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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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茶泡饭的小店内，空气中充斥着不同寻常的尴尬。而身为造成这份尴尬的罪魁祸首，太宰治本人却似乎毫无自觉，脸上仍是一贯的黑泥笑容。
此时，在太宰治的视角看来，只不过是因为齐木楠雄的突然出现，国木田独步和中岛敦都大吃一惊，连平时和自己斗得不相上下的千原昭彦也似乎是一脸没料到的神情。
啊呀，难不成这一次千原君也没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粉毛高中生吗？
虽然不能对太宰治使用心灵感应，齐木楠雄却莫名能从这静默的气氛中读出太宰治的格格不入，倒是对方还一副“只有我看透一切”的表情。
千原昭彦身为全场最了解这双方的人，理所当然地看出他们几人的心理变化。
他在心底默念：［楠雄，太宰治是究极反异能者，他的异能力名为【人间失格】，能够无效化异能力。想来，你的超能力也对他无效。］
不等他身边对“做个普通人”有和自己相差无几的深重执念的前·邻家哥哥再做出什么让局势更加混乱的补救举动，他再次用心音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朝着旁边的国木田独步和中岛敦点头示意，留下“我先走了”的话后，齐木楠雄和千原昭彦走出了店门。
［昭彦，你想回去吗？］
［不。］千原昭彦看着与自己并肩前行的竹马君，［你带着我使用【瞬间移动】试试。］
中岛敦只能感受到一阵风过，刚出店门的两人已然消失无踪。
“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
中岛敦茫然不知所措，下意识询问身边两位“靠谱”的成年人。
太宰治带着玩味的笑，说道：“嘛，异能力而已啦，你不用这么惊讶哦？我们不都是异能力者吗？”
“啊？太宰，你说这个小子也有异能力？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高中生，怎么好像不止有一个异能力？”
这是虽然嫌弃总是打乱计划的太宰治却很相信搭档头脑的国木田独步。
“我不是什么异能力者啊！”
这是自以为弱小无能的中岛敦。
而此时，特意定位目的地到前不久的那条河边的齐木楠雄，则是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和千原昭彦的落点与原定位置发生了很大偏差。
他们来到了一个明显具有异域风情的地方。
听到耳边并不属于自己熟悉的语言，齐木楠雄自然地展开了新出现的超能力——语言自动翻译。
这里是欧洲的意大利。
将这个发现告诉千原昭彦，他看到对方径直走向不远处样貌精致的赭发男性。
意大利是黑手党的发源地，中原中也来此出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这里见到没有护照、凭着异能力偷渡的“熟人”，对方还主动走到了自己这个“陌生人”面前。
所谓“熟人”，不过是中原中也单方面的熟悉罢了，毕竟从他的角度看来，对方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
他会对千原昭彦十分熟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首领的命令。
横滨出现了一群自称千原昭彦的家伙，甚至大部分都是自己等人的复制品，这怎么可能不让森鸥外心生怀疑。即使有太宰治的判断，他仍然派出了中原中也，来查询这个神秘又突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实验室。
之所以让中原中也出手而非派遣更擅长这种工作的太宰治，全是因为太宰治这个不省心又任性的小崽子对“自己”表现出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再加上他带回来一个需要仔细打磨的新钻石，森鸥外索性让中原中也锻炼一下。
中原中也的工作一开始并不顺利。
直到他意外认识了太宰治的两位友人，那个名叫坂口安吾的情报人员展示了自己的异能力【堕落论】，这才让他的工作进度一日千里，不久后就查到了那个实验室背后的真相。
虽然这让他欠了坂口安吾一个人情，但说到底也是达成了目的。
和太宰治猜的差不多，除了真正的“千原昭彦”尚未死亡这一点之外，其他的内容和他们的想法几乎一模一样。
他看过那张被封存地万分小心的照片，年幼的千原昭彦和现在的他差别不算很大，至少中原中也在多年后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加入了与港口Mafia对立的武装侦探社的青年。
“你们……”中原中也踌躇着要不要开口，却见自己的重点观察对象抢先说话。
千原昭彦看着中原中也的蔚蓝双眼，道：“中也现在有没有空？我想和你谈谈。”
“啊？”赭发的干部有些怔愣，这个“千原昭彦”，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嘛，中也完全忘了我吧？”他看见千原昭彦挠了挠自己异常醒目的灰发，“虽说早就有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天，也还是有些难过呢。”
中原中也：？？？
“不，我认识你，可是……”我记得应该是你不认识我才对吧？！
［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回忆。］
齐木楠雄也想起来对面那个人是谁了。
他因为千原昭彦的帮助，在几年前就已经能自主控制一部分超能力，看人看事再不是一副骨头架子的样子，虽说净化了眼睛，但也让曾经熟悉的骨架变成了陌生的脸庞，这就是他没有第一眼认出中原中也的原因。
重新打开透视能力，看到中原中也身躯中沉睡着的黑红色能量体，他想起来八年前的那个孩子。
不过，当时他是把这两个人的记忆一并替换了没错吧？为什么看起来昭彦还有残余记忆的样子？
走至中原中也入住的酒店，带上房门，再用异能力毁掉酒店房间内部的野鸡黑手党留下的窃听设备，中原中也示意他们可以开始叙述了。
“首先，我想，中也应该对我并不陌生吧？”
千原昭彦淡笑着开口。
迟疑了瞬间，中原中也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向他们点头。
“没错，我曾奉命调查过你。”中原中也说道，“但是，你从未见过我才对吧？”
武装侦探社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和长相，中原中也并不意外，但头一次见面就称呼得这么自来熟，不得不让他想起以前那个恶心人的青花鱼。
［楠雄，解除当时使用的超能力，你能做到的吧？］
［可以。但……你为什么还会记得？］
粉发的超能力者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他并没有在昭彦的面前再次使用过这项能力，他不该知道……啊，是这里关于自己的那部动漫。
那，昭彦又是怎么得知当年发生的事情的？就算这里有能找回记忆的异能力者，昭彦也不会发现自己的记忆被替换了一部分，更别提发现中原中也和自己的过去有过联系。
千原昭彦略过了他的询问：［这件事我们待会再谈，先让中也想起过去。啊，对了，也给我来一下。］
［好。］
凭空变出一柄香蕉形状的物体，以连体术大师中原中也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敲向双方头顶。
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中原中也率先打破这份凝滞，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嘶哑：“我知道了。”
千原昭彦也找回来了这份记忆，他想起来，这对中也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甚至不亚于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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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那时候刚刚诞生意识，第一次以人类的形态接触这个世界。
擂钵街不久前才因为他的出生而形成，这片焦土上几乎荒无人烟。
就在这时，他看见满目疮痍中，一个幼小的身躯。
是年仅6岁的千原昭彦。
两个“非人”相依生存，在这个良莠不齐，不，是全员恶棍的地方艰难求存。
千原昭彦教授中原中也人类的语言和生活能力，中原中也强悍的能力则是两人忠实的守护者。
若不是中原中也的异能力着实强大，可能在被人发现的最初，这两个位于贫民区食物链底端的孩子就会死于非命。
和野狗抢食，在夹缝中逃亡，生活的苦痛一瞬间击溃了向来在实验室中锦衣玉食的千原昭彦。
即使再怎么聪明，他到底这时候还只是个6岁的幼儿，甚至在此之前从未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不明所以地出现在擂钵街，为了生存不得不殚精竭虑，他受够了。
千原昭彦短暂地离开了中原中也，此时的他完全不像日后这般深谙人类社会的社交礼仪，忘记了向中原中也报备自己的行踪。
那段时间，擂钵街的人见识到了名为“重力”的可怖力量。那是失去唯一同类的困兽，向陌生世界发出的嘶吼。
同一时间，擂钵街兴起了一个未成年人自卫组织，“羊”。
不知是何时出现，“羊”以它只招收未成年人的独特环境与不可思议般在擂钵街站稳脚跟的境遇引起了很多注视，它奉行反击主义，誓将向招惹“羊”的家伙尽数以十数倍奉还。
“羊”毫无疑问招到了许多有心人的青睐。
能够让未成年人抱团取暖，还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保护得十分安全，这个新兴组织背后之人的手段无疑是强大的。
后来，或许是中原中也那时的举动过于狂妄，“羊”主动找到了他，邀请他加入他们。
野兽终于找到了他的同伴，原先相依相存的幼兽建立了秩序，曾经的守护者却仍茕茕孑立。
不过现在他们会和了。
分明是神灵，却比任何人更情感充沛；其实早已为人，偏偏因在意被束缚了思想的殿堂。
在那个以灰为基调，鲜血作点缀的世界中，初至世间的荒神找回了他的同伴。
“羊”由千原昭彦一手建立，没有人能猜到，一个年仅6岁的孩童竟然能做出这般成绩。
总会有人充满恶意地猜测，“羊”的建立者是否是个爱好少年的变态，聚集并收留众多未成年少年少女做他的禁脔。
这些人无一不被重力碾压，中原中也清楚地知道，千原昭彦的真实目的。
他在荒神的庇佑下，看见了外界当残破与腐烂，他要为中原中也建造一个“家”。
而“羊”是他最好的选择。
“羊”的成员全部都是孑然一身的少年和孩童，和他们处于相似的境地。一方面，这使得这个小团体更具凝聚力，另一方面，他们能更好地在世人面前隐藏自己的异常，从这些人身上学习“为人”所需做到的事物。
中原中也的加入使这个原本羸弱不堪，似乎如纸张一般薄弱的小势力拥有了可观的战力，年少的“羊”在“脑”的指挥和“矛”的威慑下逐渐茁壮成长。
然而，有一天，千原昭彦消失了，外出寻找他们的“脑”的“矛”，独自一人回来后也似乎忘记了对方的存在，继任了首领一职。
这一年，齐木楠雄曾发生过一次看似并未造成任何影响的“漏超能”，表面上来看，只不过是他又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穿越世界壁】的超能力，但在通过【预知】看到千原昭彦后，他发现了自己的过失，齐木楠雄使用了新出现的超能力，在双方时间流速差异明显的异世界找到了千原昭彦。
此时，齐灾世界过去了三分钟，文野世界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征求了千原昭彦本人的意见后，齐木楠雄消除了他对于这三个月异世界生活的记忆。而正当两人撕开世界壁准备回去时，这一幕被前来寻人的中原中也看了个正着。
于是，齐木楠雄顺手把他的记忆也替换了。
这就是千原昭彦短暂又珍贵的回忆。
千原昭彦终究是异世来客，在此地游荡的几个月已是上天对他六年监禁生活的慰藉。
他因超能力实验而生，也因超能力者的疏漏短暂地获得了一寝自由，结识了身为荒神载体的中原中也。
千原昭彦其人，一生都摆脱不了“超自然力量”的烙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