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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天脊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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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山。
飘着雪,刚下的雪,七瓣,花芯处桃红。
那是千年后的第一次雪。
蓬莱仙使拂去刚落的雪,面上不知是何表情,只是僵硬着望着石桌上的棋子。
蓬莱仙使与优静僧者正对着奕,局未了,却已千年。
“呵呵。”
黑子落定。
蓬莱仙使抚须,“还真是弹指千年啊……”
“仙使何故如此感慨,该来的来了又走了,改去了也都下去了。”
优静僧者抚佛珠静笑,也看着这雪。
他,还是成功了!
蓬莱仙使忽然黯然:“昔时八仙过海时留下三样宝物镇守东海,六千年前定海神针离开东海时,已造成一次众生涂炭,如今,弗底珠一离开东海,就只剩下玄天镜,万一……”
“仙使是怕天脊会毁,三维洞天大敞,上古被封印的妖魔便会由此通道,涂炭生灵。”
“优静僧者所言极是,本使出意本善,却怕此时谗者趁机生事……那便不止是本使的不幸,更是苍生的不幸……”
“善哉,佛曰:‘众生皆缘’。自乃是非定数,如何乾坤也无力转移,仙使何必伤神。众生情痴、贪戒本自相缠,无因无果,实乃是乃。”
优静僧者双手合一,闭上眼,默念起了永生诀。
“仙使不也想到了那最后的一步吗?不然弗底珠也不可能如此轻易被寻得。”
蓬莱仙使凝望着棋盘上优静僧者的最后一步,陷入深思中,原来自己设定好的棋局早已毁,黑子早已全被白子围住……
蓦地,天地一剧震,天空被斩开两半,底下滚滚东海恍然间分开两股,中间涌出耀目神光。
“不好!玄天镜出事了!”
蓬莱仙使震惊道,优静僧者运起定止诀,企图压制住浮出海面的玄天神镜,最后一样镇守东海的上古神器。
“噼——”
撼天的巨响东海潮猛卷向方丈山,仅一个通天巨浪便覆盖住了方丈山,强劲的通天神力驱使波浪不住卷起整片东海上的仙山,海底的虾兵蟹将统统被抛上了天,冷冽的风迅速将玄天神镜送离了这片与妖界相通的三维洞口,顿时间,漫天黑压压,风云全变,海那边仿佛被燃烧了般,红黑红黑,骇人十足。上古城被封印过的魑魅魍魉陆续从三维洞口的彼端涌来,它们的笑掀起了继玄天神镜出海后的第二大浪!
“仙使,天脊已毁,我们别无他路了……“
优静僧者隔空向正在与魑魅相斗的蓬莱仙使传音。蓬莱仙使会意,回转仙气震开魑魅,与优静僧者共同运起往生咒。
此咒一出,据说连运诀的仙人也难逃往生……
波涛翻滚中,优静僧者和蓬莱仙使利用最后神力运用方丈山、蓬莱岛的仙力暂时关闭三维洞口,凶猛的东海波浪霎时恢复平静,风云慢慢散去,但是方丈山、蓬莱岛从此沉入海底,优静僧者与蓬莱仙使再也没出来过……
“是非因果皆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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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春天。
漫天飞雪,却是奇怪的雪。
旋天的飞雪,每朵七瓣,就像朵花,中间桃红淡淡。
珊城的百姓第一次看见这种雪,认为是祥照,是上天体会到了他们日夜的请求,终于从上次的地震海漫中来眷顾他们了,于是连夜摆起了祭台,乞求一切磨难终止。
珊城离东海最近,自从上次所谓的“天怒”后,奇怪的事情总是异常的多,人们日夜惊恐。
“然后呢?”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在沉闷的祭祀仪式中。
人们纷纷回头去看这个不懂事的孩子!
“石缱箹!”
“完了!”
被唤作石缱箹的女子,做起来鬼脸,旁边的少年却满目星光,笑得那么灿烂。
“石姚!你给我记着!”
石缱箹狠狠瞪了石姚一眼,才往前面走去,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诚心受罚一样:“娘,我错了……”
眼巴巴、可怜兮兮地望着华服妇人,妇人敌不过,叹气一声:“箹儿,你就不能安静老实一些吗?看看张家的小姐,李家的姑娘,有哪家想你一样的啊!”
石缱箹低着头,假装很认真地受教,其实是在看自己的今天新送来的履的图案,那么晚送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这该死的雪给推来很认真地假装嬴谢天恩。
“哎呀!子不教,父之过,为夫看来都是你这个为娘的太娇纵这两个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石籍念了一句,却转向了自己的夫人,教训着,让石缱箹透着大大口的气。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娇纵”?
跟着父亲背后的石姚冲正好抬起头的石缱箹使了个眼色,得意洋洋。
石缱箹回了个眼色——“以为叫父亲过来就罢休啦!”
“好了,今天什么场合!”
石籍一声,喝住了家里这两宝。
石缱箹与石姚悻悻回到原来的位置,使着眼色。
“喂!”
“什么!”
石缱箹不好气地回着。
“你就不怕眼睛这么瞪着瞪着变成跟东海出来的死鱼眼一样啊!”
“你——!!!”
石缱箹一口咬着石姚的手,石姚喊痛,却又发作不得,只好也咬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漫天的七瓣雪,慢慢变小了,可是在某一个位置,雪还是一直飘着。
那雪中的桃红恍然深红,就好象是在滴血一样……
——
“你还是看不见我吗?就连一眼也不肯,我的血只为你而流,你还是不肯从那人身上移开视线吗?”
七瓣雪下着,石缱箹忽然觉得有声音在响,那么凄凉。
“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
石姚满不在乎地瞟了一眼:“你这丫头不会还没睡醒吧!”
“石姚!”
石缱箹怒喊一声,却隐约觉得那凄凉的声音还在响,觉得周遭变得有点冷,雪花多了起来。
——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石缱箹望着手中的七瓣雪,惊奇着:“哥!哥!你看!雪的颜色变深了诶!跟最开始不一样诶!”
石姚不以为然地把头转向了别处,石缱箹撅着嘴,拂去了身上的雪……
——
“我会保护你的……哪怕天脊毁,我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石缱箹轻轻抬起头,冲天望着,表情不自觉哀伤了起来。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