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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那虚拟与现实之间 ...
这是许许多多日期中的一天,
这些日期对我都已沉默无言。
这一天我到了哪里,
做了什么——已经无从说起。
会见了谁,谈到了什么——
无论如何已经记不起。
如果设想我曾短时间地死亡,
也比设想我虽不断地活着
却一事也不记得
容易得多。
----------------------维斯瓦娃·申博尔斯卡 《1973 5月16日》
顾珩的动作顿了一瞬。
之后,他合上手上的资料,走了过来。
“这样的话,我可能需要重新考虑一下阿叶你的分数了。”
“什么!”霁叶忍不住站起来,“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地决定我的分数!
“做出这种决定不是很正常吗?”顾珩面无表情地打断她,“这可都是阿叶你自己的问题。一个人平时穿搭的风格,总会在不经意间透漏她的内心,而我要做的,就是对这方面加以细心观察,并做出分析。”
顾珩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我不是对阿叶你说过了吗?测试早就已经开始了,从阿叶你走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开始了。”
“同时......”
顾珩看着她,细长的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
“我有决定阿叶分数的权利,我想,这件事,不需要我向阿叶你重复说明吧?”
“你!”霁叶咬了咬下唇。
该死的!
实在太难缠了!
不行!我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霁叶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同意道:“是的,您说的没错!”
她用了敬称。
“毕竟,比起一个精神阈值高度不稳的疯子的话,人们更愿意相信一名可靠的精神分析师认真分析后得出的结果。”
霁叶在“认真”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之后,她坐了回去,十指交叠,体态优雅,“那么,请继续吧,医生。”
她抬起头,目光凌厉,“我希望这恼人的审讯能早点结束,毕竟,医生你给我的观感实在太过糟糕了!”
顾珩低笑:“阿叶认为这是审讯?”
“难道不是吗?”
霁叶看着他,语气中稍稍泄露了几分恼意:“对别人的隐私刨根问底,完全不顾忌联邦法的规定大肆窥探,医生你难道还想为这种行为披上一件富丽堂皇的金缕衣吗?”
“不可否认,阿叶你看问题总是很一针见血。”顾珩笑着道。
霁叶冷哼一声,手指攥着布料重重地捏了捏,随后慢慢松开。
“我不想和你对测试以外的内容做过多的交谈。”她冷着脸道:“这会让我稍微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但遗憾的是,”顾珩摊了摊手,“即使是联邦最优秀的精神分析师,也无法对分析测定的内容范围做出明确的界定,也许只仅仅谈论了下天气,精神分析师便能够从中得出结果。”
“我不介意花上几十分钟的时间和你讨论下威斯蒂的天气。”
“但这个对阿叶你不起作用。”
“为什么?”
“因为阿叶你是联邦四百年来第一个炸了测定仪器的人。”
霁叶脸一红。
“是、是吗?”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脸,眼神躲闪,“也许是机器出了故障,或者是在我之前就已经快不行了,我只是恰好......恰好......嗯,只是恰好罢了,并不是什么值得探讨的大事。”
顾珩轻轻笑了一下。
“阿叶还记得自己在测试时想了什么吗?”他问。
霁叶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她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莫名的,她失去了那个时间里的记忆。
心底里残留的,唯有极端的愤怒,即使已经过去了四年,这种愤怒感依旧没有消失。
怎么会忘记了呢?
霁叶不解。
既然能让自己这么生气,可见绝不是一件小事。
可是......
想不起来......
更奇怪的是,自己在过去的四年里,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不记得了。”
霁叶摇了了摇头。
“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吧,也许仅仅只是路上有只狗冲我呲了龇牙。”
霁叶漫不经心地说。
“然后阿叶就气的炸毁了一台价值一百三十万联邦币的测定仪器?”
“都说了那只是巧合!”霁叶瞪了顾珩一眼,不满道:“而且,联邦居然没有对仪器做定期的检查维修,明明我也吓了一大跳!”
“好吧,这件事或许联邦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当然!”
“阿叶的发色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顾珩弯/下/身/子,撩起她的一缕长发在指间绕了绕,“还是因为什么缘故,中途变成这种颜色了?”
顾珩微笑着摩挲了下乖乖地缠着自己手指的长发,白的近乎透明的颜色,发尾的那段浅紫渐变的恰到好处。
简直就像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霁叶将发丝从他手中拽了回来。
“不记得了!”
顾珩离得有些近,霁叶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往边上挪了挪,“谁知道是不是一出生就有的。”
“阿叶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顾珩直起身子,有些头疼地看着她:“不管我问什么,阿叶都回答不记得了,是不想向我敞开心扉吗?”
霁叶无语。
谁让你踩的那么准,每一个问题都正好踩到我的盲区。
“抱歉,医生,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霁叶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丢了一些记忆,可能也是这个缘故,我才出现在这里的。”
“阿叶想找回那些丢失的记忆吗?”顾珩神色莫名地看着她,“也许我可以......”
“不想!”
霁叶想也不想地就打断了他。
“为什么......”顾珩不解,“失去了一些记忆,不会觉得自己的过去不完整吗?”
“拜托。”霁叶支着下巴,神色慵懒,脸上尽是漫不经心,“这又不是每晚八点准时播出的狗血肥皂剧,忘了就忘了,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地找回来?万一那些记忆我不想要呢?”
她揉了揉手腕,慢吞吞道:“如果是一些不好的回忆,我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不开心吗?”
顾珩没出声,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不、不是吧......”
霁叶见状,有些夸张地捂着嘴巴,“难道医生你在我的过去中扮演了什么了不得角色?是我渣了你还是你渣了我?”
“不过,不应该啊......如果你真的在我的过去里掺了一脚,哥哥应该记得你,那样的话,肯定不会让我和你见面!毕竟电视里棒打鸳鸯的......”
“只一会功夫,你就构思了这么多虐心虐身的狗血桥段吗?”脑袋被人揉了揉,霁叶听到顾珩无奈道:“我至少大了你七岁诶,我荷尔蒙无处安放的那会儿,你估计才刚上小学吧?”
“诶?是哦!”
霁叶摸了摸鼻子,“这么一说,大叔你确实和过去的我没多大牵扯啊。”
“喂,叫大叔就过分了吧,我也只比你大了七岁而已啊!”顾珩苦笑。
“可我哥哥也仅仅只比我大了三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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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那虚拟与现实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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