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嚎啕大哭淹云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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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嚎啕大哭淹云殿
九霄云殿
天帝天后端坐在九霄云殿之上，两人侧旁各坐了一位俊郎少年。天帝身侧的少年身着雪色广袖仙袍，样貌清隽，气度温润；天后身侧的少年披红着金，容似骄阳，气度高贵；一众仙列坐殿下两侧。
“水神，风神，到”殿外天兵宣唱。
风神怀抱着一个女婴和水神并肩走进九霄云殿，女婴转着自己圆溜溜黑黝黝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视野范围内的景象时不时的咯咯笑出声，声音软糯稚嫩的让一众仙家听的心里像塞了一块蜜糖，甜滋滋的。
“见过天帝，天后。”水神拱手行礼。
风神抱着女婴弯了腰:“见过天帝，天后。”
“起来吧，今日是清欢的百日宴，这孩子倒是乐呵，没进殿就听到她在笑了。”天帝慈爱的看了殿下的风神怀里的孩子。
水神慈爱的看看风神怀里的清欢:“这孩子一向这般喜乐，从临世至今从未哭过。”
“哦~”天帝稀奇了，“这孩子这样乖巧吗？”
“水神，风神，清欢这样喜庆，老夫瞧着心里像吃了蜜糖一般，快给老夫抱抱。”月下仙人从旁侧走到殿中拿着一根红线逗弄清欢，清欢睁着大眼伸手去捉。
风神温柔的将孩子送进月下仙人的怀里，月下仙人喜的眉开眼笑:“我的个乖乖，老夫活了这些个年岁，头次见这么喜庆的娃娃，水神，小清欢真身是什么呀？”
月下仙人是天帝庶弟，排行老三，名曰丹朱，是一只九尾白狐，活了十几万年了，依旧是一副少年模样，在天界领了个拉纤保媒的仙职，也就是凡人眼中的月老。
月下仙人行事一向没有什么正经，可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不然也不能在太微眼皮子底下活的有滋有味。他低着头张口询问水神其女真身为何，抬头见水神垂了眼睛，似乎有些不虞，随即转转眼睛，眉眼弯弯的看向殿上:“凤娃可是瞧上小清欢了？看的这样入迷，老夫这岁数大了胳膊腿儿就是比不得当年抱你的时候，快快下来，替老夫抱抱，也好看个仔细。”
天后旁侧的红衣少年自清欢入殿就直直盯着她，觉得这小娃娃很是合他心意，心中正纳闷这水神夫妇向来冷清寡淡，是如何生出这样讨人喜欢的小娃娃的，就听自家叔父打趣自己，还有些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天后笑了:“这丫头本座远远瞧着也喜欢的很，旭儿去瞧瞧吧。”
红衣少年得了天后的话站起身拱手下殿，行步间带了几分紧张，眉眼也跟着冷肃起来。
红衣少年名曰旭凤，乃天后之子，是天帝唯一的嫡亲血脉，排行老二，为次子，真身是火凤，一万一百多岁了，前些年刚渡了上神雷劫，授封火神之位，统领五方天兵。
水神风神见月下一问并未引起天帝追问，心里松了口气。倒也不计较月下仙人之后的戏言，六界谁不知道月下仙人没有正形，他夫妇二人要是计较这几句子，怕是要闹笑话了，是以水神就是觉得这几句话也不大顺耳，也没表现出来。
旭凤才走到月下仙人旁侧，月下仙人将娃娃塞了过去，旭凤手忙脚乱的接下娃娃:“叔父……”
风神温柔的帮着旭凤抱好自家女儿:“火神殿下莫要紧张，婴儿至柔，无碍的。”
旭凤看着怀里的娃娃眉眼渐渐舒展，清欢跟着咧嘴笑了，旭凤看了面上喜色不掩，周身不自觉的柔和起来，敛了火气。火神殿下桀骜孤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这样？众仙惊奇。
殿上天帝旁侧的白衣少年见到此景，挺拔的后背向前倾了倾。他这一动倒是给了天帝机会，天帝和颜悦色的偏头看向白衣少年:“润玉也去瞧瞧，这可是你未来的天妃。”
白衣少年起身行礼，踱步下殿，水神神色凝重，正在拱手进言，风神扯扯他的袖子，水神作罢。
白衣少年名曰润玉，乃天帝的庶长子，真身是一尾应龙。润玉生母是水族一得道精灵，天后善妒跋扈，去母留子，又在旭凤临世后频频苛责，天帝对此也不太在意，是以并不得宠，成年后晋封了司夜一职，昼伏夜出，今一万三千岁有余，人称夜神大殿，独居天河尽处暗林旁侧的璇玑宫，唯有几只哑巴魇兽作伴。
天后端着假笑弯了润玉一眼:“陛下，这水神之女尚在襁褓，润玉，旭凤都已成年，未免有些不妥吧。”
润玉立于旭凤身旁，面色温和的看着旭凤怀里的娃娃，清冷的眉眼似花绽放，教娃娃看的呆愣，而后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偏着头一门心思看润玉，想要他抱抱自己。
天后主动提出异议，水神顺杆就上拱手言:“天后所言非虚，清欢年岁太小，配与大殿，恐怕耽误大殿，若是将来大殿不喜清欢，这几千年的岁月岂不是白白浪费，陛下不如替大殿寻个适龄的，合心的，配以大婚。”
“诶，当年你二人大婚，本座就说过，若你二人诞下长子，可与我长子义结金兰；若诞下长女，就让他二人订下亲事，我们两家结秦晋之好，如今长女已出，上神誓约既定，哪有毁约的道理。”天帝摆手，似是打趣似是压迫的看向殿下水神夫妇，“洛霖是舍不得女儿？本座要是有一个这样讨喜的女儿也舍不得嫁出去，不过她现在还小，你这舍不得来的有些早了啊。”
“陛下……”水神欲辩，旁侧响起婴儿委屈的哽咽声，水神心惊，风神紧张的看了过去。
清欢瘪着嘴，眼角挂着水汽，窝在润玉怀里，润玉一手抱娃，一手垂在身侧，浑身僵硬。一向温润的大殿下竟然这样如临大敌，倒是让风神起了好奇。
水神看过去，反常的露了喜色，他家闺女真是可心，十年不曾哭泣，夜神揽抱竟然要哭了，正好借机再度游说。
清欢瘪着嘴要哭不哭，旭凤看着就起了恼意，轻声对润玉说:“兄长，还是我来吧。”但也不是旭凤真的体谅润玉尴尬处境，他纯粹怕声音大了吓着小娃娃，惹她哭泣。说罢伸手将小娃娃抱走。
清欢离了润玉怀抱，果然眼角水汽收了几分，旭凤展颜，润玉身子又僵一分，清欢抿抿小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水神也顾不得跟天帝打机锋，忙走过来:“欢儿，为父抱。火神殿下受累了，欢儿年幼，有些认生。”
旭凤僵硬的把怀里婴儿送出去，水神娴熟的抱着女儿，逗弄起来，清欢怔怔，停了哭声，水神稍安，清欢偏头，瞧着那一抹白色，眨眨眼又嚎了起来。
清欢临世从未哭过，如今殿前被夜神抱了一下就大哭不止，殿内仙家神色复杂，三千多年前缘机仙子为大殿下批命，说他是个万年孤寂的命格，司夜一职正合适，当时众仙还说是天后有意安排。眼下这样，难不成真是个万年孤寂的命不成？
“她可是饿了？”旭凤关切询问，风神摇头，“洛霖，我来吧，许是从未见过这么多仙家，怯生了。”
水神轻柔的把女儿递过去，风神心疼的抱好，轻拍:“欢儿不哭，娘亲和爹爹都在呢，不哭啊。”
风神声音清雅柔和，倒也止了止清欢的哭势，但没过几息就失了效果，清欢哭泣声中含了大悲之意，一众仙家听到此处心生悲切，都焦急起来，一白胡子老者站了出来:“风神，老夫方才瞧见小丫头似乎是要去够夜神腕间手串，夜神收手，她才哭泣，不若夜神大殿再试试？”
“这……”润玉尴尬迟疑，刚刚……刚刚……
旭凤蹙眉，掏出一只金色凤翎，去逗弄清欢，清欢伸出小手一把握住凤翎，收了哭声，旭凤乐了:“小丫头倒是识货，这寰谛凤翎一凤仅有一支，你拿了它，小心我将你带回栖梧宫去。”说着作势松手。
清欢像听懂了人话，旭凤话音才落她就松开凤翎，旭凤轻笑:“水神仁德至善，风神仙上温柔端重，怎么生的丫头这样滑头？”说着将凤翎化作羽毛放在清欢怀里。
水神拧眉，:“小孩子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火神殿下快将寰谛凤翎收好吧，实在是太贵重了。”
清欢小手晃动，将凤羽甩落，凤羽落地化簪，敲出脆响。清欢张嘴开嚎，穹顶忽暗，雷鸣炸响，而后黄豆大小的雨滴像不要钱一样砸了下来，穿破结界落入殿中。
众仙微惊，天帝腾然起身，水神将清欢塞给风神，甩袖布起结界。那雨云不知是何水凝结，结界竟然无用。
“阿弥陀佛”殿外走进一小沙弥，手捧着一颗五眼六通站在殿下看着清欢说:“我佛耳边响起婴儿啼哭，捻珠察源，命吾前来止啼。”那沙弥入殿，清欢瞬间止啼，殿内雨势跟着小了。
“尊者这是何意？”风神摸不着头脑，天帝肃目，小沙弥笑了，“仙上怀中女与我佛有一子之缘。”话音刚落，那颗五眼六通飞入清欢襁褓内，清欢拍手而笑，清脆甜糯，殿内雨歇云散，沙弥点头打了佛礼，“阿弥陀佛，小僧告退。”
“尊者留步，敢问尊者，可知小女为何哭啼不止？”水神踏步追问，沙弥张口，“因菩提心，大慈悲也。”沙弥转身，身形消散。
“洛霖生了个好女儿啊。”天帝朗笑，挥袖将殿内水渍清理，踱步而下，看着开始犯困的清欢说道:“不过百日就可召云唤雨，可见天资甚好啊。”
“恭喜水神，风神喜得千金。”众仙举杯庆贺，没了刚刚雨水淋湿的狼狈，水神和风神只得笑了。
天帝看看两个儿子:“好了，都入座吧。”
“是”润玉拱手往殿上走去，旭凤看看清欢收起落在地上的凤翎跟着返回座位。
水神风神拱手行礼，也入座了，大家谁也不提先前的事，推杯换盏起来。
这一宴天帝本是要水神代女签下婚书，被清欢这惊人一哭，也不好再提。好在他女尚幼，倒也不急。
此宴结束，水神之女，泪淹九霄云殿的事情传遍六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嚎啕大哭淹云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