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LUNA想去沙漠

31、打赌

　　林珑换了一身女装，简单梳洗了一下走进了春江花月酒楼。酒楼的管事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珑，问道：”你多大了？“
　　”二十一。“
　　管事一会点头一会摇头道叹气道：“模样是不错，但是这个年纪也太大了......这样吧，你留下吧，月钱是一两银子，包吃住。良妈，良妈。”管事往里面唤了几声。
　　“叫什么叫什么，催魂呢！”不一会，一个四十多岁，体态丰满，一脸不耐烦的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没好气地说道：“吴管事大清早的你是叫魂呢？扰人清梦！”
　　那吴管事满脸堆着笑意谄媚道：”这不是新来的一个女工，来请你分配工作嘛。”
　　良妈上下打量了林珑一番，见林珑长得如此白净美丽，心里很是不快。林珑看着良妈看她的老去的五官也不难看出她年轻时是个美人，但是美人也逃不过迟暮的命运，因此这个良妈看到年轻的女子心中是非常地讨厌，更别说是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可以说是憎恨了。
　　怎么一个管事的女人就那么嚣张了？林珑心中纳闷道。
　　“你，这里还缺个洗碗女工，以后你就留下来洗碗吧！”良妈看着林珑恶狠狠地说完后便回自己房里睡回笼觉去了。
　　吴管事看着林珑一双白皙干净的手直呼：“可惜了，可惜了。”
　　既来之则安之。
　　林珑没有多想，现在自己身上所剩的银子不多了，并且自己身上肩负着开拓新酒楼的任务，于是没有太多抱怨就去收拾床铺了。
　　一连洗了一个月的碗，林珑觉得受不了了。林珑从前在杨府是陪读，做的都是饮食起居，研磨铺床等轻松的活计。哪怕到了缘结仙之后，做的也是端茶倒水的轻松活计，哪里做过那么辛苦的工作。
　　那个良妈仿佛存心捉弄林珑一般，原本厨房里一共有三个洗碗的女工，自从林珑来了之后，良妈便让那两个去做别的活计，洗碗的活留给了林珑一个人。林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自然苦不堪言。起初一个月还能用意志力坚持一下，但是过了刚开始那股劲，一下子便每日觉得疲惫不堪。
　　特别是这双手，林珑看着眼前这双终日泡在水中的手，如果再继续这样洗下去，自己的手算是报废了，别说弹琵琶了，估计连弹棉花都费劲。
　　这样下去可不行，夜深了林珑躺在床上想道，必须想个办法改变一下现状了。
　　穷则变，变则通。如果对现状不满意那就去尝试改变它好了，如果改变了一次还没有变好那么就一直改变直到它变好，只要改变的方式是正向的，那么一切迟早是会变好的。这是林珑一贯处理劣势的方式。
　　春江花月酒楼的特色就是将青楼楚馆和酒肆客栈结合在一起，是韶关最大的酒楼。它的规格比一般的青楼要高，酒楼里的乐女大多是卖艺不卖身，哪怕是卖身，服侍的也是高端的客人。虽然一般的青楼也带着食肆，但是它们的味道没有春江花月好，也就造就了它的特色。
　　林珑将所有的工钱都拿来买护手膏了，每日涂个十多遍，才让自己的双手不至于快速老化。春江花月酒楼最著名的玲珑箜篌谢好筝，陈宠觱篥沈平笙，除此之外，二楼雅座上还有十二个垂帘后坐着的乐女，所弹的乐器也不同，以此出名。
　　这一日林珑“不经意”路过二楼，发现琵琶的帘子后空着，好奇地问管事道：“为何只有这个帘子后方空着？”
　　管事皱着眉头说道：“学琵琶的人原本就少，不是王孙贵族，也是书香门第世代传承，这些人又怎么会来做乐女呢？偶尔流落一两个实在是难寻。”
　　“你，说的就是你，不好好在后院洗碗，跑到这里来偷懒。”话还没有说两句，良妈就恶狠狠地走了过来。
　　“良妈，我，我想做古筝乐女。”林珑扮猪吃老虎佯装恐惧地看着良妈说道。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居然说这是古筝，这是琵琶，你见过琵琶吗？你这个土包子！你就配一辈子在后院洗碗！”这良妈看着都快笑岔了气。
　　“你去弹，你现在就去弹，你若是能弹一首琵琶曲子，就让你做乐女，我良妈跟你打赌就赌十两银子！如果你弹不出来，那就一辈子乖乖在后院给我洗碗！”良妈轻蔑地说道。
　　管事打圆场道：“这琵琶又怎么是人人能弹得的，良妈你就不要拿这个小丫头取笑了，你赶紧回去洗碗吧！”
　　林珑上前碰了一下琵琶弦假意手被琴弦割到了，这个样子更是让良妈哈哈大笑：“说了让你去弹你就去弹，我良妈一言九鼎，只要你能弹出来就让你做乐女，我还输给你十两银子，但是若是你弹不出来你就给我去后院洗一辈子的碗！管事的你做个见证！”
　　管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良妈是东家的婶子，后厨的事都归她管，难怪她那么嚣张。
　　林珑听到良妈这样说，知道鱼儿上钩了，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他们吵吵闹闹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良妈胸有成竹地将赌注说了又说，鱼儿已经上钩了，林珑假装被赶鸭子上架般坐到了椅子上，抱起了琵琶。
　　琵琶弦轻拨起，原本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什么叫大弦切切如急雨，小弦窃窃如私语。林珑想起自己跟着师傅司音学了近三年的琵琶，无论刮风下雨，每日睡前都会在司音的指导下至少弹一个时辰。后来自己的活轻松了有更多的时间练习琵琶，更是日夜苦练，林珑天赋极高，加上司音名师指点，如今的林珑琵琶的技艺虽然比不上司音，也有司音的六七成功力。
　　一曲忆江南罢了，众人都惊呆了，良妈更是吃惊地连嘴巴都闭不上。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贵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东家。”众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来人正是春江花月酒楼的老板，胡昭。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弹琵琶？”胡昭问道。
　　“我叫二丫，以前家境不错学的，后来家道中落了。”林珑回道。
　　胡昭打开帘子，看着林珑长相不俗，可惜年纪太大了，说道：“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在后院洗碗实在是屈才了，以后你就在二楼弹琵琶吧。”
　　“是。”林珑终于得偿所愿，回道。
　　”还有“胡昭转身对良妈说道，”别忘了把十两银子给人家。“
　　此时良妈的嘴巴里可以塞下一只鸡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林珑呢猜准了良妈的自大嚣张，假意请君入瓮，不但得偿所愿不用洗碗了，还能日日练习琵琶，还得到了额外的十两银子，实在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