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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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天气已经有点冷了。早上八点，霖楸还拖着一身伤在路上乱逛。
手臂上的刀伤已经不往外渗血了，但流出来的血黏在伤口上让人很不舒服，霖楸也不知道身上其他的伤怎么样，反正就是浑身疼，也已经感觉不出那块更疼。
这会儿街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人，他这一身伤是真的没法往街上走，太惹人注目了。
他叹了口气，把滑板放一边，坐在了一条胡同口的石椅上，拿出钱包抽出了仅有的五百块和几张没什么卵用的卡，手一仰，把钱包扔了能有十几米远。
五百块，说多不多，能买的东西也不少，但真抗不了几天，学校食堂也没法去了，住的地方暂时还能在学校住，但……
霖楸看了眼对面的出租房。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没地方住。
下周考完试还有个国庆长假，他不想回家，不想回去看到所谓的亲爸，不想看到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房间，也不想听到霖溅峰难听恶心的辱骂声。
酒店现在也住不起，租房还勉强付的起钱……
霖楸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五百块钱……
操！
这一身伤，要在几小时前，他今晚铁定不会去当保镖的，毕竟这一身伤，走两步都要命，根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再来五个大汉，哦，不，应该是再来一个大汉，他也没法打的过。
他叹了口气，脑子放空，仰着头看着天。
一晚没睡，按理说挺困的，现在就觉得挺累人，但就是没有困意，睡不着，但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他现在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也不知道霖溅峰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自从上次喝了酒打走了老婆之后，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装了，又或者说他本来就这样，只是原形毕露罢了。
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来去匆匆，这是常态。
霖楸只要脑子一放空，整个人就陷入另一个世界，什么都感觉不到，等他从另一个世界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反正他头发衣服什么的都湿了一半了。
心还挺大……
伤口沾了水，比以往要疼一些，反而让他清醒了点。
霖楸把衣帽兜套头上，坐了这么久，肚子早饿了。
钱得省，但还是得填饱肚子。
“外面下雨了，你就别去了，”祁阳抓起旁边的雨衣，对床上的女人说道，“我自己一个人去省点力，挺近的，很快就回来。”
女人似乎在犹豫，低着头不说话。
祁阳叹了口气，转身锁了门，进院子里把摩托车开了出来，往冥呈的店开去。
他一整天都挺忙的，也没时间照顾大敏和老妈，所以大敏也只能留在冥呈店里帮点忙，老妈一般也不会随便发疯。
一整天没见，大敏又得闹了。
“哎！大敏！别拉着别人哥哥！”祁阳放好车还没进店就听到冥呈在里头喊。
“怎……”祁阳掀开门帘就对上了霖楸不知所措的脸，大敏还拽着霖楸的裤脚，硬是不撒手，他愣了愣，“大敏，松手。”
“不要！”大敏有些着急的摇着头喊道，“大哥哥受伤了！得包扎，不然会感染！”
祁阳愣了，这才注意到霖楸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其他不知道，就手臂和脸上的伤也不算小伤了。
霖楸也愣了愣，看着祁敏有些感慨：“你懂的还挺多的啊。”
“常识，”祁阳说，“也就你这种渣渣不知道。”
“操！”霖楸瞪着他，“你什么意思？说谁渣渣？”
“你，需要我指名点姓吗？”祁阳啧了一声，脱了雨衣，“冥呈，医疗箱拿来一下。”
“哦，好。”冥呈应着跑进了里屋。
霖楸还想说点什么，但时机过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也啧了一声表示不满。
祁敏还抓着他的裤子，也没打算松手，祁阳这会儿都坐收银台后了，也没打算理，他又啧了一声。
“喂！”他看着祁阳喊了一声。
祁阳连头都没抬一下。
“祁阳？”霖楸有些不耐烦。
祁阳抬起头看着他。
“你弟，”霖楸说，“能让他撒手吗？”
“我试试，”祁阳往收银台上敲了敲，吹了声口哨，“大敏，松手。”
祁敏愣了愣，看着祁阳皱着眉摇了摇头：“包扎！会感染！”
“行，”祁阳笑了笑，对着霖楸耸了耸肩，“他不乐意，你就从了他吧。”
“操！”霖楸有些不适应的抖了抖腿，抖是抖不开的，反而抓的更紧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靠在货架上。
没人说话，只能听到外面的雨声，祁阳拿着手机也不知道玩什么，看着还挺专注。
也不知过了多久，冥呈从里头拿着一个箱子出来了。
“找到了，”冥呈说，“但有些药挺久了，有些是前不久新换的，你们看着点用。”
祁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手机，站起身拿过了箱子，蹲在祁敏面前：“哥哥给他包扎，你先松手，你抓着人的裤子，大哥哥怎么走路？”
祁敏看着他，能有两分钟才松了手。
“走吧，”祁阳站起身对着霖楸晃了晃箱子，仰着下巴，“里屋。”
“我……”霖楸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不用包扎，我还有事儿。”
“就你这样，”祁阳看着他，“还没走出这家店，又得我把你拖回来，那也就算你幸运，要是出了这门摔街上了，那是你活该，逞他妈什么能？”
“操……”霖楸沉默了很久，转身往里屋走，“谢了。”
“不用谢，”祁阳跟在他后头，冥呈看店没跟过来，“要不是祁敏，我也懒得理你。”
霖楸啧了一声，没说话。
里屋还是跟上次一样，就是一个简单的厨房，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霖楸把椅子拖了出来，坐了下去。
“衣服脱了。”祁阳把箱子放桌子上，往里找着药。
“我……”霖楸有些难为情，蹙着眉，“我自己来就行。”
“一个手多费劲，”祁阳瞥了他一眼，“平时没发现，你这人就是个事逼，还他妈瞎逞能，想天下无敌？”
“……操！”霖楸犹豫了一下，脱了湿衣服扔一边。
“我靠！”祁阳拿着消毒水刚抬头就看见霖楸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一些小刀伤，“你这伤……几个人啊？”
“啊？”霖楸愣了愣，“啊，五个。”
祁阳先往他手臂上的刀上用棉签沾着消毒水清理伤口。
“就你一个人？”祁阳问。
“不是，”手臂上的痛感，让他倒吸了一口气，“两个，那兄弟还挺能打的。”
“干嘛不去医院？”祁阳问。
霖楸沉默了很久，啧了一声：“医院看我太帅，不收我。”
“……靠！”祁阳笑了，“行吧。”
祁阳包扎伤口还挺熟练的，看来没少给自己包扎，而且动作还很轻……手指挺长的，还白，腿也……
操！
霖楸猛的站起身，祁阳被吓了一跳，手里还来不及收回来的棉签往他伤口一擦，还挺用力的。
“啊！”霖楸吸着气捂着伤口，“操！”
“你没事突然站起来干嘛？”祁阳笑了笑，“这真不关我事儿。”
“……我操！”霖楸皱着眉又坐了回去，“赶紧的！”
刚刚擦了一下，伤口又再往外渗血。
祁阳半蹲在他旁边，低着眸，眼镜掉到了鼻梁以下，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很长的睫毛。
“你近视多少度？”霖楸没忍住问。
“也不高，”祁阳说，“四百应该有了，上回测的时候三百多。”
“靠……”霖楸说，“你该不会是看片看近视的吧？”
“是啊，”祁阳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像你，纯情干净还不近视的少年，现在该灭绝了。”
“呵！”霖楸冷笑，“是的呀，不像某人，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片才近视四百度的，肾虚吗？”
祁阳笑了笑，站起身去拿纱布，三两下帮他包扎好：“其他地方疼几天就没事了。”
“嗯，”霖楸点头，“谢了。”
刚刚是淋着过来的，衣服和裤子都湿了，他看了眼扔在地上的湿衣服，拿起来拧了拧，都拧出水来了，这要是穿在身上，明天都不一定能干。
“你……”他清了两下嗓子，“有不常穿的衣服吗？借我一套。”
“有，”祁阳简单收拾一下，站起身往外走，“在家，你自己来拿吧。”
“行，”霖楸光着膀子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你他妈就不能先脱件外套让我穿一下吗？”
“我的衣服，”祁阳转身看着他，“客气点。”
“……”霖楸也看着他，“祁大哥，借件衣服，谢谢。”
祁阳脱了身上的黑色外套扔过去，一边喊一边往外走：“大敏，拿好东西，回家。”
霖楸装好湿衣服出来的时候，祁阳已经帮祁敏穿好雨衣往门口走了。
冥呈站边上，看见霖楸出来笑了笑：“霖楸，这就回去了？”
“不然？”霖楸拿过货架边放着的滑板，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比刚来的时候要大，天灰沉沉的，看不出现在几点了。
“拿着，”祁阳扔了件新的雨衣过来，包装都还没来的急拆，大概是临时在冥呈店里买的，“快点，我赶时间。”
大敏坐祁阳前面，后面地方挺大，霖楸上车往后靠抓紧车后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