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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皇室秘辛(二) ...

  •   晨阳初现,齐氏茶庄的门便被一名生客扣响了。过了一会,有人前来打开了半扇门,两个仆人踏出门来,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男人,心中满满疑惑,但还是客气的问道:
      “不知客人清晨来访有何要事?”
      只听男人低沉地说道:
      “拜访故人。”
      两人仆人面面相觑,有问道:
      “劳烦客人报一下名讳,小人也好去禀报给庄主。”
      男人沉默了一会会:“在下清玄。”
      男人说完后,一位仆人便离开了,留下的一位仆人让他稍后片刻。

      卧房里,素衣女子整理着被褥,男子坐在窗边的书案旁听仆人禀告着什么。女子整理干净后,站在男子身边问:
      “这么早,是有客人来吗?”
      “禀告夫人,是有生客来访,说是拜访故人,正在外头候着呢。”
      女子微微蹙眉:“可知晓客人名讳?”
      仆人答道:“客人自称清玄。”
      男子拉过女人的手:“恐怕又是以前官场那些人不死心吧!”
      又对仆人说:“去告诉他庄主不见客。”
      仆人正要转身去回复,女子唤住了他。随即又对男子说:
      “楚河,去看看吧,毕竟已有不少日子没有官场的人前来了,那男子可能真的有要事相商,夫君去看看也无伤大雅。若真如夫君所想,再赶走也无妨。”
      男子想了会:
      “让他花苑候着,我片刻就来。”

      齐楚河刚踏进花苑,就看到素白的背影,看似应气宇不凡。
      “不知来客要见哪位故人?”
      未等那人回答齐楚河便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
      男人低低的回了句:“我来见你。”
      齐楚河听到这声音恍惚了会,随后笑出声来:“在下可不记得还有位叫清玄的故人。”
      齐楚河看着久不开口的人,正准备送客,就听到男人抬眼说道:
      “庄主,茶凉了,不知可否换一杯雪岭新谷茶。”
      齐楚河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副银色面具,想象着面具后会是怎样一张脸。
      “此茶倒是没有,小桐、长生你们不必伺候了,去让夫人带一罐私茶来。”
      园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阁下可否露一露真容?”
      话音刚落,男人轻轻地摘下了面具,一张陌生的脸透露着一股股熟悉的气息。
      “兄长,我回来了”
      “桉儿?你是桉儿?怎么会?桉儿十年前就去世了,我亲自葬下的他。”齐楚河不敢相信的神情里蓄着回忆的哀伤。
      齐桉慢慢开口:“当年兄长在外领兵,应该也听闻了晋阳王府的惨案吧。父亲当年不能违背族训,无法亲自出手援助。但我与王府的两兄妹亲如手足,不忍眼看他们遭难,父亲最终也退步了,让老管家护住那一双儿女。而我作为齐家血脉要想与祁氏共患难,只得放弃族谱,隐姓埋名。”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玉玦:“这是王妃在病榻上交于我的玉玦,兄长应该也有一枚相对的。”
      齐楚河解开腰带上的挂绳,一枚雷同的玉玦正挂在上头。齐楚河接过齐桉手中的玉玦,将其和自己的拼凑在一起,一块雕花玄月毫厘不差地呈现了出来。
      齐楚河端详着这枚玉玄月,感叹道:
      “这是当年父亲和晋阳王结拜的信物啊!”
      转眼看着齐桉,握住他的手:
      “我们齐家让你受委屈了!”
      齐桉反握住他的手:
      “兄长,父亲是何时去的?又是如何去的?”
      齐楚河放下两人相握的手,站了起来,沉重的叹了口气:
      “三年前初春,父亲写信与我相商让齐家从此远离官场,问我是否愿意,当时的我也厌倦了官场险恶,觉得成为一个普通人不失为一件佳事,便回信父亲、听父亲安排。三日后,我便收到了圣旨收回西海兵权,让我归家侍奉父亲左右。当时的我没想过皇帝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我回乡。待我回家后,父亲吩咐我卸下百年的老牌匾,让我开起茶庄。茶庄生意繁忙,棉玉发现了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告诉了我。那一个月我们苦苦劝说,可父亲始终说人老了,见大夫晦气,直到去世,父亲也没有喝过一副药……”
      “父亲…是…病故的?”
      齐楚河看着发问的弟弟,突然笑了:
      “病故?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啊!可父亲一向体壮怎么会突然一病不起呢?又怎么会讳疾忌医呢?说起来,我也枉为人子啊!这么多疑点我当时却没有发现,若不是有人暗中写信与我,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被瞒在鼓里。那信上写着:老将军是三尸毒发,非病逝!那夜我翻遍府内医药书籍,终于在缅南药典上查到了三尸这个毒药。书上记载,三尸,又名游丝。中毒者起先有病相,中后期气若游丝,日渐消瘦,不足一月中毒身亡,毫无中毒之相,状若老弱病亡,而三日后,四肢血脉会有游丝一般的红线一直蔓延到后颈。当夜我打开了父亲的棺椁,红血丝遍布了父亲身躯,只剩下一张苍白的脸。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是木桦!”齐桉紧紧握住衣玦
      “当然是他!我早该明白,我齐家军已延续百年,皇帝又怎么会放心父亲告老还乡!当时我一心起兵造反,棉玉拦着我说父亲自知中毒却瞒着我们,是想我们远离纷乱、一生安宁,不是让我毁了齐家百世英名,让百姓民不聊生。我才不得不把这份仇恨埋在心底。”
      两兄弟久久沉默,那素衣女子看了两眼二人,拿着茶罐走了进来:
      “楚河,这是怎么了?”
      陈楚河拿过茶罐:“棉玉,这是桉儿,我的亲弟弟。”
      又泡了杯新茶递给齐桉:“桉儿,这是兄长的妻子。”
      齐桉站起身朝着面前的女人深深鞠了一躬:“见过嫂夫人,多谢嫂夫人当年侍奉父亲,也谢过嫂夫人拦住兄长、看顾兄长、齐家至今。”
      棉玉连忙扶起齐桉:“既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女子也不知楚河还有兄弟,以前未曾照料到小叔莫怪,今后小叔就留在茶庄,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齐桉二十多年阅人无数,知道自己的兄长是找了一个贤惠的妻子,欣慰的浅笑着:“嫂夫人的心意齐桉心领了,兄长与嫂夫人如今有自己的生活,齐桉不愿打扰。此次前来是想看一看父亲生前留下的遗物。”
      齐楚河看着自己的弟弟,猜不出他有何心思:“父亲遗物都在他曾经的卧房内,屋门虚掩,你可自己去看看。”说着朝他摆了摆手沉沉的说“我就不同往了。”便同棉玉一起离开园子。
      齐桉目送兄嫂后也离开园子来到卧房里。白日的卧房看起来并不空旷,屋内格局还跟他小时候见到的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书架上摆满兵书、书案上的毛笔也摆放的整齐、墙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兵器,只是书更多了,兵器也多了。屏风还是那扇老屏风,只是屏风后的床铺再也没有被褥,只铺着一层厚厚的白布。
      齐桉已经很多年没在有过大的心理波动,而今日他失态了。毕竟是血脉亲情,那是什么都撼动不了的。
      齐桉快速翻阅书架上的书籍,翻找箱柜,甚至是兵器匣,一个时辰后齐桉还是一无所获。他坐在父亲平时的书案前,仔细回忆自己是否有遗漏。突然想起年幼时自己同伙伴们玩闹,躲进了父亲屋子里。那日他看见父亲将一幅画收起放在床头,可后来待父亲出去后,他怎么也没有找到那幅画。仔细一琢磨,齐桉恍然大悟。刚才的翻找自己也没有见到那幅画,准确来说那应该是一幅地形图。齐桉走到床边,细细瞧这床头,用内力抚过雕花牙板,在靠墙的一块地方用足内力按了下去。“咯吱”一声,这块牙板的一角,一块不规则的雕花木板连着一个抽屉慢慢露了出来,里面有数十幅卷轴、牛皮纸,还有一本小册子。齐桉一一打开,卷轴上都是各国的地形图:南洵、楼兰、南国、缅国,还有些不知名的岛屿、丘陵。牛皮纸上都是齐家百余年的练兵之法,破敌攻略。齐桉摸摸感慨:这些都是灭国的利器啊!齐桉又打开那本陈旧的册子,册子记载了他父亲生平,翻阅了不久,齐桉竟看到了木桦这个名字,而这时他父亲的笔调还是轻快、愉悦的。上面写道:
      今日,子书救的那个命悬一线的人醒了,他告诉我们他叫木桦。那个男人好像很喜欢子书,总是缠着他,子书和他也很志同道合。
      今日,我和子文结拜了,他送了我一瓣玉佩,很好看。
      ……
      今日,我们四人一起练武,子书还是那样游刃有余,我和子文都不敌子书,那木桦可能是个文弱书生吧!
      ……
      今日,子文告诉了我木桦是皇子,子书为留下木桦顶撞了祁伯父。
      ……
      今日,过好久了,子文和子书终于来了,木桦也来了,可能事情过去了吧!
      ……
      今日,我们换了夫子,夫子很喜欢子书。
      ……
      今日,我们拜别了夫子,真感谢他,我们学到了好多。
      ……
      今日,我和子文结拜整两年了,木桦那小子还没有被召回。而子书也如预想般当上了中护军,为他高兴。
      ……
      今日,我也进入军队了,不过子书那小子高我一级,我会追上他的。
      ……
      今日,青茗妹妹和子文定亲了,他要继承父位了。其实也好,我以后保卫国家也能保护他。
      ……
      今日,秋桂开的那么早,估计是知道子书今日和澜溪妹妹定亲吧!木桦也被召回了,据说老皇帝病危了。
      ……
      今日,皇帝驾崩了,举国哀悼。
      今日,老皇帝驾崩已过三日,新帝是木桦,心里没有太大波动,木桦的精明我们都看在眼里……
      今日,木桦封九皇子、十一皇子为王爷遣去远地,也让子书和我成为了卫将军和中郎将。
      ……
      今日,子书失踪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而子文和青茗的婚事也推迟了。
      ……
      今日,北边叛乱,我第一次领军去了北疆,希望我回来后一切可以恢复原样。
      ……
      今日,收到了子文的信,木桦有儿子了,唤灵瑱。
      ……
      今日,子文又来信了,澜溪选秀被选上了,嫁给了木桦,当了皇后。我开始有点不认识木桦了。
      ……
      今日,我的孩子,澜溪和木桦的孩子竟都出生了,而子书已经失踪快两年了。
      ……
      今日,我的孩子两岁了,还未能见过他子书叔叔。但也有好消息,子文终于迎娶了青茗。
      ……
      今日,子文的孩子出生了,我们齐桉有弟弟了。
      ……
      今日,喜鹊清晨就在屋檐上叫唤,齐桉六周岁了,那个孩子也该六岁了。而子书已经若还在世,也二十六了。
      ……
      今日,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候,子书回来了,虽然病弱了些许,但到底人回来了。
      ……
      今日,去看了子书,子文已经告诉了他澜溪的事,他只是沉默,我总有不好的预想。
      ……
      今日,子书回来的第三日,一封圣旨便封子书为定国将军,领军平息淮北之乱,可是子书他怎么行啊!
      ……
      今日,是我和子文上书请求撤旨的第七日,但木桦并没有撤回圣旨,而是送来了虎符。
      ……
      今日,我和子文为他践行,子书还是很沉默,只是笑笑让我们放心。我却不由想起了十一年前若子书没有救木桦,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
      今日,平淮战役已连续了数日,子文带着洛儿去看子书了,希望他看到那孩子能开心些。
      ……
      今日,子书的衣冠被护送回来了,那个会笑、飘逸的少年郎终究去了。

      齐桉看得心绪难平,再往后翻却是一片空白,他父亲自那就断笔了。
      他这是才明白当年子文伯父为什么阻止祁洛和木浔相交,晋阳王府和皇帝有着夺妻杀亲之恨啊!
      齐桉将册子收到怀里,将牙板重新合起来,关上屋门,一脸冷漠:“呵!木桦、木浔果然是一家人!”

      PS:深夜捉虫!之前好久没更新了,刚才突然发现配角名字记错了,嘿嘿,怪难为情的,小可爱们莫怪哦。最后禾枫强调一哈哈:不是伪更,不是伪更,不是伪更,重要的是说三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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