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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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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云想这世界上做了好事还逃跑的人,恐怕自己是第一个吧。
这山头树清莺雏,闲步衣湿也是值得的。只是晨风弄碧,梅清云可没有心事享受。他现在饿得很,只想回到桂兰芝去,吃它得回本。
按照记忆,他走了出来时,看到一旁的榆柳,折了一段,据说能顺顺阳气。这可不是,别再让他遇到血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想到血人,梅清云隐隐约约听到那个人在喊自己。他挖了挖耳朵,不可能。他会走得出迷阵?
“恩公。”血人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背后。
梅清云吓了一跳,默念着幻听幻听,转过头,嘴巴有些抽抽:“无,无嗔。你,你怎么也下来了?”
血人突然噗得一声跪在他面前:“恩公,我忘了怎么做和尚。”
“哈?”梅清云张大嘴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血人,“做和尚?念经啊。”
血人摇了摇头。
“敲木鱼?”
摇摇头。
“那你终会磕头吧?”
摇摇头。
“你什么人啊。连磕头都不会?”
血人,不,无嗔继续续摇头。
梅清云觉得脑子疼,他用手揉着,对地上的人说道:“起来起来吧。我知道了,算我倒霉。你就,哎,先跟着我吧。”
无嗔腾得站起来,脸上画着怪怪得感激的表情:“多谢恩公。”
“对了,你回去不要提你是山上寺庙里的听见了吗?别人跟你说话,你就装哑巴。”
“是。恩公。”
桂兰芝右坊的大厅里,六娘使劲瞪梅清云,再瞪着梅清云身后的无嗔。
“说完了?”
梅清云看着围着自己的男的女的,点点头:“完了。”
六娘继续瞪他,谁知道闪出一道人影,差点把她撞开。那人影直奔梅清云而去,然后哗得一声:“公子,夏蝉以为公子不要我了。呜。六娘要打夏蝉屁股。呜。”
梅清云揉着夏蝉得脑袋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不哭了啊。乖”
六娘无语得望着这主仆两:“夏蝉,下去。”
“老板娘~~”夏蝉红着眼睛回头哀求。
“你再不下去我真要打你屁股了。还有你们,该干嘛都干嘛去。没事做都给我上街拉客去。”六娘打发围观看热闹的人,对着自己培养的小龟公说道,“阿威,跟厉捕头回话说人找到了。你,还有你跟我过来。”
梅清云无奈的拉了把对身边环境很好奇的无嗔:“走吧。”
梅清云跟六娘到自己的房间里,刚想躺床上去。想起来自己好像在挨训,只好先坐在桌子旁。看着六娘用扇子指着无嗔:“站直了。”
无嗔好像没听见,跟着梅清云,梅清云只好说:“听老板娘的话。”
无嗔乖乖得站过去,站直。
六娘仔细的看他的脸,用扇子撩起他的头发,摸了摸他的屁股大腿,又使劲戳了戳他的胸口,无嗔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说什么。
“还行。”六娘坐到梅清云边上,“长得一般,但是身体不错。最近有些客人喜欢这口的。先去把衣服换了。”
梅清云一口茶呛着:“不是,姐,你以为...不是,他真是我救来的。”
“得了得了,”六娘甩手,“等他赚了钱,我跟你三七分,行了吧?”
“不是。我是说真的。他真的是还俗的和尚,到关州来投奔亲戚,结果没找到。说是在山上被野猪追了,可能跑了太远了,晕倒了正巧被我发现。我给他找得吃的,给他包扎好。”
六娘顿了一会儿,疑惑得问无嗔:“真是?”
无嗔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这回还六娘皱眉了:“无嗔是吧?你知道的,我们是开妓院的,不是开善堂的。所以,要是不干活是没饭吃的。”
“六娘....”
梅清云刚想开口说话,被六娘制止了:“你别说话,不别求我,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王员外好不容易背着老婆跑出来,等了你一个晚上,你人呢?”然后小声得跟他耳语道,“他这还是处子。更能卖个好价钱。”
“不行。”梅清云忽然一改往日,毅然决然得拒绝了,他想自己好不容易做这么一件好事,可不能变成这样的结局,害清白人入火坑。
“当真?”六娘问道。
“他不会待很久的。”梅清云恳求道。
六娘叹了口气:“好吧。等你寻着他有什么才艺,就让他卖艺。这怎么样?”
梅清云知道六娘这脾气,不会做亏本买卖,于是敷衍得点点头:“行。”不过,至少他目前为止他可没发觉这人有什么才艺。
“多谢恩公。”无嗔感激的对他拱手。
“得了得了,你只要在这里的时候不给我找麻烦,就是谢我了。还有,说真的,你还是把衣服换了吧。”梅清云说着便找了找自己的衣柜,他记得自己有些素色的衣服适合他,“呶,给。”
无嗔接过手,却没有换的意思。
“怎么了?哦,要我走吗?”梅清云以为他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换衣服。
无嗔摇头说道:“不是,恩公,你说过我是带发修行的和尚,对吗?”
梅清云不明白问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你刚才说的是骗那位六娘的吧。”
梅清云一愣,根本没考虑自相矛盾这一茬。
“所以,我不能换。我还是个和尚。我应该穿僧袍。”无嗔恳切得看着他。
“非也,”梅清云说道,“你不会吃斋念佛算什么和尚,还跑来跟我到妓院。换了。就当真还俗了。”
无嗔看着自己的僧袍:“我是怕,我以后忘记我自己是和尚,以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就别想了。有我在就有你饭吃。快换了,我看着别扭。”梅清云心想,你本来就不是和尚,能记起个屁来啊。倒是这僧袍让他想陷害过的法净和尚,罪恶感啊罪恶感。
“恩公,我...”无嗔这人还挺执着的。
梅清云皱眉,希望这家伙不要用夏蝉那一招攻击他,他可受不了,于是冷脸说道:“怎么,恩公的话也不听了?”
无嗔没想到梅清云用恩公压他,虽然心中依旧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得换下了僧袍。脱下衣服时,梅清云才发觉自己给无嗔简陋包扎的伤口可能刚才被六娘戳戳弄弄又裂开了,新鲜的血液覆盖住了昨天凝固的颜色。好家伙,他居然一声也没吭。
“好了,过会我给你送点金疮膏和纱布来。那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夏蝉一样做我的佣人吧。呃,还是叫无嗔。”梅清云满意得看着自己收留得大跟班,恩,比夏蝉还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