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报恩》巫女不会魔法

12、第十二章 情字

　　张府，一家四口齐聚一堂。
　　张夫人率先开口，“静亭，你给我解释下，今天是怎么回事，你和福临郡主，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静姝担忧地看了看兄长，发现他沉着冷静，半点不慌，心下稍安。
　　只见张静亭起身恭敬地行了个大礼，“爹，娘，孩儿心悦福临已久，还要请爹娘，春闱之后为孩儿提亲。”
　　“这、郡主和咱们家，会不会相差太远了？”张夫人有点不知所措。
　　张大人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可想好了？娶了郡主，你可能一辈子都会被说是靠女人？”
　　张静亭显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儿子喜欢的是郡主这个人，不是她的家世。儿子有信心也有能力，能靠自己挣一个前程，至于他人的说法，又有何干！”
　　张大人点点头，“你想清楚就好。”
　　张夫人担忧的是另外一个问题，还是张静姝先明白，“娘，福临郡主娴静淑雅，不是那种刁蛮跋扈，高傲无礼之人。”
　　张夫人还有问题，“王爷王妃会同意吗？”
　　这个问题张静姝回答不了，张静亭也不是很确定，但是看福临的样子，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吧？
　　“儿子会努力争取获得王爷王妃的认可！”
　　如此，张夫人也没有什么话说了，只是，娶郡主，这得多少聘礼呀，忧愁！
　　提亲的事静姝帮不上什么忙，去年宫里赏赐的东西有黄金五百两和不少珍宝，原本是说都留给静姝当嫁妆，这会静姝全部交由张夫人安排，张夫人没有和女儿客气，拿了二百两黄金，“这些都是好东西，你留着以后当嫁妆，娘只拿这些就够了。”
　　张静亭倒是说，聘礼按照原来的就好，张家什么家境众所周知，没必要打脸充胖子，王府也不会在意这个。
　　张夫人没理会他，男人哪里晓得聘礼和嫁妆的重要性，整日里只管拿着小算盘和纸笔计算。

　　时间眨眼进入了二月末，这日静姝刚刚从把绣好的麻姑贺寿图送去装裱回来，就听下人说，郑夫人派人来请她过去，乔芯生病了
　　静姝大惊，急匆匆就往郑家赶。
　　一进门就看到郑夫人在等着她，“筠姨，乔芯怎么了，是生什么病了？”
　　郑夫人满脸疲惫，“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问她什么都不说，这一个月来，几乎不吃不喝，人瘦的脱形，说不进，骂不听，请大夫来看，说没什么问题，硬逼着喝药吃饭，吃了没几口全吐出来，我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郑夫人讲到这里，已经是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到了乔芯院子里的时候，静姝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乔芯！你怎么了？！”
　　只见郑乔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才一个月没见，原本圆润的脸盘瘦削下来，脸色苍白，嘴唇干瘪，下巴尖锐，原先的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仿佛大病一场。
　　“静姝~”郑乔芯喊了一声，眼泪就啪嗒掉下来了，紧紧抱着静姝不说话。
　　静姝以前最喜欢抱着乔芯，又软又香，这会抱着，触手都是硬硬的骨头，静姝又急又痛，忍不住也哽咽了，“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急死我！”
　　“呜呜呜！我好难过！”
　　“呜呜呜，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痛苦！”
　　静姝心疼的抱紧她，知晓她这会发泄出来会更好，便陪着她哭了一场，哭了小半个时辰，怀里的姑娘声音渐小，慢慢地睡着了。
　　静姝心疼极了，让丫鬟帮忙把人抱到床上去，瘦小的身子，仆妇轻轻一抱就起来了。
　　郑夫人已经过来了，守在床边给乔芯擦脸，又吩咐下人去热着饭菜和药等着乔芯醒来喂两口。
　　“筠姨，今晚我留下来陪乔芯吧！”
　　郑夫人拍了拍静姝的手，“好孩子，幸亏有你！我让人去你家里说一声。”
　　傍晚时分，乔芯醒了过来，一睁眼又要落泪。
　　“不哭了不哭了。”静姝耐心地哄着，“你知道吗？我最最喜欢看你吃东西了，每次看见你吃饭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幸福，仿佛你吃的是世上最最好吃的食物，让人也忍不住想吃一口。”
　　“你吃一点好不好？”
　　郑乔芯微微点了一下头，乔芯的两个丫鬟高兴的简直要哭了，手脚利落地立马上了一碗白粥并几个小菜，都是清淡不油腻的。
　　静姝端起白粥，舀了一勺，微微吹凉，再送到乔芯嘴边，乔芯很配合的吃了下去，没有呕吐。
　　静姝笑了，又喂了一口，再送点小菜，很快就喂了小半碗下去，之后乔芯就吃不下了。
　　静姝晓得她是饿得厉害伤了胃，没有强求，得慢慢来。
　　但即便这样，也把悄悄在外面看着的郑夫人高兴坏了。
　　静姝又亲手喂了药，中间乔芯有轻微呕了一下，但是好在没有吐出来。
　　喝完药，静姝看了看外面，日头还没有完全落下去，就拉着人到院子里荡秋千，两人并排挤在秋千上，也不让丫鬟帮忙，就自己用脚轻轻地蹭着晃动。
　　静姝没有开口，只是抓着乔芯的手，在春风里慢慢地摇着秋千。
　　沉默了约有一刻钟，乔芯说话了。
　　“你及笄之后没两天，我娘带我去参加长公主的生日宴会，然后我遇见他了，他长得可真好看，用什么样的辞藻来形容他都不过分，可是他那么好看，我那么胖，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就想着如果我能瘦下来，他是不是会看到我。”
　　“我就开始少吃东西，一开始我只是少吃一些的，可是太慢了，我还没有瘦下来，我就听说他订亲了。”
　　“我很难过，如果我能再少吃点，我早点瘦下来，他订亲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是我……”
　　“可是他已经订亲了，我是不可能再嫁给他了，我爹娘是不会同意我给人做小的，我也接受不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呜呜呜……”
　　静姝没有开口问那个人是谁，能在长公主生日宴上出现的，又近期订婚的，大概只有成王世子了。
　　静姝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她见过很多美好的爱情。“乔芯宝贝，我娘跟我说，她嫁给我爹之前，也很自卑，那些议亲的人家，总是嫌弃她太矮，胆子又小。可是，我爹却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娘。”
　　“我爹总说，在他眼里，我娘哪哪都好，善良、温柔、不像太阳般耀眼，也不像月亮般光辉，但是却像寒夜里的一盏灯，让他打心里觉得暖暖的。”
　　“所以，我时常想，这世上一定有一个人，可以包容不完美的我们，他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他会舍不得叫你饿肚子，舍不得让你难过，舍不得别人说你一句不好的……”
　　“呜呜呜，静姝！我错了，我不要再喜欢他了！”乔芯嚎啕大哭起来，这次却不再是压抑的令人难过的啜泣，而是宣泄情绪般的酣畅淋漓。
　　这晚，两个小姑娘挤在一张床上，叽叽喳喳地聊了一晚上，彷佛之前那些难过悲伤都随着一场大哭逝去。
　　聊的太晚，第二天两人睡到了巳时，静姝有点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做客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乔芯却是神采奕奕，虽然还是瘦弱的模样，精神面貌却大不同，最重要的是，有胃口了。
　　“我要吃八宝鸭、烤羊排、乳鸽、山楂糕……”听着乔芯元气满满的声音，静姝开怀的笑了，真好。
　　静姝提出了告辞，“筠姨，再过两日，就是外祖大寿了，外祖父早早来了信让我过去住几日，等回来我再来看乔芯。”
　　“好孩子，感谢的话筠姨就不多说了，往后只管把这里当成你的第二个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