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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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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也没觉得腿酸,倒是脚后跟传来轻微刺痛,咏宁低头看该死的高跟鞋,坐到河边凉椅,终于感觉到皮包中手机声响。
咏宁拿出手机,三个未接来电,第四个正在响,“喂。”
“在唱歌?”
咏宁:“对啊!人可多了,好热闹。”
“那应该也不多我一个吧。”
咏宁回:“欢迎啊!”
“等我。”
咏宁深吸口气,电话没被挂断,她恢复正常声调说:“我不在那了。”
“发定位给我。”魏刚说完便挂机。
咏宁低头发了地址给他,坐在凉椅上,脱掉高跟鞋晃动着脚丫子。
他倒是到的挺快的,咏宁想。身上被披上男式的休闲西装外套,他问:“喝咖啡吗?”
咏宁想这么晚?魏刚直接走到街尾咖啡馆,过一会端来两杯热拿铁。
魏刚喝掉半杯咖啡,又晃晃杯子看咏宁没怎么喝,“是不是应该换成酒?”
咏宁笑了,侧坐在凉椅上,把脚放上来,背靠着魏刚,“下次吧。”
“为什么提前走了?”魏刚坐着,没敢动,让她靠好。
咏宁动动身子,调整得更加舒服,把力都靠在魏刚身上,“因为毫无准备,人群中看到了他。”
魏刚动了下,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这是他第一次在咏宁面前抽烟,咏宁忍不住回头看他,他问:“可以吗?”咏宁答:“你说呢?”魏刚点燃烟。
东方鱼肚白,魏刚斜躺在驾驶座椅上,抽出一根烟点燃。打火机的声音吵醒咏宁,咏宁在后座惺忪着眼坐起,看看车窗外,天刚刚蒙亮,路上有清洁工在扫地,路边的绿草上露水点点。
“回去吧,咏宁,好好睡一觉。”魏刚手指在车外点点烟灰。
“好。”咏宁把外套拿下,手指理了下头发,穿好高跟鞋,拿了包下车。
“明天去郊外散散心?”
咏宁转回身,背东而站,露出婉媚一笑,“好啊。”
假期最后一天,魏刚来接咏宁去郊外,钓鱼打牌,仍是和一群群友。魏刚在钓鱼,太静,咏宁待不住,也有群友喊:“Wei总妹妹,来打牌啊。”
咏宁过去,被安排进一桌,搭档是一年轻男子,长得还挺白嫩,穿POLO衫和牛仔裤。没想到一轮下来,咏宁与搭档竟然赢了,咏宁开心地笑出声,不少人夸奖咏宁牌技进步。
对面搭档说:“多亏有你。”
咏宁摆手,“不不,我是菜鸟。”
茶歇时,搭档对咏宁说:“你好,我叫白勇。”
咏宁说:“你好。”
白勇说:“听他们说你是和哥哥一起来的?”他指钓鱼处的魏刚。
咏宁朝他所指看去,魏刚正在钓鱼,不时转头看这里,咏宁一笑,“是啊。”
白勇说:“方便加你WX吗?有空一起吃饭。”
咏宁笑着低头品一口茶,余光处闪烁,她抬头把手机推给白勇,“方便呀。”
白勇加好咏宁WX,又确定咏宁把他也加好,他手指在手机上敲键,“明天约你吃晚餐吧,我刚刚把餐厅地址发在你手机上了。”
咏宁挑眉,“好啊,明天见。”
白勇一时放不下手机,似乎有些难掩激动,又努力平复。
电话铃声响,好久没人接。
周佳宝母亲走到房门口看看屋里,佳宝背转过身接电话:“喂。”
“怎么没来公司?”
“可能昨天着凉了,喉咙痛的厉害,今天请假睡会。”佳宝答。
“啊,严重吗?下午我来给你送鸭梨看你吧。”
周佳宝一听睁开眼,“也好啊,不过我在父母家呢,我妈今天在家烦的很。”
“哦~那要不晚上再说吧。”
“好,等我好点了给你打电话。”
佳宝在床上躺了一天,直到四点过后翻身起床,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出门。
“哎,吃晚饭了去干嘛?”
“买药。”佳宝丢下话套上鞋子就走。
“家里不是有药么~”
大门声关,人已没影。
周佳宝凭着记忆开到工业园,他坐在车里,时间越来越接近五点,最终打电话,语言提示无法接通。周佳宝把车往前开点,停在路边,这条是必经之路肯定看得见。
五点到,后视镜的大门口涌出许多下班员工,汽车、电动车、班车还有步行的,只是几分钟过去却未见人。
一阵消寂后,大门里步行出来一人,她瘦了些,只是该胖的地方仍旧丰满。腰线细了,下巴尖了,以及露出的小腿也修长。咏宁今天穿了一条窄腰包臀连衣裙,带花色的那种却不显俗气,搭一件米白色短开衫。
周佳宝开车门的手顿在那,一辆车超过他,依咏宁停下,车上下来一男子,走到咏宁面前说话,佳宝看见咏宁对他微歪着头笑,过会坐进车里,男子上车驶走。
佳宝坐得有些麻木,点一根烟吸,居然呛到,抽两张面纸擤了两把鼻涕,佳宝吸吸鼻子接电话。
未婚妻问:“好点了吗?有没有吃药啊?”
佳宝哑着嗓子说:“睡了一天,应该好点了。”浓郁的鼻音,未婚妻心疼坏了,“啊,可是听着更严重了,我来看你吧。”
“别,在那等我,我在接你的路上了。”
“真哒,好,我等你,你慢点开哦。”
周佳宝接了未婚妻,感觉头昏昏沉沉,未婚妻买了药换她开车,车到新房停下,未婚妻买了热粥督促佳宝吃完,又让他喝水吃药。佳宝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睁开眼发现未婚妻不知何时换上了家居服正在房间里布置,佳宝走进去,新房的新床上铺好了红丝绸的被套,未婚妻坐在床上正在把弄两个新人娃娃,佳宝坐下,手轻轻抚在未婚妻的后背上。
未婚妻转头一笑,“醒了?好点没呀。”
未婚妻穿着纯白的真丝吊带裙,罩衫随着佳宝的抚弄一路滑落,佳宝低头吻她。
红与白刺激着周佳宝的视觉神经线,雪白雪白的嫩肤在一片正红中,佳宝吼出声:“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未婚妻承接住他所有的热情,呢吟:“我当然是你的~永远是~”
高架上堵成一片红,像一条火龙,缓缓像龙在游。
魏刚手指轻敲方向盘,余光看见咏宁坐下露出的大腿肌肤,柔白又紧实。
“穿这么漂亮去约会?”
咏宁表情惊喜,“呀,你怎么知道的?”她随手一指,“等会下了高架就放我下来吧,我不回家。”
魏刚用疑问句说:“我送你?”
“真的?好呀。”咏宁只当没听见他的问号。
魏刚咬牙,“地址。”
魏刚目送咏宁进餐厅,车调头就走。
白勇坐在咏宁对面,又介绍了餐厅特色,吃西餐牛排。咏宁话少,静静吃,偶尔微笑。
月光星尘时,高跟鞋踩在水泥旧石路上,嗒嗒嗒嗒响。
快到楼门口,咏宁把头发散下甩甩,动作瞬间停止,手还在发上。
香烟的星火在月光下闪烁,一个小红点,呼出一圈烟气儿。
“你怎么在这?”咏宁问。
魏刚抬手看表,十一点二十二分,“一顿饭吃五个小时?”
咏宁耸耸肩,“你不是送过我两张电影券吗?”
魏刚沉默抽烟。
咏宁说:“你呢?这个点等朋友去吃夜宵?”
“上去吧。”魏刚抽烟。
咏宁点头:“晚安。”拐进楼里,上楼。
魏刚把烟头扔掉踩灭,离开。
没多久,咏宁脚步轻轻从楼里出来,探了探头,人已经走远了,留下一地烟头。
这个星期要连上很多天班,每个人上到后来都哀声怨道,盼着那小长假快快到来,有人打趣真真是先苦后甜。
这些天,咏宁学会了发朋友圈,偶尔晒两块小蛋糕,有时两杯咖啡,有时两个散步的月光下的影子,有时配一些雅俗不明的文字,有时啥也不说只有一张图片。
十一假期里,咏宁一个人在屋里休息了三天,第四天发圈,晒出两张演唱会门票。不久电话响起,咏宁不接。
穿好休闲出游服,又把背包装好东西,化好妆涂口红出门。
电话又响,咏宁没接。
坐上公交车,慢悠悠开开停停,电话一直响,咏宁终于接听。
“喂?”
“你去沪城看演唱会?”
“是啊。”咏宁看着窗外笑。
“你在哪?”
“火车站啊,不和你说了,人有点多,晚点聊。”咏宁啪挂了电话,到站下车。
魏刚气疯,继续打,直到终于又被接听,“在火车站等我。”这回轮到他挂电话。
咏宁对着被挂断的手机说:“呸!”
咏宁排队等检票的时候,手肘被人拽住,她转头看,只见这人脸皮厚及,直接插队往她旁边站。前后都是人,魏刚东张西望下,低声问:“你一个人?”
咏宁看前方,“你觉得呢?”
“两张火车票还是一张?”魏刚又问。
咏宁回头,直视他,“你猜。”嘴角扬着笑容,披着长发,穿着休闲裤装运动鞋,背着黑色大双肩包,如同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出去游玩。
魏刚拧眉,眼神深邃。检票口开闸,随人流往前走,咏宁在前对检票员掏出两张火车票。
演唱会里的人多得如刚刚春天苏醒的蚂蚁窝,根本没有人坐着,全都站着唱跳,咏宁站在他旁边又蹦又跳又唱,本来就拥挤,她蹦跳起来,更觉得手臂不停碰撞柔软,鞋子互相踩到对方脚板,是否该庆幸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呢。
终于挨到演唱会结束,蚂蚁窝又像是群潮出动寻食,蜂拥而出,拥挤推搡中,魏刚抓不住咏宁手腕,被更多的成群结伴队伍冲散。
魏刚走到外面,广场上遍布人堆,路边出租车抢客,足等半个多小时后,渐稀少,向场馆门口看去,出场人员几乎停止,可是搜寻广场各角,没有一单身女子在寻他。
人越走越少,比起刚刚的蜂潮涌动般的密集恐惧,魏刚觉得此刻寂寥更加可怕,咏宁,吴咏宁!
“嘿!”
回头,她舔着一个甜筒,面光而站,脸上是青春的嘻笑,甚至坦然。
魏刚两手插腰,低头深吸气,突然直接向前走,走到路边拦不到出租车,便沿路一直走。不到一分钟,他又站住,望一眼夜空之星月,回头看,她跟在身后十米处,走得慢悠悠,还在吃着甜筒。他很生气,又往回走到她跟前,一把抢过甜筒塞自己的嘴里,满口的冰凉甜腻开始融合高升的心火难耐。
往路牙一坐,魏刚拿出手机搜索。咏宁问:“看什么?”
不理人。咏宁凑上去看,原来是在看酒店空房,她伸出手指在他屏幕上捣乱。
魏刚抬头,咏宁低念,“老年人只会订房。”魏刚摊手耸肩,坐着休息。
片刻后,这条路渐渐恢复平静,咏宁招手到一辆空出租车,与魏刚坐进后报出一地址。
这是闹市精品老街里的一家精品店酒吧,魏刚跟着咏宁进去,发现里面音乐震耳欲聋,音乐与刚刚结束的演唱会同一种,这是粉丝聚集地,今天便是专场运营,营业至天明。
许多粉丝轮番上去唱,咏宁也上去唱,轮到她时唱的是所有歌曲中鲜有的静曲,歌声清雅又深情,悠远。
魏刚坐在角落的浅沙发中,手中端一杯烈酒,盯着台上的咏宁看,摇晃杯子,曲停杯中尽。
DJ打出劲歌,一群人进舞池热舞,咏宁在其列,不时扭摆,长发随律甩动,总有男子靠近她身边贴身热舞,咏宁笑得魅惑又性感。魏刚取下眼镜,在手机上打开读书网站看书,偶尔拿起杯子喝酒。
音乐换上舒缓,咏宁端了杯酒过来往魏刚身边一坐,沙发轻轻震一下。魏刚继续看书,咏宁歪头看他,随即与他碰杯,自己仰头饮尽,魏刚边看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