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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校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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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右脚踩着鞋,一拖一拖地挪到就近的病床边坐下,等蒋雨霃过来找她。
等待期间,罗伊试着将包着厚厚纱布的脚往鞋里放了放,虽然不能正常穿上,像拖鞋那样趿着是没问题的。
“班长还真不好当啊。给,这是这个月的病假条。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就不怕被讨厌吗?”医务室外间,校医调侃道。
虽然进门的时候没看清,但校医过来扶她的时候,罗伊隐约透过校医看到一个肩膀,准确的说是左边的肩膀,洁白的校服衬衣领口处系着领带,应该是个男生。
这个月?他是每个月都过来吗?
“怕啊。要不您跟我们班主任说一下?下次让他自己过来取。”一个低沉的嗓音从容应对道。
果然是个男生。
“行啊,下次我看到你们班主任跟他说。不过你们班主任还真够负责的。别的班对假假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他每个月还要一一清点核对。”
原来拿假条的目的是这个。罗伊不禁大开眼界。她算是长辈、老师口中的好学生,所以都不知道还有人通过伪造病假条来逃课。
罗伊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医务室里外间的门没关,就这么点地方,声音都自己跑进了她的耳朵。
但这些话毕竟不是说给她听的,男生离开时,罗伊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到了窗外。
为了方便一会儿蒋雨霃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罗伊就没把病床上的帘子拉上。这会儿再拉帘子,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于是罗伊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眺望窗外的风景。
其实罗伊在想,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了。她现在的位置只能瞥到医务室入口一角,根本看不到男生,反之应该也一样。除非男生出门前还特地扭头看自己一眼,否则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在干什么。而罗伊想不到男生有任何理由回头。即便如是想着,罗伊还是等医务室安静了才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
男生离开大约十五分钟后,蒋雨霃出现在了医务室门口。
没等蒋雨霃问校医罗伊在哪儿,坐在病床上的罗伊便轻声唤了她一声,并怕她看不到自己似的,举起右手在空中晃了晃。
“怎么样,老师怎么说?”一来到罗伊身边,蒋雨霃便问。
“没事,指甲开了,已经处理好了。老师说每天过来换药就好了。”
“指甲开了?”蒋雨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讶异道。
“哎呀,你别管了。总之没事了,你每天陪我过来换药就好了。”罗伊怕说得太具体吓到蒋雨霃,于是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对了,赵老师找你什么事?”
“哦,没什么,就是校庆的事。”
罗伊成功转移了话题。
“校庆?”
“嗯。”蒋雨霃想起来罗伊初中不是本校的,于是解释道,“校庆的时候,会邀请成功的校友返校演讲,还会举办一些活动,鸣礼炮、放飞鸽子气球寓意高飞兴盛之类的,总之阵仗还蛮大的。礼仪队到时候要忙的还不少。”
“这样啊。”
难怪蒋雨霃最近跑行政楼比较频繁,罗伊心想。
一周之后就是校庆了,她的脚这个样子,估计到时候要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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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罗伊每天都准时到医务室换药,而蒋雨霃只要有空,也会陪罗伊一起去。马上就是校庆了,校礼仪队几乎每天都要练习。
校庆的前一天,校礼仪队更是忙的不可开交,所有流程都要预先彩排一遍。
加之罗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没让蒋雨霃陪自己去医务室。
傍晚的校园里,人头攒动,晚休只有一个小时,高一高二的学生都抓紧这难得的空闲,享受晚自习前最后的自由时光。
相比教学楼周遭,学生活动中心要安静得多,只有少数几个社团在活动。
学校的社团虽然很多,音乐社、街舞社、读书社、花艺社等等……五花八门,数不胜数,但活跃的并不多,毕竟是重点学校,学业压力也很大。
身为一所老牌名校,学校不仅有奖罚分明的严厉制度,例如每个月的纪行分和班主任的月薪挂钩,上上下下都不敢马虎;在学业上,竞争也十分激烈,每个年级的三个重点班会根据每个月的月考成绩优胜劣汰,稍有松懈就会掉出重点班。
夕阳西照,透过人工湖边一排郁郁葱葱的垂柳和塔柏,罗伊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聚集着一群人。
看不清面孔,但通过校服的细微差别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氛围感,罗伊便感觉那群人和平平淡淡的大多数学生不一样。
那群人里的男生大多都系着松松的领带,有些人还戴着耳钉——校规不准戴耳钉。女生们则都留着时尚的发型,虽然没有挑染过。穿着运动校服外套的女生,外套的一边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露出一侧肩头。有几个女生的校服裙看起来比普通的校服裙短一些,应该是自己裁改过。
学校的校服一共五套,三套正装,春秋、夏、冬各一套,两套运动服,春夏和秋冬各一套。正装一律是白衬衫配深灰西裤、西裙,夏装的衬衫是短袖,春秋的西装外套是薄款的棉质布料,配一件V领无袖针织衫,冬装的外套则采用毛呢面料。运动服和校服一样是灰白配色,春夏的运动服上衣是短袖T恤加一件外套,秋冬的上装则是卫衣配棉外套。
一群人本来就容易给人压迫感,路过的时候,罗伊目不斜视,不禁有点敬而远之。
“从今天起,你可以自己换药了。但在新指甲长好前,每周还是要过来检查一下。这是这个星期的替换药品。”
临走前,校医对罗伊说。
“知道了,谢谢老师。”
拿好药,罗伊离开了医务室。
下楼时,楼梯口附近的人群已经散了。伴着黄昏的微光,罗伊慢慢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一阵秋风扫过,学生中心的人工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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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当日,罗伊因为脚伤不便,请假在教室自习。
操场上,校领导在台上念着千篇一律的发言稿,每个班级排成一列坐在下面,学生们一如既往地窃窃私语开着小差。
罗伊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也不觉得冷清。
在这一点上,罗伊和蒋雨霃倒是不同。
罗伊的父母一个是法官、一个是医生,工作都很忙。罗伊从小便一个人待惯了,并不讨厌独处。
蒋雨霃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家里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虽然两人年龄差不大,但和别的家庭老是打闹的兄妹不一样。蒋母去世的时候哥哥已经懂事了,因此从小便对蒋雨霃照顾有加。而从商的蒋父虽然平时日理万机,但体谅孩子已经缺失了母爱,对兄妹俩也是加倍地疼爱。在父兄的宠爱下长大的蒋雨霃并不喜欢独处。如果让她一个人吃饭,她宁愿选择不吃。
罗伊也不是生来就喜欢独处的。小时候,父母因为工作晚归,罗伊自己一个人在家睡觉,不敢关灯,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闭起来。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入睡。什么时候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她便睡着了。
窗外礼炮齐鸣,热闹非凡。罗伊能看到飞上天空的白鸽和气球,预示着校庆也进入了尾声。
蒋雨霃应该快回来了吧?她还没想好一会儿午餐要吃什么呢。这是校庆开始前蒋雨霃交给她的任务。
说起来,小雨现在在干什么呢?也不知道她忙完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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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楼走廊里,准备回校礼仪队更衣室的蒋雨霃看着消失在走廊转角的一个高挑背影,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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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伊,你去医务室的时候,有没有在舞蹈教室见过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啊?就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会注意到的。”吃午餐的时候,蒋雨霃突然问道。
“舞蹈教室?”
“嗯,就是学生中心一楼楼梯口左手边的那间教室。”
“哦,原来那是舞蹈教室啊……”罗伊回想起昨天傍晚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好像是看到过舞蹈教室外面有人,不过我没敢细看。”
听到罗伊有点怂地说出那句“没敢细看”,蒋雨霃有点忍俊不禁。
罗伊属于那种清丽的长相,安静的时候甚至会给人一种清冷感。如果要用一种花形容罗伊的话,蒋雨霃觉得她像月夜下的玉兰,秀丽中带着一点孤绝,散发出诱人的淡雅清香。
不说话也不笑的罗伊真的有几分生人勿近的气场,蒋雨霃刚开始还有点不敢跟她说话呢。入学军训的时候她们因为身高相近站在一起,蒋雨霃是排头,每一次喊“看齐”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用余光看旁边的罗伊,确认队伍到底有没有站齐。后来熟了才知道,罗伊只是不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其实个性很亲切活泼。
“没敢细看?为什么?”
“嗯……总觉得,非礼勿视什么的。”
听到罗伊这么老顽固的回答,蒋雨霃这次连忍都不忍了,直接笑了出来,打趣道,“你是古代穿越过来的吗?”
听蒋雨霃这么说,罗伊也觉得自己当时挺荒谬的,笑着附和道,“说的也是。”
“对了,你刚刚还说什么来着,个子高高的男生?”罗伊想起正茬,一边往嘴里送了口青椒肉丝,一边问蒋雨霃,“那个男生是谁啊?”
“……就是高二的一个学长。”蒋雨霃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口,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就是高二的一个学长?”捕捉到蒋雨霃眼底异样的神色,罗伊心领神会地重复了一遍蒋雨霃的话。
“……”
在罗伊炽热的注视下,蒋雨霃不得不又娇羞地挤出了五个字,“就是……挺帅的。”
“哦……挺帅的。”罗伊再次化身复读机。
“哎呀,你这什么反应啊……我就是觉得人家挺优秀的,没有别的意思。”
“嗯?我什么反应啊?”罗伊笑道,觉得害羞脑补的蒋雨霃很可爱,“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觉得挺好奇的,到底是有多帅,竟然能得到我们世界第一可爱的小雨的青睐。”
听到罗伊没有笑话她,蒋雨霃当即开心地说,“那下次去医务室要是看到他,我指给你看!”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