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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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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天对四人并不是特别的了解,了解最多的也只是他们演出来的那个角色并不是他们本人。她很担心,她担心的是这四人的背叛会给她带来致命的打击,倒还真不怕养不活这些人。四人散去后已是月上梢头,宁天天拎了三小坛酒,一人飞身上屋顶,她斜倚着青瓦看着那月牙傻笑了许久,直到一坛酒被人拿去。
宁天天回神,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微微皱眉,她微微叹息“原来,你也来了啊!”
那人一身淡黄色的长袍,手里提着宁天天喝了一半的女儿红,面色十分冷淡,只不过微拧的眉头暴露了他对躺在屋顶上的人的关心与无奈“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天天懒洋洋的躺坐在屋顶上看着那人挑了下眉毛“不关你的事。”
那人看着宁天天的眼睛,宁天天只感觉很不自在的避开那人的眼睛道“师父走了,我只是想一个人陪他喝点酒。我劝你还是去守着司空无痕吧,这里毕竟不是晋国。” 说着话的宁天天已经坐了起来,一手搭在弯曲起来的膝盖上,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醉,她邪气的一笑,看向了那人“我记得你叫司空凌天,我还有笔买卖要跟你谈,你说我开价多少合适?嗯?” 说完后便跳下屋檐,离开了那个她不想看见的人。
司空凌天站在屋顶良久才离开,再回到灵堂的时候,就看到南岩石古和司空无痕默默的守灵,说是默默的守灵,不如说是很无语的看宁天天耍酒疯。
此时的宁天天提着还没喝完的最后一坛酒靠在棺材上喃喃自语“师父呀,你是不是还怪我没有好好陪你喝酒啊?这次我不跑了,我跟你喝。你开不开心?………. 额,师父,是徒儿愚钝啊……嗝……你让我好好修心……我……嗝……我从来没认真修过。嗝。我这心,可能是石头打的,不知道已经修了几世了,才修到如今的这点境界。呜……… 是我没用,师父……你回来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呜…………”
宁天天已经泣不成声,她是真的喝多了,压在心里的那口气似乎得到了释放,她趴在棺材上哭了很久。南岩石古看了微微皱眉“师妹,你喝多了,今晚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师弟在。”
宁天天抬起头,缓慢的眨了眨沉重的眼皮,看了看眼前的两人摇摇头“二师兄?三师兄?你看我还认识你们,所以…嗝…我没醉,你们别理我,我就和师父说会儿话,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司空无痕叹息道“师妹,逝者已逝,请节哀。”
宁天天听到’逝者已逝’四字后不自觉的嘲讽一笑“逝者已逝,逝者如果能安息就好了,没有烦恼,也没有所谓的命格,更不用…….嗝…….不用…嗝…像我这么难受了。你们知道么?……嗝..我一出生……就被抛弃在雪地里,而且命中带煞…嗝…注定孤独一世,若不是臭老头给我这样一个安身之所,我也许还在流浪……嗝……我舍不得这个臭老头子啊…….呜呜呜~ ……是他教会了我很多道理……是他给了我温暖,我……嗝…….刚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了,这臭老头子…….你这个臭老头子,就丢下我撒手人寰了…….你给我醒过来啊臭老头……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好不好嘛?.....” 似乎心里的郁闷得到了发泄,她提着酒壶缓缓坐下,拎着酒壶的手就搭在屈着一条腿的膝盖上,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司空无痕和南岩石古对视一眼后便各自回到各自的位子上继续守灵。
宁天天默默的喝着酒,眼泪却一直没有断过,她只想放肆的哭那么一次,她感觉自己越喝越清醒,她红肿着眼睛看向了司空无痕,师父要她将司空无痕安全的送回晋国,还不要他们自相残杀,她回过头闭上眼,仰头靠在了棺材上“师父呀师父,我太难了啊!”
眼泪流够了,宁天天收回了心神,起来烧了纸和香后,便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灵堂,回去休息。直到第二日清晨,她才恢复了正常,她又在接待形形色色的人,大多都是崇拜和敬仰莫问尊者的人,这些人里大多都是南国人,但宁天天还是见到了几个不一样的人,似乎是赶了很长路风尘仆仆的江湖中人,其中一个人让人印象深刻,他背着一把巨剑,但身体裹得像木乃伊一样全是白色的布条,只有头发了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宁天天只感觉此人气场非常强大,就连两个师兄也未必是此人的对手。还有一个怪人,戴着面具,但面具上的表情却随时都在变换,在给老人上香的时候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看到宁天天的时候一边讲话一边换上了笑脸,再看到那背着巨剑的男人后有换上了生气的表情。宁天天叹口气,她可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当然奇怪的人还有一位,那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孩子身边有一男一女,似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那孩子却一点都没有孩子的气息,反而像一个城府极深的成年人。那孩子也是很简单的上了香烧了些纸,鞠了三个躬便离开了。
这一天下来,宁天天觉得身心疲惫,一到傍晚,便离开了灵堂,回去休息。刚坐下,天福就来禀报一切事宜,包括今日的来客,巨剑侠客沈浪,千面神医木槿,无私铁面李飞,鬼神童子。宁天天微微皱眉“神医木槿?”
“宫主可能没注意,千面神医木槿向来低调,今日也是易容而来,但是庚帖留下了。”
宁天天点点头“最近城防如何?南岩石古和司空无痕两人的部署如何?”
“如老宫主所料,南岩石古是想在南国边境的栾城关附近击杀司空无痕,那里有一片茂密的山林,也是离开栾城的必经之路,都是山路,而且出了山就是城防都部署非常周密的栾城关,不过栾城边境外的界河对面也有二十万晋军待命,看似势均力敌,但南岩石古此次还雇佣了很多顶尖的杀手,看来司空无痕这次要离开南国,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宁天天扶额“什么?”
天福看了眼宁天天微微皱眉“是浴血堂的杀手,击杀率为99%。宫主,我们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宁天天叹口气民口茶思索了一会儿苦笑道“师父这次是保定了司空无痕!是不是已经下过死命令了?这次就算无相宫团灭,也要保他?”
天福心疼的看着宁天天点头“是。老宫主说着无相宫的重担不应该放在您肩上,所以无相宫的命运也握在了营救晋帝的这次行动里。若是无相宫就此灭亡,也能让您自由。”
宁天天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道“你可知道千面神医木槿在哪里?我需要他。”
天福微微幅身道“宫主有恩于四位,所以也都答应了老宫主的一个要求。是老宫主留给您的保命棋,您要三思呀。”
宁天天听了之后笑了,天福叔也表现出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如今的局势,若真想让自己脱身,天福定不会这样说,也定不会让宁天天内心觉得愧疚,宁天天此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还是要坚定贯彻自己的立场“那就请他们都来吧,我一定要保住无相宫。誓死要与无相宫共存亡!四位长老也别藏着了,我知道你们都在。”
梅长老第一个走了出来,其余三位也缓缓现身,梅长老脸色有些煞白,他看着宁天天许久,他也终于明白了莫问尊者为何当初会将无相宫的命运交给了这个二十几岁的丫头手中,他单手撩起长袍,双膝跪地“梅江叩拜主子。”
竹公子收起手里的铁扇,他看了眼梅江后淡然一笑,也撩起了那青色的长袍跪在地上“竹青叩拜主子。”
兰长老也终于扯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丝淡然优雅的笑容,她优雅从容的跪在了宁天天面前,柔声道“主子的大义让兰芷敬佩,兰芷叩拜主人。”
菊长老看起来似乎是最表里不一的人,她一向是眯着眼睛一脸的和蔼可亲,可她并不如表面那样好说话,她看着宁天天,第一次睁开了眯起来的双眼,也严肃了面容,声音也没了平日的温和“没想到,真的应了老宫主的话,是阿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主子愿意与无相宫共存亡,是我无相宫及三位长老之兴,请主子接受阿菊的叩拜。”
宁天天一脸懵的看向天福叔,天福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跪在了宁天天面前“属下与四位长老曾在老宫主床前发誓要誓死保护晋帝出南国,在这将近四年来对主子的观察,属下几人并未将希望放在您身上啊。是属下愚钝啊!”
宁天天无奈的扯出一个笑容“我自叹天性凉薄,不喜与人交往,可师父对我有恩,即使凉薄,也不会恩将仇报。我知师父要护的人并非司空无痕与南岩石古,他老人家要护的是这天下的百姓。战乱一起,便是生灵涂炭,若是晋帝死在南岩石古手上,两国便会立即开战,为了阻止战争,救赎邪徒,全道义,师父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敬重师父,喜欢师父,感恩师父的收留,我不会让无相宫就此灭亡。四位长老和福叔都传承了师父的精神和道义,我也敬重你们,快起来吧。”
天福早已经泣不成声“一切全凭主子吩咐。”
宁天天挥了挥手“梅兰竹菊,你们分别去请四位高人吧,今夜子时我在书院的藏书阁等你们。”
而宁天天关好门窗,确定没有人的气息后,拉上床帐盖上被子后便闪入了空间,她的空间时间比外面要慢两倍,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啊。她想过利用空间带司空无痕离开,可这空间并非是世人所能接受的存在,就如她一样,接受不了这个时空人们平均三百岁的寿命一样。宁天天无奈的喝着茶,看着空间里如画的风景发呆。她的小毛驴和健健,一个乖巧的吃草,一个似乎在竹林里欢快的奔跑着,她看着无忧无虑的两只倒是挺羡慕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