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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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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华猜到李玉涵不信他,以为他在算计什么,所以才没理会姜公公远远传来的那一声‘慢着’,毅然决然签了字盖了章,以安李玉涵的心。
却没想到李玉涵在他签字时,因为太过紧张而自动屏蔽了周围的一切,根本就不知道姜公公的到来,也没听到姜公公远远喊的那一声。
所以才会在看到休夫书上的签字时以为一切差不多尘埃落定,所以肖华看到的进度条才会刷新到75%。
而当李玉涵看到姜公公面色沉沉而来,又再联想到肖华的话时,心里顿时疑窦丛生,以为这一切还是肖华的算计,心绪难免起伏不定。
最终,那进度落在了25%上,李玉涵的神色也终于镇定下来。
她直视着肖华,音色沉静道:“纵然你还有别的算计,但这休夫书是你亲自签下,这章也是你亲自盖下,纵然去到陛下面前,我也不会退缩一分一毫!”
说完她转身去了李父身边。
肖华笑了笑没解释什么。
他同李玉涵签了休夫书后必然是要到皇帝跟前走一遭的,李玉涵自己也知晓。只是不巧的是,他们如今进宫不是主动前去,而是皇帝传召,这才让有些惊弓之鸟的李玉涵想岔了。
姜公公终于走到肖华面前,面色沉沉的质问肖华:“尚书大人,咱家的话你没听到吗?”
肖华笑着答:“自是听到了。”
姜公公冷哼一声:“既然听到了,尚书大人为何还签了那休夫书?这是不把陛下的旨意当一回事吗?”
肖华先前因着唐家的事被停官,今日又在李府门口自爆唐文鹏做的混账事。
姜公公在皇帝跟前伺候,自是知晓‘唐文鹏’以后再无仕途可言,因而平常见了‘唐文鹏’会赔着三分笑脸的他如今也倨傲起来。
肖华神色一禀:“姜总管此言差矣,先前总管远远喊‘慢着’,却未表明何事要‘慢着’,也未表明那是陛下旨意。而我签的休夫书又只剩一字未签,自是想着先签完。”
姜公公心头一梗,这还成他的错了?
任谁看到他也知他是来传陛下旨意的,还需特意表明?再看下面激愤百姓,难道会不知晓他是来阻止他们签休夫书的?
肖华见姜公公面色变化,又追问道:“所以陛下要姜总管传的旨意是什么?”
皇帝常常称赞唐文鹏在朝政上言辞犀利、经常能一针见血的道出问题所在,姜公公也时常附和皇帝的称赞。却没想‘唐文鹏’犀利的言辞今日对上他了,而他也没法反驳回去,只冷哼一声,而后拖着长长的音调高声道:“陛下口谕……”
闻言,无论是李府高台上的李相、肖华等人,还是高台之下的百姓、官兵们,俱都立刻跪下高呼万岁。
姜公公蔑视的看了眼跪在脚下的肖华,心里终是舒坦了些,虽然肖华并不是跪他。
“唐文鹏与李玉涵的休夫书且慢签订,李相携女婿唐文鹏、女儿李玉涵即刻进宫见朕,钦此!”
众人再次高呼万岁,而后起身。
台下的百姓听到皇帝也不赞成李玉涵休夫,心下大安,当即也不再暴动。
李父、李玉涵、肖华随姜公公进宫,百姓慢慢散去,只剩下几个兵马司的人处理梅勇打人事件。
李玉涵坐在马车里,揣着刚刚到手的休夫书心里觉得沉甸甸的,李父陪在她身边,肖华同姜公公骑着马。
“涵儿,不要紧张。”李父出言安慰道,“休夫书既然已经签下了,就是陛下也不好直接让这休夫书不做数的。”
之所以休夫是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主要是在男子为尊的背景下,男方绝对不会同意被休弃。
但‘唐文鹏’愿意被李玉涵休弃,且还同李玉涵签订了休夫书,那么这件事便不一样了。
虽然,李家人支持李玉涵休夫,也为此做了一系列事情,但他们先前也做好了最终只能和离的准备。
却没想,休夫的突破点竟然在‘唐文鹏’身上。
李父看了眼身侧眉头微皱、神情郁结的李玉涵,想着如今休夫书都拿到了,那他即使拼着头上的乌纱帽不要,也要帮助女儿休夫成功。
反正,他也快辞官致仕了,至于儿子李洮,他相信没有自己这个父亲,他也有能力一步步爬上去。
李玉涵此时并不知李父的想法,她皱着眉头不确定的问道:“父亲,唐文鹏他……当真是良心发现了吗?”
李父先前将姜公公喊了‘慢着’但肖华依然签字盖章的事同李玉涵说了。并且给李玉涵分析了,纵然唐府这次能安然无恙,‘唐文鹏’日后也再无入仕的可能了,他在李府门前自爆时就已断了自己的官途。
那一刻,李玉涵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什么需要拿自己的官途来算计了?
唐文鹏算计她、算计李家的七年,不就是为了爬上高位吗?
为了林秀荷?
林秀荷自那日被赶出唐府后便销声匿迹了,他们曾猜测是‘唐文鹏’将她藏起来了。可就算为了林秀荷,也似乎没有必要搭上他的官途啊。
为了心安?
那更不可能,唐文鹏若有心根本不会那般算计她、算计李家。
李父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按理说唐文鹏不是个会突然良心发现的人,但他现在做的事又的的确确是在补偿你。”
“他不是同你说,即使到了陛下面前他也是同你站在一起的吗?我们就且先看看吧。”
李玉涵点了点头,而后又想起肖华身上的皂角味。
唐文鹏喜欢佩戴装有兰草的香包,身上便常年萦绕着兰草的香味。但之前‘唐文鹏’扶她时,他身上却只有皂角的味道。
李玉涵又沉思了会,自从她小产之后,便与‘唐文鹏’甚少接触,自不知道他其他的习惯有没有改变。但此时细细想来,‘唐文鹏’似是许多喜好都与从前不一样了。
譬如说唐文鹏只喜欢某一个颜色和某一种花纹的衣服,而她小产后的‘唐文鹏’却似乎没了这些喜好,穿的衣服都比较随性。
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没了她为唐文鹏细心打理,‘唐文鹏’的生活便不如先前精致了。
可是握笔的手势、书写的字体了?也会因她的离开而改变吗?
虽然这改变十分微小,旁人可能都发现不了,可她同唐文鹏成婚七载,她太了解唐文鹏了,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涵儿,皇宫到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李父出声,将拧着眉头的李玉涵从她的沉思里拉了回来。
李玉涵对着李父笑了笑:“爹爹放心,我会打起十二分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