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Urika

73、第71章

　　眼眸中绚烂的烟火还未褪尽，转瞬间便到了圣诞节的早上。

　　“嘀嘀嘀——”床头的闹钟响了起来，严霄哼了一声，闹钟依然在响着，他幽幽睁开眼，手往身旁一摸，已没有了窦灏的体温，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拍下闹钟后看了一眼时间，惊呼一声“cao！”立刻穿衣跳下床。

　　今天是他们这群已被定下外出交流的实习生临走之前的动员培训，要是迟到，怕是最初的印象都要大打折扣了。严霄迅速洗完脸，背起包就要走，看到餐桌上窦灏留在早餐盘下的纸条：小小，见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我先去学校了，你吃了早饭再去。

　　严霄一边将两片面包塞进嘴里，一边嘟囔着：“这个小豆豆，起来了都不叫我！”面包还没咽下，严霄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踩点进了会议厅，严霄看到台上学校领导和航空公司代表已经入坐，他赶紧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长吁一口气。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拿出一看，是窦灏发来的消息：认真开会，这很重要，完了再联系。勿回。严霄笑了一下，将手机重新揣回口袋，拿起桌上的资料，认真听会议内容。

　　窦灏见严霄果然没有回复消息，料他已经在学校认真听讲，于是自己推着轮椅往门诊大楼去。他挂了谢霖的专家号之后，便一个人坐在诊疗室的门口等着叫号。

　　眼前来来往往的病人，有的和他一样坐着轮椅，有的拄着拐杖艰难地行走着，也有的走的很缓慢，可这些人都有家属陪同着，窦灏眼神淡漠地看着他们，心里想着，不过是又回到一个人面对疾病的状态，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可想着想着，心里还是堵得慌，他将自己推到了走廊的角落里，将双肘撑在膝盖上，抬起双手捂住了眼睛。

　　体会过被呵护的感觉，便不想再一个人经历风雨。可生活，并非一直万里无云。

　　这动员培训一开就是两天的时间，连中午休息都被压缩的死死的，严霄中间抽空给窦灏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他只能耐着性子先做培训。培训内容相当紧凑，严霄本想着结束后去一趟窦灏家，可需要准备的物品相当多，无奈只能选择先回家一趟准备一下打包的行李。

　　就在严霄才迈出宿舍门时，林凯轩便飞奔回来，将他又推回了屋。严霄笑着举起双手，道：“你这干嘛？别告诉我你已经不是直的了，想趁我走之前表白？我可是有主的。”

　　林凯轩一拳砸在他胸口：“你是真傻假傻？窦灏老师下学期就不在这教书了！”

　　严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继续笑着：“怎么可能，他在不在这，我难道不知道？”

　　“你还笑！今天有人在办公室亲耳听到系主任说的！”林凯轩使劲推了严霄一把。

　　严霄看着林凯轩的表情，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放下包，拿起手机就拨窦灏的电话，可对面依旧无人接听，严霄气息渐渐乱了，他背起包出了宿舍门，就往窦灏家去。

　　就在严霄还没走出学校大门时，窦灏回了电话。

　　“豆豆，你还好吗？”严霄一接电话便脱口问道。

　　“我当然好啊，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在外帮下学期的实习老师培训，这两天可能不回家住。”

　　一听这话，严霄立刻道：“你下学期不教课了？”

　　窦灏一愣，随即笑道：“你又在哪听的风言风语，下学期，有实习老师来辅助我教学，我一有事业编制的老师，怎么可能不教课？”

　　严霄听窦灏这么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乱跳的心：“当真？你没骗我？”

　　“嘿，你这破孩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我还少么？”

　　“别来劲啊小小。明天还有一天培训吧？你赶紧准备准备自己的东西，后天就要走了。”

　　严霄听着窦灏一如既往的语气，鼻头有些酸，沉默了一会，低声道：“豆豆，来送我吗？”

　　窦灏听着他柔软的声音，心里顿时也被堵得满满，柔声道：“我这一结束就过去。”

　　“好，我等你。这两天在外，自己注意身体。”

　　“放心吧。”

　　挂断电话，严霄又给黄教授去了一通电话，确认窦灏的确是外出做培训了，这才放心地回了家。

　　窦灏将手机放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仰面叹了长长一口气，“总算是瞒过去了。”接着他拿起方才护士送来的厚厚一叠检查单，接着又是一声长叹，转头看着正在削着苹果的明远：“谢医生至于么，开了那么多检查，还小题大做地非要让我住院。”

　　明远头都没抬，“说真的，豆豆，万一哪天纸包不住火了，我看严霄那孩子能被你整死。”

　　窦灏一听，脸上立刻就没了笑容，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轻声道：“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必须保他能顺利出国。”

　　明远将削好的苹果递到窦灏的手上，可窦灏手上一抖，苹果掉了地。
　　“啊……”窦灏看着滚远苹果心里一沉。

　　明远皱着眉将苹果捡起，用水冲了冲，自己啃了起来。接着，他又削了一个，并将苹果切成片放在了盘子里，放在小桌板上。

　　“没事儿，别怕。”明远坐在床边，握住窦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