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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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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候,最烦人的就是那些个蝉鸣。其实原先我是不赞同这些的,总觉得看书练字时,要是有蝉鸣作伴乐,不也是美事一桩,不过今日我倒是确切感受到,是真真烦死人了。
壶里的水是青芜刚端来的,还烫着,口干舌燥又没有止渴的,心里生出一堆子气。
“青芜,你去问问,苏澈他什么时候回来?”
“夫人,我才去问过,说还有一两个时辰就到家了!”
“还有一两个时辰?好久前我问你你也说是一两个时辰!你唬我呢?!”
青芜小声嘟囔了什么,我没听清。
“你再去问问!”
青芜出门,就听到有人问她去哪,她只说我今日心情不好,让那人小心着,别招了我的火气!
我心里不高兴,但仔细一想,好像今天这说话是有些冲,再仔细一想,好像一连好几天我都是这脾性!
“哎呀!是谁惹了我的嫂嫂,让她生这般大的气?”
妍儿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看来刚刚和青芜说话的是她了。这丫头这几天也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若搁在以前,她见我生气一定是会问清缘由然后替我报仇,今日偏偏是冷嘲热讽。
“我哪有生气?”
“你啊!我俩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妍儿眼珠在眼睛里转了一圈,颇是机灵的样子,“从那个楚玉过来你就一直憋着气,可别以为我不知道?”
被一个小丫头戳中心事,霎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过,那楚玉妍,我的确不喜欢!
说我那日和妍儿闲聊时,青芜来报说表小姐到了,妍儿不愿同去,我也就急匆匆下了楼,跑到门外去迎接。可能是因为妍儿先入为主,即便她生的好看,举手投足不失礼节,我也对她喜欢不起来,只能算是无感。
随行的丫头搀着她下车,见到有人迎接,还是开心的。以为她见到我这张生面孔会有些不自在,可她这自然熟比妍儿更甚!一看到我就跑过来,亲热地拉起我的手。
“想必这位就是表嫂嫂了吧!我只道是表哥谁家姑娘都看不上,却原来是在自己家里养了个!”
“快进去吧,外头热!”拂去她搭在我胳膊上的手,掸掸衣袖就进了府去,她见我没什么聊天的兴致,也就歇了,乖乖跟在身后。
“阿凉,可以开饭了!”
到饭厅,苏澈不在,只有我和那表小姐两人难免尴尬,让丫头去请妍儿过来,只回来报信,说妍儿不肯。这也是意料之中,妍儿这般不喜欢她,又怎么肯和她一起用饭。让丫头把厨房准备的妍儿爱吃的菜端去她房里,就随她的愿,让她在房里一个人吃。
丫头们上完菜也都退下,我还没动筷,楚玉妍就已经上手给自己舀了碗汤。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可毕竟我是嫂子,她又是客人,就不和她计较。这饭菜都是按她的喜好来,口味有些重,我素来吃不得辣,更吃不得油腥味重的,这一顿真是吃得我难受。
饭后,她说要自己出去玩玩,再三确认不用人陪同我才放心。
“你路上也累了,若是玩好要休息,就叫老妈子带你去客房。”
“知道了,表嫂嫂!”
我点头应下,就和青芜要回房里去。吃到一半时,我就觉得胃里火辣辣地疼,青芜见我难受,就扶我到小榻上躺好。
“夫人肯定是吃辣的吃多了,这身上都出汗了!”
“无妨,你叫厨房煮点稀饭送来,我吃了就好。”
青芜是知我口味,只向厨房要了白米粥,送过来我吃下,才算忍了肚子里的翻江倒海。
“夫人,你睡一会吧!”
“嗯,若是有事,你就叫醒我。”
这季节因为燥热很难午睡,好在苏澈这院子里水多,也就凉快,睡着了出一身汗,这胃也算是彻底舒服了。我正朦朦胧胧要做梦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我,以为是在梦里,还答应着,是青芜过来说苏澈已经回来了!我心里正是一阵狂喜!
“夫人?”
“嗯?”睁开眼,果然是青芜,“是苏澈回来了吗?”
她被我问的懵住,反映了好一会,“夫人,少爷今天刚走,还有几天才回来呢!”
我也回过神,知道自己是一时迷糊,忘了身在何处,“你叫我是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青芜明显变了态度,很不高兴,估计是和楚玉妍有关,“表小姐过来找你。”
果然是她,主人总不能怠慢了客人,我想着也立马就往客房去,谁料那姑娘正站在院门外,这时候的太阳虽没有正午毒辣,可她这样站在外面也是受不了的啊!
“天哪!你怎么站在这儿?快进来!”
扶她进了屋里,倒了杯温水给她,又叫人拿来蒲扇小心给她扇着风。看她这嘴唇上起了一层白皮,估计是站了好久也干了好久。
“你有事找我进屋里就是,怎么在外面傻站着!”她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不说怎么向她父母亲交代,就是苏澈那边我也不好说话呀!
“青芜,去打盆水来。”
用拧得半干的毛巾轻轻擦着她脸,然后又擦过手掌和胳膊,这样几次下来,她才算是好了一些。一双眼睛怯生生的,看到我,又有些躲闪。我是怎么让她害怕了?
“玉妍?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天气还站在太阳底下?”
“表嫂嫂……”夹杂着呜咽声,眼眶也红了。这模样,是被谁欺负了?心里似乎有了个方向,一抬头就看见青芜满脸的异样。
“是在哪受了委屈?和我说说罢!”我伸手拉过她靠在我肩头,另一只手轻拍过她后背以示安慰。
“我今天本来准备去外边玩,一出门就觉得天气太热想要回房休息,可是那不是我以往住的那间,我就想来问问表嫂嫂,可是嫂嫂房里的丫头说嫂嫂刚睡下,不肯让我进屋里,我于是,就在屋外候着了!”
还真的是和青芜有关系!
“青芜,你怎么不让玉妍进屋里呢?”
“夫人,我只是说您在休息,让表小姐歇会再过来!”
“你也知道是表小姐,就算撇开表小姐这身份不说,来者是客,你就不能把人家拒在门外!自个儿去徐叔那里领罚吧!”
转头看向怀里的玉妍,她也已经抬起头,刚哭过脸上还是皱巴巴的。
“阿凉,你去叫徐叔过来!”
丫头端来冷过的绿豆汤,伸手给她舀了一碗,放好小汤匙,“来,喝一些,解暑的!”
“谢谢表嫂!”
“嗯。”
不一会徐叔进来,我也就放下手里的碗,问他关于玉妍的事儿。
“徐叔,以往玉妍过来都是住在哪里,怎么这次给安排错了?”
“少夫人,府里原本有个专门的院落是为表小姐留的,可这次少爷大婚就把那院落改了,所以,”
“好,我知道了,”竟然还有个专门的院落为她而留,“玉妍,你也听到了,不若就住在安排好的客房吧?”
她眼里还是透着不情愿,还有一丝丝掩藏的委屈。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那里,就去旁处看看,喜欢哪就住哪,这样可满意?”
“那也可以!”
“好,那我就陪你去府里逛逛!”吩咐丫头把房里的碗勺都收拾干净,“大家都去忙各自的事吧!”
大半个苏府逛下来,她还是没有什么喜欢的地方,眼下也就只有我先前住过的晓春屋了。本来还想给自己留个私人的地方,今日一看,怕是不能够了!
“表嫂嫂,这里真没有我喜欢的屋子,你说我这晚上要住哪里呀!”
“倒还有一处,是我先前住的,你要是不嫌弃,也可以住那里!”
“那也好呀!快带我去瞧瞧!”她眼睛一亮,顿时精神了起来。
领着她往晓春屋去,一进门她就欢喜地不得了,直说自己就要住在这儿,我看她满意也算是松了口气。
“你喜欢这里就好,不过这边蚊虫可能有点多,晚上睡觉还是要注意一些!”
“嗯,好!”
“哎呀,不然你还是住客房吧,这院子里真的是蚊虫多,我住的时候常被叮咬!”
“没事的,表嫂嫂,我晚上注意一下就好!”
“那好,我叫丫头过来收拾一下,让你今晚能住下!”
出了晓春屋,青芜就拉住我。她在徐叔那里领过罚就跟着过来,只是一路上都不大高兴。
“夫人,我们以前住在这儿,也没有蚊虫啊?”
“那时候天还没热,时候不对。”
小丫头似懂非懂,还是一张疑惑的脸。
“现在,时候刚刚好!”我笑着回青芜,她也反应过来,终于没了下午的小情绪。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她不过是心疼我,才不让那楚玉妍进去,再者说,楚玉妍非要站在门口等,青芜也阻止不了。可这家是苏澈的,他虽然喜欢我,但他对楚玉妍怎样也不好说,况且要是招待不周,传了出去,旁人只会说苏府的少夫人护短,不顾亲戚情分。
但要我对她真心实意,还真的是做不到。总之,对这类子亲戚,表面上恭维,背地里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晚间青芜办好事情回来,才和我说实情。与我的猜想一致,只是没料得那丫头在背后竟然是这般以为我。青芜听到她与自己丫头的谈话,说什么苏府少夫人还不是亲自在门口等着她,饭桌上也只准备她爱吃的,想住哪里就能住哪里,如此这些才惹得青芜动了气,不愿再为她这种人打扰了我,由是才生了后来这些事情。
这听完我心里也是怄火的,把别人当做客尊敬着,反倒被人当成狗使唤。
第二日,就传来表小姐一晚上被蚊子叮咬,又被虫子惊吓,后吵嚷着换回到原来的客房。见她情绪一直不稳定,只好让徐叔捎信给苏澈,让他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