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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5波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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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在摆摊子吗?”李明问。
没想到离开市集都老远了,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还碰到了几个摆摊的。
高甜嗯了一声,心想这个点了,还是在回去路上,这摊子摆得怕是不一定能赚到钱了。哪知李明一下子就跳下车了。
“你个小孩你……”突然的失重吓了高甜一跳,她放缓了速度跨下车推着,后面的笑骂也就咽下去了。
李明已经跑了一圈回来了,眼神亮晶晶的,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姐姐,原来答应给我的一块报酬能不能再给我?”
高甜笑笑,心想真是小孩性子,也不知道刚才在前面小摊子绕了一圈又看中了啥。当下也不点破,从兜里摸出一块钱给了他。
“姐,你等我。”
“好呀。”
高甜应了一声,索性把自行车靠树放着,倚着树看着李明拿了钱小跑过去。
李明走向摊主,指着一根头绳说:“我想买这个,多少钱?”
“买几个啊?给谁买?”
“给姐姐买。”李明说着回头远远看了下高甜。
“嗯呐,”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好几个娃,给姐姐买东西不稀奇,不过摊主是个好谈的人,笑说,“你家大人呢?就你姐带着你今天去赶集呐?还真是疼你姐。”
赶集大人带着男孩子一块是常事,让姐弟两个去的家庭就不多了,弟弟还能拿了钱给姐姐买头花估计更是富裕人家了。摊主转着眼睛,只想多让这孩子买点啥。
“大人没来,”李明笑笑,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一得意就说漏了嘴,“我妈不知道我出来。”
“哎哟哟哎哟哟,”摊主直摆手,“半大小子不坑人么,你这晚上回去你爸妈不得一顿好打给你?”他看了看远处的高甜,又摇头,“怕是你姐要替你挨你妈这顿打。”
这年代,姐姐总是在家要承受多点的,摊主这样揣测也正常。
李明摇摇头,“我妈咋会打她呀?她又不是我亲姐。”
“嗯?你堂姐?表姐?”摊主继续问。
这一下突然叫李明囧住了,他摇了摇头,眼里亮晶晶的溢出笑,但却沉默了。摊主见状,眼珠一转,也不再追问,反而转身拿出了另一个饰品——一个色彩斑斓的头花。它比刚才那条头绳更为醒目,中间是一个用多彩丝线编织的花朵,周围装饰着几片绿色的小叶,生动又不失优雅。
“小伙子,如果不是你的亲姐姐或堂姐,也许这个更合适。它既有特色又好看,适合给一个特别的人。”摊主的声音里充满了推荐的热情。
“好呀。”
“五毛钱。”
李明没说什么,直接把钱递过去了。
付完款,李明走回到高甜身边,“姐姐,送你。”
高甜接过来,例行的收礼物先夸赞,“这么好看呀,谢谢啦。花了多少钱?五分?一毛?”
“喏,给你。”李明把剩下的五毛钱还给高甜。
高甜眯眼看了一下没接,“你别告诉我花了五毛钱买的这个头花吧?”
我的天我的爷,上午她小麦才打算一斤三毛的卖,别这个头花傻孩子花了五毛钱吧?之前还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要下海眼光格局很好,没想到这么傻啊。这有眼光有格局又冒傻气,那做生意还不得被人坑死么?
高甜拽着他,“走,带你去退。”
李明挣脱了,睁大双眼问,“为什么呀?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呀。”
“那也不能坑人啊?”在高甜坚持下,他们回到了那个卖头花的摊位前。高甜直接找到了摊主,“这个头花你五毛钱卖给我弟弟的啊?老板,你不能这么骗小孩子吧?”
李明显得有些窘迫,摊主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声辩解起来:“丫头,这可是时兴货,我是从上海拿过来的。你们看看,这个小城市里有这样的吗?这可是特别的东西,就应该送给特别的人。”
随后,摊主转向李明,有些责怪地说:“小伙子,你这样不厚道啊,你要拿特别的东西送人,我拿了我摊位上最好的给你,你又来砸场子?你要两毛的头花也有啊。”摊主指向李明一开始看中的那个显得普通的头绳,“喏,这个是两毛钱的绳,你们自己看,能一样吗?”
高甜微微一笑,“两毛钱?这个头绳是大路货了吧?国营商店才卖五分钱,你这坐地涨价啊?”她依旧坚持要退货,惹得摊主抱怨不休。
“好了,好了,不跟你讲了,今天算我倒霉咯。就你现在手上这个头花,我两毛钱给你,找你三毛钱,你赶紧拿着走吧。”
李明轻轻一拉她,央求道,“我们走吧。”
高甜心想再争论下去,对少年人的自尊也是一种伤害。她叹了口气,拉着他走到树下,“不开心了?姐姐不想你被人骗。”
她又想到高轩,如果是高轩在少年时代,有人这样蒙骗他,她作为姐姐是一定要管的。好像对于高轩,她一直是嘴上嫌弃,心里是很疼爱的。
真想回到自己的现实世界啊!去他的马达!去他的心理阴影!关她高甜什么事儿啊?
“我自己想要买,不算他骗我。”李明声若蚊呐。
“好吧,我们回家。”
李明指指她的马尾,又把头花递了过去。
高甜一笑,把头发披散下来换上了新头花。
这一路很是轻快,傍晚时分到了家。高甜和李明各自回家。
高甜一进家门就觉得今天气氛很怪,母亲已经到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带着严肃甚至是有些愤怒的表情。看见高甜回来,她的目光转了过来,冷冷地剜了高甜一眼。
马达则坐在另一边,少见的表现出小心翼翼的样子。高甜走过去,坐在弟弟旁边,低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马达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高甜,“妈妈说家里丢了十块钱。”
“你俩谁拿的,赶紧交出来!”妈妈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和压抑的怒气。
马达哭丧着脸,“真不是我拿的。姐!姐!”他转脸看向高甜,自从上一回姐姐帮他制服欺负他的同学后,他就很信赖姐姐。
“谁来过咱们家,妈你还记得不?”高甜采用的是在真实世界中三十左右的岁人处理问题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不自证。
“根本没有生人来过。”母亲怒气冲冲的。
如果没有外人进出,那么钱的丢失就更加难以解释了。高甜手支着下巴,心想别不是自己把钱放在哪边忘了,这会儿在家里大小声的。但是这会儿看母亲的脸色,她也不想去顶撞她。
家里的布局依旧熟悉而安静,但现在看起来却多了一丝神秘的气息。高甜站起身,“不如我们一起找找。”
“能找到还用你们?”母亲没好气地说,突然她的目光锁定在高甜头上的新头花上。
高甜一看到母亲的目光,心里说要糟。果然下一秒就听母亲冷冷地问,“你扎头发的皮绳什么时候换了?你哪来的钱买这东西?”
“这个头花,不是我买的,”高甜叹了口气,要是在真实世界里,她顶看不上这种丢了钱就怪到孩子头上的人了,家是休息的港湾,不是用来犯疑心病的,“是别人送的。”
母亲脸上如罩一层严霜,“男同学送的?”
高甜愣了一下,未免节外生枝,随口诹了一句,“我跟老师说我下学期就不上学了,老师送我的头花,给我做个纪念。”
这一下更是触怒了母亲,“让不让你读书是大人的决定,有大人跟老师说,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高甜冷笑,“哪反正都决定不读了呗,怎么样?你去说,能送点更贵的东西?”
“你这么做是丢了我们家的面子!”母亲的话语中充满了责备和失望,“你爸刚出去没多久,你跑去跟老师说书都不读了,以后大家怎么看我们家?”
“你就知道面子面子,你要是真心为家里人打算,你不可能这么在意外面人看法!”
“你说的什么话?人要脸树要皮,不看人家的看法我们看什么?好好好,养你十八年我养出个孽障来了,养出仇来了!”
母亲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甘。她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手攥得紧紧的,好像要抓住一根看不见的绳索,那是她对家庭的所有期望和控制欲的象征。
“我每天辛辛苦苦的都是为谁啊?为了你,你!”母亲对着马达和高甜各指了一下,“为了你们两个,为了这个家!我牺牲自己,养出两个白眼狼……”
“为我们啊?”高甜步步紧逼,“你要是真为我们,马达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子!”
马达哭丧着脸,“姐……”心想你俩吵架归吵架,拉我做垫背的干啥呀。却收到母女两个同时的暴喝,让他闭嘴。
母亲气的一脚踢翻一只棉鞋。高甜正要顶撞,马达忽然眼睛一亮,“钱,钱!”
原来随着母亲的这一脚,棉鞋咕噜噜滚了几下,掉出几张纸币。高甜上前捡起来纸币,数了数,正是十块钱,直接塞到母亲手中,“来,数数,让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