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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隔天周小暑早早地去了约定的川菜馆,屁股刚坐下,前边的玻璃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牛仔夹克的胖男人迈步进来,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人。
      “小舅!”周小暑高兴地朝他招手,男人脸上的肥肉一颤顿时就漾起了笑容。
      “臭小子,”周健宇走过来猛地拍了一把他的后背,“几个月没见瘦成这样,下回我也跟着去出外景得了。”
      周小暑嘿嘿笑了几声,开玩笑道:“我这身材是不是够做模特了。”
      “就你?身高肌□□脂率没一项够格的,”周健宇坐下来,眼珠子一转,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不过你的脸蛋不错,还真有适合你的活儿。”他一边摸着下巴,眯眼打量着外甥。
      “您饶了我吧,我就想找个正经的工作。”
      周健宇哈哈笑着拍了拍桌子:“行了不逗你了,知道你不愿意拍平面。不过你怎么又同意进咱们公司了,学校那边安排的实习呢?”
      周小暑解释道那公司不适合他,简单把事情给带过去了。
      他之前只跟周健宇提过和小珂分手,具体原因并没有细说,一方面觉得丢人,另一方面周健宇虽然这些年帮了他不少,但他们始终不是可以掏心窝的至亲,周健宇今年还得忙着结婚的事儿,实在没空听他的倒霉经历。
      说到底,周小暑是个特别怕给人家添麻烦的人,六年前他爸妈出事,躺了一个月医院,这段时间里所有的钱全都用在他爸妈医药费上了,但最后这对夫妇还是没有醒来。
      周家亲戚多,表面上都乐意照顾他,最后做出的决定是让他轮着去他们家里住,一周换一家。周小暑傻愣愣地轮着去了四户亲戚家里挨个住了一个月,终于回过神来想通了,他决定自己照顾自己。
      那时十六岁的少年,就这样磕磕绊绊地长大了。
      周健宇和他年龄差十岁,小时候就带他砸过人家窗玻璃,去公园掏过鸟窝子。周健宇家里不和睦,也无暇顾及他人的不幸,但是周小暑一个人的时候,就只有这个小舅还时常探望他,帮他找赚零钱的活儿。
      正是饭点,川菜馆里人满为患,空调也就不怎么起作用,周小暑吃着水煮鱼热得头晕,他吹了口啤酒,长吁了口气:“小舅,我未来小表妹的名字取好了吗?”
      “才三个月,急什么,”周健宇的老婆怀孕三个月,这些天就正在赶着不显孕的当口拍结婚照,“靠,你这就给我孩子决定性别了啊。”
      “女孩多好啊,男孩又吵又熊,闹腾。”
      “那倒也是。”周健宇想起他们小时候干的那些坏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孩子妈最近迷上易煊了,说要给孩子取名周煊呢。”
      听见这话,周小暑一口啤酒混着辣汤呛到喉咙里,他埋头疯狂咳嗽起来。
      “你小孩儿啊,吃这么急干嘛。”周健宇嫌弃地看着他。
      “小……小舅,这个还是得好好想想……”
      周健宇认真地点头:“还是我取的周健仁好听。”
      周小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等到答辩完,周小暑终于松了口气。
      读大学这四年,林林总总发生过很多事情,也认识了很多人,去拿毕业证那天,周小暑不可避免地就遇上了那些想见的和不怎么想见的人。
      小珂刚走进教室门就看见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门口眼神闪躲着。
      周小暑反倒是十分平静,直接侧身从她旁边穿过去,他走在楼道里的时候,后面突然哒哒哒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小暑!”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楼道里十分清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谈好吗?”
      周小暑停下来,这时小珂已经慢慢走到他旁边了,他不耐地说:“有什么事儿就在这里说吧。”
      “对不起,”小珂紧咬着下唇,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她深吸了口气,“我……”
      “行了,”周小暑打断道,“你要是想道歉,不如回去多扶几个老奶奶过马路,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干嘛?”
      小珂却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继续说:“我移情别恋是我不对,但是我以为……以为楚佑也喜欢我,我没想到……”
      周小暑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突然对这个朝夕相处四年的前女友感到非常陌生,他一时回想不起来当初跟她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了。
      这时的他们站在教学楼的楼道里,他们曾经在这里手牵手一起下课,在昏暗的楼灯下亲吻,他们都曾幻想过矢志不渝的爱情。
      所有的过去都是黄粱一梦,现在站在面前却形同陌路的两人才是真实的。
      周小暑的铃声适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周健宇的电话。
      “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周小暑挥了挥手机,微笑道,“毕业快乐,小珂。”
      她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眼眶终于兜不住那两汪春水,倏忽一下全部落下来了。

      周小暑听了周健宇的话,下午就去悦舒娱乐报道。
      周健宇为了给他安排一个报酬最理想的工作费了不少心思,周小暑非常感激,作为半个走后门进去的,他也下定决心一定不能给小舅丢脸。
      无论是第几次走进悦舒的大门,周小暑都会被这里极尽奢华的装潢惊得走不动路,他故作平静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像乡巴佬,还是忍不住嘀咕道:“徐氏是真有钱啊……”
      周健宇正色道:“行了,记着公司里不能叫我小舅,待会带你见见人事的郑荷。”
      “哎,明白,周哥。”周小暑也紧张起来。
      周健宇还有事,把周小暑扔在人事部门口转身就走了。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周小暑对面前眼神凌厉的女人并不陌生,郑荷身材高挑,脚下还踩着恨天高,看起来竟跟周小暑差不多高了,但更令人无法忽略的是她极具压迫力的气场,她眉头微皱,周小暑被盯得不敢出声,偷偷咽了口唾沫。
      郑荷突然笑了一下:“你是周小暑吧。”
      周小暑忙点头,不敢直视面前的女人,他恭敬地说:“郑姐好。”
      “行了,看把你吓的,”郑荷捋了一把肩头如云的卷发,“周健宇是不是老跟你说我坏话啊?”
      “怎么会,我小舅只说郑姐长得好看,”周小暑眨巴着眼睛认真道,“没想到真人比想象中更美啊。”
      这倒不是假话,郑荷确实身材凹凸有致,长相气质也颇具风情,只不过周健宇跟他说的是“一个又凶又啰嗦的女人”。
      “嘴倒是甜,你跟我来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郑荷看起来挺高兴的,周小暑跟在后面看着她风姿绰约的背影心神荡漾,和小珂在一起四年他从来没瞧过别的女人,现在发现天下何处无芳草啊,好看的女人哪里没有?
      就在他乐滋滋地开始意0淫的时候,郑荷把他带到了一间装修纯白的办公室。
      “本来准备把你安排到我手下的,但是人家指明了要你。”
      周小暑闻言抬眼看见沙发上的青年,骤然睁大眼睛,一时惊得说不出话。青年站起来,露出一个纯洁无害的微笑:“郑姐,小暑哥。”
      “小暑,楚佑是新出道的,活儿不会很多,你给他做经纪人正好,两个人又是校友,相互关照吧,”郑荷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情,待会再跟你说细节,你和楚佑先熟悉熟悉吧。”
      一旁的楚佑乖巧地点头:“我和小暑哥是很好的朋友,郑姐不用担心了,您先去忙吧。”
      等到郑荷蹬着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周小暑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死盯着楚佑,对方温温柔柔地笑着看他,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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