千金、五百斤通缉。两人道:“巧言令色,公子无忌忠贞友爱,他对国家的热忱怎么能是你这种只注重利益的小人所能理解?”
      龙阳君呷了一口杯中清茶:“二位感情很好吗?二位就能保证永不为了利益反目吗?”
      二人对视握手:“我二人,刎颈之交。”龙阳君笑而不语,媚眼婉转,嘲讽外露。
      南公制止了诸人的争吵:“诸位不要因意见不同而分裂,暴秦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如今大难当头,六国百家当以团结为上,求同存异,共商大计!”
      方舟之上,齐残部、韩流沙、荆楚项氏军阀后人,燕逃亡辽东的骑兵,赵国逃往匈奴的流人,魏国的门客和剑客,诸子百家的信徒们聚集。
      燕国死士道:“韩卫起将军,燕太子丹以冶门机密和剑谱预言相告,是想获得天下名剑以抵抗秦的进攻,如今大齐亡国,帝师剑落入秦手,而胡无人剑折戟沉沙,双剑倒成了暴秦屠戮我们的预言,你流沙是不是应该给联盟一个交代!”
      卫起道:“事密则成,我没有必要给你们解释。南公知我心意,况且我们此次集会的原因,乃是暴秦靠一张星图占卜的名单,就大肆搜捕六国旧贵族,诸君皆受其害。难道诸君要引颈就戮,如同俎上羔羊、瓮中鱼鳖?”他的话引出一阵不安的私语。
      冶门的沧海君道:“百家百门本只想苟且求生,我早已隐居东海多年,不问世事,不想怀璧其罪,冶门还是被暴秦盯上了。不仅刚刚出世的凌虚、胡无人二剑被暴秦夺走,我的师弟胡陈子更被杀手割鼻断肢,如今是生死未卜的人彘了!暴秦之酷烈,实所难忍!”
      南公道:“嬴政好大喜功,巡视天下以压服九州,联盟愿出力计划,在他巡游途中扑杀之!”
      ******
      秦廷。三公议事。
      “廷尉?”
      李斯道:“陛下,臣的门客中有人卧底六国联盟,传出消息,逆贼计划在陛下巡游途犯上!”
      “继续宣扬寡人巡游的路线。书信给蒙恬蒙毅兄弟,通知出巡时此二臣随驾保护。寡人要重铸胡无人剑以扬国威,到时候正好以二剑赐予将军。胡夫人还合作吗?”
      李斯注意到皇帝对蒙氏二英的宠信,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让他俯首帖耳。”皇帝点头赞许。太史令呈书,皇帝轻轻展开星占书。展示的是一行八字。
      太史令道:“陛下,此乃微臣测算出人牲的八字。”
      皇帝一挥袖道:“交给廷尉!”李斯暗中流露出得意之色。皇帝突然眯着眼,那行字他觉得熟悉,他突然想起骊姬贴身戴了一块小金牌,上面刻了她的生辰八字,他的眉毛微微抬高。
      ******
      廷尉府。李斯连夜查好了名单,就在案上。
      “廷尉大人,赵高求见。谢廷尉大人救命之恩。”
      “中车府令,你该谢的是陛下再造之恩。”
      “高正是记挂着陛下,才斗胆进言廷尉。人牲之事,名单上,是不是有赵骊姬夫人?”
      李斯看着名单上的赵姬,笑道:“区区一个女人而已,女人只不过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男人对女人一时的冲动是低下的。只有男人与男人之间才有崇高而纯粹的感情!”
      赵高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道:“即便廷尉大人如此认为,但赵姬已有孩子,卜筮是个男孩,这是廷尉的天赐机会!廷尉想想,陛下让大公子一直携带帝师之剑,就是属意于大公子和蒙氏,如果大公子成为储君,廷尉难道要一直居于蒙氏武夫之下吗?况且大公子同情儒生,于国本无利。如果廷尉大人以此事给骊姬夫人一个示好,就是小公子的再造恩人,廷尉还记得吕不韦是如何做了国相的吗?”
      “……那,这人牲之事如何?斯一生虽酷烈,但绝不为伪,否则不得好死!(flag高高的)”
      赵高道:“高愿为丞相解忧。听夫人身边人说,她在上咸阳路上,有一良家子与她同年同月同日而生。下官已差人查探过,有可靠的来源证实了他们的八字,而且是童男童女,如此完美的替代,廷尉又为大秦保全了小公子,岂不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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