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强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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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峰在市中心有一间高层公寓，交通便利，离市公安局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这也是当初梁峰眼都不眨地拿下这价格不菲的公寓的原因。
此时电梯显示33楼，电梯门打开，闻一跟在梁峰的身后一起走了出来，两人沉默不语。绕过一个转角，梁峰走到了家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梁峰在裤兜了捣鼓了半天，才摸出了钥匙。
可能真是因为紧张，梁峰又鼓捣了半天，才把钥匙插进锁孔里。
“梁队，我建议你换个指纹锁，对你而言，这样比较快。”闻一看着梁队长表演了半天，有些无奈。
“快？！”梁峰终于扭开了大门，似乎也没听清闻一在说什么，心虚地自辩道：“什、什么快？”
闻一憋着笑，看着梁峰在玄关的鞋柜前翻箱倒柜，拖鞋呢？备用拖鞋在哪儿？对了，打电话问我妈！梁峰摸出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半，顿时感到眼前一黑。
闻一指了指角落的鞋架上整齐摆放的鞋子，试探着问道：“梁队，我能穿那边的拖鞋吗？”
“啊，原来在那！咳、本来是想给你找个新的。”梁峰掩饰着尴尬，欲盖弥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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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峰的公寓很宽敞，三室一厅，大理石地砖配上皮质的沙发，简约的吊灯散发着暖光，客厅左侧是一整面的落地窗，闻一忍不住走到窗边，因楼层高的原因，景色通透，能看见对面轮廓灯下层层叠叠的高楼，和穿梭街道之间的车灯。
趁着闻一欣赏夜景的时候，梁峰飞快扫视了房间一眼，梁峰第一次为拥有，一个比保姆还勤快的妈妈而庆幸，房间还算是整洁，没有四处乱丢的袜子和四角内裤。
闻一转过身，靠在落地窗边，微扬的眼角散发出笑意：“梁队，刚刚强吻了我，现在又把我带回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梁峰唰的红了脸，为掩饰尴尬侧对闻一坐在沙发上，默念一遍佛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梁峰平静了下心情，抬头正色道：“解释一下吧，今天的情况，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潜入徐谦家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被督查知道是会被处分的？！”
闻一并不打算隐瞒，至少在今晚撞上神秘人后，闻一觉得案件已经超出了自己控制，“我偷偷潜入徐谦家，是因为我觉得徐谦的话不可信，但我找不到漏洞，他实在是过于滴水不漏。”
“所以，我在想，确定死者身份后，我们第一时间对死者的家进行了搜查和勘验，目前我们警方能够确定的是那里不可能是作案现场，没有任何血迹反应，而死者的头部遭受了重击，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一些痕迹。”闻一看着梁峰说道。
“所以？不是凶案现场和你背着组织偷摸进去有什么关系？”梁峰为闻一的我行我素感到有些生气。
闻一对梁峰默默散发的小脾气毫无察觉：“我在想这么一个严谨的人，一定会明白一个道理。”
“？”梁峰望着窗前的青年，突然间恍然大悟道：“你是想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梁队果然是和我心有灵犀啊。”闻一故意调侃道：“关于徐谦，我们只搜查过他的家，对于徐谦来说，警方极小有可能再次搜查，毕竟已经排除了作案现场的嫌疑。因此他目前最大的破绽也一定在于此处。”
梁峰顿了顿，认真思考起来：“无论是当初在队里对徐谦做的第一份笔录，还是我们在公墓反复追问他。我们一直在用引导提问的方式，诱使徐谦对死者死因不断推测，让他在重复回答时产生混乱或者松懈，抓准矛盾点。本来打算以此作为侦查突破口，只可惜没起作用。”
随即，反问闻一：“你是怎么能肯定，徐谦家中一定能找到新证据？”
闻一摇摇头，泰然自若道：“当然不能肯定，我只是去撞撞运气，要不干嘛偷着去。”
违规查案，还说的理直气壮！梁峰觉得自己肯定是眼瞎，一直以来都觉得闻一是个单纯文静的学术青年。
闻一似乎看透了梁峰的心思，斜靠在窗边：“梁队，我在警院做老师前，在禁毒做过六年的一线警察，你不会误以为我是纯良的文职吧？”
梁峰的骄傲是不允许他承认自己看走眼，倔强地避开了这个话题：“那你是怎么看出来徐谦没说真话的呢？不要用第六感敷衍我。”
“我又不是女人，哪儿来的第六感。”闻一被梁队逗笑了，“是通过一些小技巧罢了。”
梁峰像是一只被钓上钩的鱼，认真地问道：“什么技巧？”
闻一特别喜欢梁峰上钩的样子，于是别有兴致地解释道：“人类的大脑里有一个边缘系统，会条件式的对周围环境信息作出反应。”
“在这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杏仁核、海马体。” 闻一指了指自己脑袋。
梁峰思索了下，“好像上课的时候学过，不过，我都是注重实证搜集的，没研究过犯罪心理这块。”
闻一看着梁峰有些挫败的脸，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们的边缘系统控制着非语言行为。而这种神经系统的‘硬件’是很难伪装或剔除。通过徐谦的肢体动作，我读出了一些他想隐瞒的内容。”
“肢体动作？” 梁峰疑惑道。
闻一认真分析道，“无论是在陈述死者案情，还是重组案发片段的时候，我观察到他的嘴唇，时常缩拢。”
“缩拢？什么意思？”梁峰睁大了眼睛。
“嘴唇缩拢，说明他不同意所听到的内容。”闻一神色有些严肃，“通常我们在审讯中掌握了错误的信息，嫌疑人就会不自觉地缩拢嘴唇，表示不同意……”
“那他在不同意什么？死者的死因？案发时间？案发地点？还是……”梁峰陷入了沉思，我们陷入了什么误区？
“可我认为作案的人不是他，既然文昌路的家中不是第一案发地点，徐谦就没有抛尸在家楼下的理由。”梁峰思索道，“他没有必要让矛头指向自己，大可抛尸荒山野岭，以失踪为由头，一切都更说得通。”
“不错，我们在询问徐谦的不在场证明时。当时，他双手放在桌上，作出塔尖式的手势。” 闻一示范着，合起双掌，手指并不交叉，手掌也几乎不接触，形状像教堂的尖塔。
“这是极度自信的一个动作。至少在他心里，他认为警方不可能认定他是凶手。”
梁峰有些吃惊于闻一的细致。
闻一接着说道：“然后就是关于徐谦说的奇怪宗教组织和那本‘圣经’。整个谈话过程，徐谦虽然想表现出对死者意外的悲痛，不过肢体语言倒是很轻松自如。”
梁峰眉头紧皱，“那有没有可能，只是徐谦和死者关系很一般，死了老婆并不难过。但他和这起凶杀案本身是无关的。”
“不会，所以我说他话里真假参半。我留意了他腰腿的肢体动作，这部分的动作是不好隐藏的。”闻一非常笃定。
“梁队，这儿”，闻一看着梁峰略显迷茫的眼神，再次戳了戳自己脑袋继续解释道：“我们的边缘系统，在遇到危险时，本能会作出‘冻结’、‘逃跑’、‘战斗’的本能反应”。
梁峰坐直身体，饶有兴趣。
“我在问他关于‘药物’这个问题时，他就没能在继续保持风度翩翩了。”
梁峰回忆道：“对，当时他生气了。”
“不是，他是害怕了。”闻一正色道，“他的边缘系统，作出的反应，是遇见危险时人类的本能反应。”
梁峰仔细搜索记忆：“……我只注意到他情绪突然有些激动。”
闻一认真分析道,“我们审讯对象通常在撒谎或者面对压力时，会把腿放在安全的地方。当时我注意到徐谦在听到毒品两个字后，把腿缩到了椅子后面。……紧接着，我看见他的脚尖转向我的另一侧，试图逃避这个问题……而当我表现出继续纠缠这一问题时，一贯冷静的徐教授情绪失控了，他不自觉的进入了战斗状态。”
“也就是说‘毒品’，对于他来说非常危险的信息。”梁峰说道。
闻一点点头。
梁峰不自觉地靠向坐在对面的闻一，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特别陈恳地说道：“我发现你真的很特别”。
闻一一时间吃不准“特别”这两个字有没有别的深意，看着梁峰赤裸裸的眼神，突然有些心慌，难道之前的害羞都是假装的？
闻一不动声色，说道：“咳，我说过，我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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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峰沉浸在对闻一的赞赏之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这就是你违法侵入他人住宅的理由？！”
闻一叹了口气，“梁队，那你先解释下，干嘛跟踪我？”
梁峰眼神闪烁，又不能明说是因为害怕汪泽捷足先登把闻一给拐跑，特意去警局宿舍找闻一说清楚，到底要不要租公寓的事儿，却正好看见大半夜鬼鬼祟祟溜出去的闻一。
梁峰心虚得很，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
还好，闻一也没有纠缠这个话题，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神秘人丢失的枪，放在茶几上，正色道：“梁队，这个该怎么办？”
梁峰看着桌上的棘手货，忍不住点燃一根烟，闭上眼，头靠在沙发枕上，用烟草的刺激不断冲击自己的大脑，房间萦绕着沉重的氛围。良久，梁峰掐掉烟头，站来起来，走到闻一身边，俯身靠近闻一耳边，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你说，我该不该帮你隐瞒？”
梁峰声音很低，说话时的热气直逼闻一心底，闻一被面前男人的强大气场紧紧包裹住，此时的梁峰似一只危险的猛兽，悄然靠近蜷缩在地的猎物，试探着舔了舔猎物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强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