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共享五感 ...
-
似乎是为了告诉他，刚才的那道声音不是幻听，泽仁又听到了一声低吟，喘息更重了几分，仿佛……不堪忍受。
泽仁眉头微皱，她，是生病了吗？
但旋即而来的，如老旧电视机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暧昧声响，让他瞬间红了脸。
似乎，不是。
泽仁有些慌乱，他、是不是不该听？
他下意识地掩住耳朵，可那撩人的声音却像是从他脑海中传来的，无法被外界阻挡。
声音忽高忽低，如海浪一般涌来，泽仁的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
他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牛仔裤。
紧绷得厉害。
那如海妖塞壬般魅惑的声响却戛然而止。
耳边是风吹动草的沙沙声。
泽仁微微愣神，一时间心里涌上巨大的失落。
他还想再听一听她的声音。
哪怕会让他心跳失序。
泽仁怅然若失地掩住了眼睛。
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在宿舍里也听过舍友讨论男女之事，也被他们拉着一起看过片子。
但泽仁对这个并不太感兴趣。
那些人的表情和演技都太浮夸，看得他直皱眉。
泽仁对爱情是充满期待的，如果能遇到一个互相喜欢的人，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爱护她。
他爸爸吞弥普巴是少数民族，身材高大长相俊朗，妈妈是汉族，长相十分娇小秀美。
泽仁幸运地继承了两人的优点，五官长得极为英气俊美，身高187，肩宽窄腰腿长，饭量惊人，身体还在继续发育中。
这样的男生在人群中本就耀眼，更别提在充满了年轻女孩的大学校园里。
从开学到现在，泽仁收到过无数的搭讪与加好友申请，他都礼貌回绝了。
多吉骂他不解风情，“你要是不想聊，推给我也好啊！直接拒绝，人家多伤心啊。”
泽仁却觉得既然他对她们没那个意思，就不应该给她们任何希望，浪费她们的时间。
-
暑假对高中生来说有好有坏，好处是不用每天早起上课，可以随便玩，坏处则是还有一堆暑假作业要做。
吞弥珠拉就是如此，她虽然才上高一，但有个老师妈妈、学霸哥哥在，她成绩想滑坡下降都难。
每天被哥哥喊起来吃饭、做作业，完成当天的任务后，珠拉才被允许骑马出去转转。
家里马圈里养着三匹马，两只高头大马是爸爸和哥哥的，一只略矮一些，是给妈妈和她骑的。
他们家在镇上有房子，她平时上学也是跟妈妈一块儿住在家里，爸爸长期待在草原上与羊群为伴，每到周末他会把妈妈接过来。
以前珠拉还小，也会嚷嚷着要跟过来玩，后来大了些，便不再来当爸妈之间的小电灯泡。
她不知道旁人的父母是怎样相处的，但是在她看来，爸爸妈妈虽然都四十多岁了，却还一直在黏黏糊糊地谈着恋爱。
爸爸的脾气特别好，敦厚温柔，有时候妈妈急躁得骂他，他也只是俯身温和劝哄：“是我不好，你别着急，咱们有话慢慢说。”
珠拉今年16岁，已经暗恋过好几个男孩子。
她对他们的喜欢好像夏日的雷雨，轰隆隆一阵子就结束了，动静很大，却都很短暂。
所以她才疑惑：“哥哥，你说咱爸咱妈为什么感情还这么好？”
泽仁：“……这很奇怪吗？”
珠拉歪着头问：“那你以后交女朋友了，也会这样吗？”
泽仁：“……我不知道。”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呀？”
“……没想过。”
珠拉轻哼一声：“我知道，肯定是长得漂亮身材火辣的那种，我们班男生经常讨论这个，我觉得他们很肤浅。”
泽仁忍不住笑：“你们才多大啊，就想这些。”
“何止是想啊，我们班有好几个谈恋爱的呢！”
泽仁笑意微顿，“那你呢？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过好几个，不过现在不喜欢了。”珠拉说得坦然，“你瞪着我干嘛，妈妈也知道的，我从不瞒着她。”
“你心里有数就好，眼下还是学习第一位，谈恋爱可以往后放一放，以后会遇到更优秀的人。”
“知道啦，你说的话和我们班主任说的一样。”珠拉小声嘀咕，“怎么大人都是这个样子。”
“……”
泽仁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大人。
他已经成年，但还是学生，现在做的事和十八岁之前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长大成人会有一个明确的标志吗？
如果问多吉这个问题，那家伙肯定会挤眉弄眼笑得暧昧。
多吉高中时就交了女朋友，两人毕业后就跑去市里疯玩一天，在那里过了夜。
他家也养了许多羊，放假一起放牧时，多吉的女朋友也来了，夜里时，泽仁见到他钻进了她的帐篷。
多吉和泽仁一样大，比他矮一些，身体很壮，皮肤黝黑，交女朋友后就不太来找他玩了。
“泽仁，你应该谈场恋爱，和女朋友在一起，才知道长大的感觉有多好。”
这话多吉说了很多次，以前泽仁听着心里毫无波动，但是现在，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道撩人的低柔女声。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数下。
他好像，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动了心。
-
夏天过去一半时，叶之竹整个人都黑了一圈，但人却更为精神。
爬山、游泳、徒步，期间还睡了两个瞧着很顺眼的帅哥。
好消息是，她灵感喷薄，画了三幅作品并以高价售出，接下来几个月她都可以慢悠悠闲逛了。
坏消息是，困扰她许久的异常现象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最近，她还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低沉中又不乏少年感的好听嗓音，有时候是轻笑声，有时候则是简短有力的命令式语句——
“过来。”
“听话。”
“屁股撅起来。”
“真乖。”
叶之竹：“……？”
她脊背一阵酥麻，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而且她可以笃定，这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在她脑海中响起的。
她再次去了趟医院，排除病理或是心理上的病症可能。
有些烦闷，叶之竹把表妹叶昭昭叫出来喝酒。
叶昭昭听完她所说的种种怪事，忽然眼睛一亮：“姐，你说的这个情况有点像一个科幻电影啊！”
“什么电影？”
“《你眼中的世界》，欧美小清新爱情电影，讲的就是男女主完全没有交集，却不知为何共享视觉、听觉、嗅觉等，你说这是不是和你们很像？”
叶之竹：“可你也说那是科幻电影……”
叶昭昭大眼睛眨了眨：“不可能吗？”
叶之竹：“可能吗？”
两人大眼瞪大眼地对视了一会儿，叶之竹揉了揉有点发涩的眼角，“如果是像你说的那样，之后我们还会共享什么？”
叶昭昭笑得有点贼，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还能这样？”
“对啊，那个电影里是这样演的，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这样，不过……”叶昭昭笑嘻嘻问，“姐，你就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吗？”
叶之竹：“有点好奇但不多。”
她顿了下，“我之前，偶然摸过他的身材。”
“怎么样怎么样？”
“很不错。”
叶昭昭“哇”了一声，“能让姐姐你夸赞很不错的，那身材一定很棒了！”
她乌黑的大眼睛里露出几分羡慕，“我也想摸摸。”
叶之竹精致的眉眼满是笑意：“那你怎么不去找林成柏？”
叶昭昭小脸微红，咕哝着：“他只是我的邻居，我找他干嘛呀……”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对你特别照顾的邻居。”叶之竹捏了捏表妹仍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你们的关系最清白。”
叶昭昭却苦恼地叹了口气：“我可能是有些喜欢他的吧，但是成柏哥好像一直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
叶之竹挑眉：“他又不缺妹妹。”
亲妹表妹堂妹的，一大家子人很热闹。
“那我也不敢跟他说……”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叶昭昭头一回露出几分胆怯，“我不想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叶之竹不太理解：“昭昭，你长得也很可爱呀，性格又好，为什么会担心他会不喜欢你？”
“我之前无意间听到他跟别人讲他喜欢的类型，是高挑明艳的御姐那种，我又不是……”
叶昭昭和叶之竹一样，都遗传了奶奶/外婆黄质娴的纤柔骨架，叶之竹还比叶昭昭高3.2厘米。
在南方不算矮，但是远远称不上“高挑”。
叶昭昭将酒一饮而尽，突然豪气道：“哪天我喝醉了，就找他去发酒疯！借着酒劲儿表白，看他怎么说。”
叶之竹取笑她：“你这也太怂了。”
“姐姐，少女的心都是很脆弱的。”叶昭昭噘着嘴抱怨，“你第一次失恋的时候不是也哭得很伤心吗？”
“是吗？”
叶之竹有些想不起来了。
对很多人来说，初恋是最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的，可对叶之竹来说却不是。
她喜欢过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长得好看。
从十七岁到现在，她有很多追求者，也交往过好几个男朋友，但没有哪个让她印象特别深刻的。
甚至，她连前男友的相貌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他们都很帅，身材也都很棒，就是叶之竹没怎么走心。
每次分手，她都会跟妈妈叶闻韵复盘一下这次恋爱又失败的原因。
“小竹，”妈妈的声音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没弄清楚一件事？”
“嗯？什么事？”
“你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只是单纯地馋他的身子？”
“妈妈你说的是哪个？”
叶闻韵：“每一个。”
“啊……”叶之竹小声嘀咕，“妈妈你这样说显得我很色哦。”
叶闻韵忍不住笑：“色又怎么了？又不违法。”
她轻轻叹了口气，“妈妈不反对你多谈恋爱，只是下次开始前，认真想一想，你是真心喜欢他，还是只想和他睡几觉？”
“如果是后者，你们就做做/爱得了，别扯别的。”
叶之竹“噗”了一声，“妈妈……你这样说，不怕被爸爸听到呀？”
“他就在我旁边，给我捏腿呢。”
“……”
尽管朝夕相处了23年，叶之竹有时候还是有些适应不了老妈的剽悍。
“那您乐呵着，小的退下了。”
叶之竹笑嘻嘻地挂了电话。
她有把妈妈说的话放在心上，所以前阵子邂逅两只大帅哥，她也只是跟人友好交流了一下床技，没有答应长期交往。
有一点叶之竹不得不承认，她对那个与她共感的陌生男生，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就这段时间的“接触”，叶之竹猜测他似乎是生活在草原上，时不时地她便会“看”到高山草原、羊群、湖泊。
有时候，眼前也会突然出现帐篷。
共感的大多是视觉、嗅觉和听觉，触觉出现的次数相对较少，也因此，叶之竹只摸过一次那个人的身体。
有点念念不忘。
她也曾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但是又怕万一“见到”之后，他要是长得不符合她的审美，那这样的共感游戏就会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可这天，她却猝不及防地，在镜中看到了那人的相貌。
这天，她正在镜前卸妆，冷不丁地，在镜中看到了一幅陌生景象——
水雾弥漫的狭小浴室里，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赤着上身，他身躯微俯，在剃着下颌上的胡须。
少年漆黑的瞳孔蓦地一怔。
看到了镜子中的陌生身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