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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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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子着急忙慌的跑进寿安宫,太后的丫鬟看到,斥责小桌子何事如此惊慌,冲撞了太后公主如何是好!
小桌子小眼睛里含着泪水,一言不发,跑的满头大汗,匍匐跪在门外,叩头声咚咚的响。
刘歌在屋中听见声响,令丫头开了门,看见小桌子这幅样子亦是吓了一跳,小桌子此去本是去传唤万般来后宫的,此刻竟如此狼狈,刘歌沉声问他,小桌子,何事如此惊慌?
小桌子却是因着方在跑的太急了,一句话从嘴中出来,全是惊慌失措的喘气,回回,回禀公主,奴才该死,方才方才,四皇子在,在前堂。
说着手从地上快速抬起,手指重重的指向了政事堂。奴才伸手指着皇帝政事堂乃是不敬。
只是刘歌此时突然觉得有些慌,忍住了没有说话呵责,一颗心脏蹦到了嗓子眼,想起万般今日迟迟不来,小桌子断断续续的语句,莫名有光点在脑中闪过,沉着脸咬牙道,说!
小桌子缓过来气,终于是顺溜的将话说了出来,四皇子方才在前堂求皇上,求皇上为四皇子与万般姑娘,与万般姑娘赐婚!
不怪得小桌子如此慌神,万般姑娘这几年一直在安乐宫住着,不说万般聪明伶俐,对待下人十分友善,单是她与公主二人情同姐妹,长的更是出水芙蓉办,美貌极了。众人或多或少,都对她有几分好感,有几分敬爱。早就将她当做安乐宫的另一个主子。
况且,皇子公主们的伴读本就身份敏感,大多都要跟随自己的主子服侍一生,与自己的主子同进退,共荣辱。四皇子此番举动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刘歌自听见万般二字便气的七窍生烟,一口气直接堵在嗓子眼,待听完那句赐婚,刘歌抓着茶杯的手仿佛是抓住了什么令人厌恶至极的东西,使劲将茶杯掷在小桌子面前的地砖上,砰的一声,茶杯四分五裂,碎片纷飞时,夹杂着刘歌的怒气,他敢!
刘歌扔完茶杯,屋里跪了一地,满堂皆喊,公主息怒。
刘歌吐出胸中那口浊气,扶着椅子站起来,身子绷得笔直,咬着牙道,真是本宫的好皇兄呀,这就敢动我的人!
抬脚就往政事堂走去。莫说刘歌不愿,刘牧心中也是不愿,万般身份如此敏感,她嫁与任何平凡学子,亦或是像万剑一般一直孤身一人,或许才是万般自己最好的归宿。
奈何近日朝野上下仿佛是商量好的,不是这家将军求婚万般,便是这个侍郎求婚,刘牧与万般说明,便将万般送去修撰书籍。
没想到今日中秋之时,四皇子前来求婚。四皇子祭祖护驾之时伤重,今日又是中秋,刘牧合不该驳了四皇子的脸面。
刘牧只道自己要与万剑师父告知,四皇子站了许久,深深拜下,谢皇上。
这一拜,这一声,自此往后,兄弟之间只有君臣,再无亲情。
刘牧抬眼看着刘赢转身后的脊背,岂料此时砰的一声,外门被强力掀开,公公还来不及喊大胆。刘歌便悠悠的转了进来,小孩子平铺直叙的语气中还有着掩饰不住的生气,听闻,四皇兄要我的阿般?
四皇子刘赢笑意盎然,深情款款道,原来是阿歌来了,皇兄属意万姑娘已久。阿歌,可否割爱?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寻常人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刘歌却在刘赢的话中听出了三分不敬,三分不屑,三分讥笑,一分不明不白的伤感。不明白往日最是知道自己心思的皇兄,此刻没有听出自己的不愿吗?或许明白吧,只是不敢相信罢了吧。
方才刘赢的一句话,语气之中,没有一分一毫是春日里几人浴血时的出生入死,没有一丝一缕是小时候几人一起投壶时的欢歌笑语。
刘歌微微皱眉,不知此等感觉从来而来,却压不住心中早已澎湃的怒气,刘歌抬头看着自己哥哥的脸,挑眉道,皇兄既然知道万般是我身边的人,那岂有说割爱就割爱的道理?
刘赢被噎,仍不死心,尝试问,希望皇妹成全。
刘歌终是忍不住瞪着刘赢呵斥,本宫不许!
刘赢了然一笑,状若释然道,阿歌何不问问万般姑娘是如何想的,阿歌还小,恐还不知道互相爱慕之意吧。
皇帝终于冷眼开口,好了,今日之事就到这里。你们都下去吧,将朕的政事堂当做了什么?
刘赢刘歌一起行礼拜出。刘赢出门时,自己的伴读柏森森上前迎着。
刘赢伸手拿过一串珠子盘在手上道,事情处理的如何?
柏森森道,人已经找到了,就在山东,名叫原去病,早上刚接进府。
刘赢闻言笑道,先妥善安置着吧,给她改个名。
刘歌出门未走几步,却是不出意料的拐个弯又回来了。
刘牧一点意外也无,只是看着自己的妹妹近日消瘦起来,关切的问她,皇妹最近如何?
刘歌眼中的倔强终是流露出来,皇兄,我不愿。
刘牧听见自己小妹叫自己皇兄,心中一片柔软,终是还有人将自己当做亲人,当做哥哥的,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那令人觊觎的皇帝,不是那想要置之于死地,取而代之的皇帝!
刘牧忍住心酸,温着脸道,皇兄知道。起身抬手摸摸刘歌的头发道,你去吧,换身衣服,去接万般吧,晚宴结束你带她回去吧。
新皇此番上任,朝野上下蠢蠢欲动,暗流涌动。
皇位已定,可百官都知道,权力之争才刚刚开始,此时才正是那权力交锋之时。
四皇子刘赢抓住青山传人万一不放,万一以修复典籍,一心向学为名婉拒。
刘赢救驾先皇有功,更是新皇的亲弟弟,万一此举有损皇家脸面,新皇不顾小公主劝阻,一心一意向着四皇子,赐婚于刘赢与万一。万一无奈之下,用先皇亲赐金牌抗旨。
传言皇帝震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终是于新瑞元年年底,将万一发配西陲苦地。
一时之间,青山门门主心灰意冷,遣散大部分门徒,传言自己时日无多,青山又无传人,自是量力而为。大批青山学子见青山式微,更是纷纷下山辞学。
新瑞二年春,大批辞学的学子入仕,皇帝将老臣确任三公,擢九卿,留下地方官职供各位优秀学子任职,施展抱负。
此番不仅大批学子任官得职,更有十余名学子乃是当朝大官门人子弟,皇帝亲自考校,将其中三人置于九卿府衙任职。一时之间朝野上下倒是人才济济的繁荣景象。
太后阿公老丞相崔祝青,此番依旧是老丞相,皇帝将东宫太子师父的职位一便交给了他,于是老丞相顶替沈大学士兼职了小太子的老师。
老丞相也似乎是将重心放置在太子身上,卸出相府中许多事物交于皇帝。如此一番,倒是蛰伏不出,一心教导太子。
前朝御史大夫一职一直空缺,此番由皇帝老师范大学士当任,太尉一职本属意刘原将军,刘原将军年迈,举荐穆亲王刘轩。程家一百万个不服,暗暗参了好几本。太尉一职几经周转,还是落在了刘轩身上。
丞相与太子下课之后遇见中郎将魏戍与少府韩城远,两人向老丞相问好,崔丞相问他二人去往何处?魏戍身姿挺拔道,皇帝召见。几人言语几句,互相告辞。
崔丞相走了一截,抬头看着天边白云过隙,想起这二人原是皇帝还是太子时的府中伴读与典将,终是摇摇头,暗叹,新皇好手段,不到一年,竟是将朝野上下换了个边,接下来恐怕便是新皇改革与血洗了罢。
老丞相终是颤颤巍巍走了,回府之后只留一句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