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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绝望中求生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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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衣裳陈旧的老人坐在掉漆的小三轮旁边,夹着眼前寒酸的饭菜。
何淼突然对他们起了兴趣,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直到他们收起饭盒扶着三轮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接下去几天,她每天都会到这里来,跟着他们走街串巷,看从一个个垃圾桶里找出纸片、易拉罐,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
每天她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身上都已经沾染了垃圾的臭味。但每一次她见到他们都能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昨天那件。
整整半个月,只有一天,她没有在差不多的时间点见到他们。
她在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了半天,从金乌高悬等到夕阳西下,才看到那对满头大汗的老夫妻出现在街道的那一头。
那天他们虽然到这里,但什么都没干,只是从这里路过。
“小姑娘,又见到你了。”
“小姑娘还没回家啊,太阳落山了,快回去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对着两个陌生人的善意,何淼发现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警惕,她也会笑着回一句:
“谢谢,等太阳落下去就走。”
在这天之后,这对夫妻每次见到她都会跟她打招呼,她有时会热情的回应,有时却视而不见,但不管她的态度如何,他们都始终如一地对她。
这天,何淼还是像往常一样,走到老城区,站在旁边的屋檐下蹲着,不同的是,她今天手里拎了一个小盒子。
右手在手机屏幕上不停滑动,只是时不时往街头张望的眼睛表明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她只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特别慢,太阳放射着热量,不断炙烤大地,烘烤得地面附近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何淼紧张地摸了摸盒子,确定热气没有跑进去才松了口气,又伸头往街口张望。
在重复不知多少次这个步骤后,街头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她一见到在向这边靠近的两人一车,就“噌”地站起来,起得太快带来一阵眩晕,她也没顾上,兴冲冲地站到了第一次走到这里是站的位置。
老婆婆对她笑了一声,眼中带着甜蜜羞涩。
这一瞬间,何淼甚至以为她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而是一个青春洋溢的怀春少女。
“你们这是?”
“今天是17号。”两个老人对视一眼,老爷爷拉着老婆婆呵呵一笑。
17号?
何淼仔细想了想,确定17号不是任何节日,一转眼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她今天来可是有目的的。
“这几天,谢谢你们。”她举起手中拎着的小盒子,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做的小点心,比较丑,不过我尝过,味道还是可以的。”
“你们不要嫌弃。”
老婆婆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小盒子,轻轻推了把老爷爷:“正好,我们也带了些吃的,小姑娘要一起吗?”
“会打扰到你们吗?”
“不会,小姑娘一起来吧。”
何淼跟着他们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个静谧无人的湖边。
她观察一番周围,发现她竟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之前还说S城的所有地方她都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
而且,这里的灵气似乎特别活跃。
绕着湖边走了一圈,她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打开手机上的定位,记下这个地方。
等她再次回到原地,两个老人已经铺好了地毯,上面已经摆满各种东西,边上还有一个插着百合花的花瓶。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手里拿着的花,当时我就觉得,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老爷爷见何淼看着那瓶花,笑眯眯地解释道。
老婆婆拍了他一下,笑骂道:“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还拿出来说。”又转头招呼何淼坐下。
整整一个下午,何淼和他们一起在这里消磨时光。
她知道了17号是他们初见的日子,也是他们正式在一起的日子。
“这是只属于我们的情人节。”
整个下午都美好得不真实,她只觉得心里的戾气都消了不少。
“孩子,你还年轻,没有什么坎是过不了的。你现在觉得活着太难,等你过了这个年纪,就会发现,这些难这些苦,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淼一愣,脸上一直带着的笑脸消失。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坎不是一直都过不了的呢。”
这话说得绕口,但老婆婆还是很顺利地理解了她的意思。
“孩子,给你一点希望,然后让你失望,当你绝望后,又给你希望,这就是生活。”
“阿婆,难道你不会有彻底绝望的时候吗?你有没有在某个时间,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有,我就是个普通老太婆,但活了一把年纪,见过的事也多了。当时我站在桥上,想着就这么跳下去算了,只要跳下去,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但您没有跳。”
“不,我跳了。不过又被人救了。那人告诉我,不要想着‘我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事’,而是想想‘这些事能带给我什么’。”
不要想着“我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事”,而是想想“这些事能带给我什么”。
何淼茫茫然地低声重复这句话。
她经历的这些给她带来了什么?
为了从各种妖魔鬼怪的口中活下来,她学会了玄学技能;为了能躲开那两人的追踪,她学会了黑客技术,还有很多很多。
这些都是她第一世作为一个普通学生不可能去学的东西。
“这样想,是不是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当你站在失败者的累累尸骨面前,依然不愿意低头;当你摔倒了一万次,在一万零一次的时侯你还要倔强的爬起来--你就是冠军!”[1]
“孩子,你经历的所有,都是有意义的,它们会成为你更上一层楼的踏脚石。”
老婆婆慈祥地笑着,有一瞬间,何淼觉得她好像不是普通的拾荒者,但下一秒再看去,她又只是一个活得通透的老人。
“去吧,孩子,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有些明晰又像是更加糊涂,何淼转身离开。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时,这一方灵气十足的小湖泊泛起阵阵涟漪,湖中心出现一个漆黑的小洞,随着涟漪不断扩散,不到三分钟就把这一块空间全部吞没。
“这回应该没问题了。”
“要我说,你们也太狠了,要不是有……时不时地出现,恐怕她早就崩溃了。”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跪着也要走完?”
两道身影随着空间的消失隐没在虚空,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时候何淼已经走出了这一片,站在大街上,熟悉的嘈杂声再一次充斥她的耳朵。
地平线上,夕阳已经隐匿,余晖铺洒在地面,留下一地碎金。
反正都要死的,她应该为自己活一次。
之前九十九次她一直都为了活下去努力,却也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一次为了享受生活而活着。
跟别提穿越之前那种悠闲自得宛如一条咸鱼的自在潇洒。
她决定了,她要做一条不过于计较得失自在潇洒的咸鱼。
这时,一道风从她身边掠过,何淼反应极快的一摸口袋。果然,手机不见了。
“辣鸡玩意儿,把老娘的手机还来。”
她一转身循着那阵风吹走的方向追去。
作为一条合格的咸鱼,手机是本体,绝对不容有失!
“停停停!大姐,”小巷子里,一个头顶绿毛的少年靠在粗糙的墙面上大口喘气,“我就拿了你一部手机,还是随便一家手机店都有的千元机,这还不如你身上一根鞋带的价格吧。至于追我十几条街吗?”
“你拿的是手机。”何淼强调。
“我知道啊,你身上除了衣服就只要手机,我总不能扒你衣服吧。”
何淼沉默片刻:“现在的扒手都这么嚣张?”
“我不是小偷!”绿毛一听这话就跳起来,“我不是小偷,这只是一个玩笑,你如果没发现,我也会还给你的。”
“那你跑什么?”
“你追我,我就跑。你追我做什么?”
“你偷了我的手机,还问我为什么要追你?”
“咳咳,这个,这个是……什么人!”绿毛回身挡住突如其来的攻击,却被打退几步。
他立刻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糟糕,竟然忘了时间。
“喂,电话接通就喊救命。现在,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事。”
他把手机扔给何淼,手机上一个电话正在拨号,反手拔出一把泛着莹莹白光的长剑,往前攻去。
何淼往左一避,避开向她飞来的手机。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然后落到地上。
“啪!”
屏幕破碎,刚接通的电话也被挂断。
看着不远处在黑雾中也一样显眼的绿毛,何淼站在原地没有动。
绿毛少年一转头就看到站在原地的她,不禁有些气急,一分心,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小心!”
尖锐的指甲破空而来,眼看着就要抓到她,自己又不得脱身,绿毛少年急声高呼,只希望这姑娘不要这时候掉链子,好歹躲一躲。
“嘭!”
一道风声呼啸而过,脸上被带出丝丝刺痛。
绿毛呆愣地看着被团成球的红衣女鬼,和被这一砸陷入墙体的厉鬼,目光呆滞。
他这是遇到大佬了?
少年目光一转,把剑一扔,熟练地朝何淼的大腿扑去。
“前辈,你缺腿部挂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