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爱》真水水真

26、千离，对不起

　　“那便玄墨吧，既然风荷如此要求，我觉得这样便是最好。”千离淡淡道，一双冰眸直直向我射来，含有某种警告的成份。
　　我避开他的视线，垂眸不语。
　　这算什么，他老娘在逼我做出选择，他却在警告我不要做出选择。
　　千叶微一侧头，眼神在我和千离之间打了个转儿，唇角一勾，缓缓道：“即是如此，那么我便……”
　　瞬息之间，我心中念头百转千回，蓦地打定主意，咭咭笑出声来。
　　我笑的突兀，厅上众人皆感愕然。
　　“随心丫头，这又是怎么了？”
　　我嘴一扁，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嘟囔道，“风荷姐姐最坏了，这可害了人家赌约输掉了。”
　　“赌约？”
　　“是啊是啊，我来之前和玄墨定了赌约的，赌若是我推脱，风荷姐姐到底是会选我还是选他作为对手来提出朝典节比试。”
　　“哦？”千叶眯了眯眼，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定这样的赌约？”
　　我双手一摊，叹了口气，道：“风荷姐姐一直立志要在朝典节上夺魁，我们都是知道的。这次提出要一对一的比试，也是求好心切，本来我们都挺愿意帮她，但却知她也颇感为难，你说这对手吧，选个关系太远的，万一比赛时失了分寸，到底是不好，所以，必定是选个最亲近的。玄墨是她的弟弟，关系自不必说，而我与风荷姐姐素来交好，也是对这情谊挺自负，知道姐姐选人，我与玄墨都觉得自己挺合适，因此常常为此起了争执。”
　　我顿了一顿，抬眼看了四周，只觉大家听得仔细，神色却是各异，唉，信与不信，我也顾不得了，这赶鸭子上架的，哪里去找多么完美的理由。
　　“风荷姐姐刚开始选了我，我挺得意的，但玄墨就不服气，说是姐姐选的草率，一定说要寻个机会让她再选一次，后来我俩就私下里打了个赌，赌的是若我先推辞，让风荷姐姐再思量思量，最后到底选的是谁？这几番考量出的人选，必是她视为最亲近的人了。唉，我本道姐姐还会选我，谁知姐姐这次却真的改选了玄墨，这眼见着我不要输了，我不管了，风荷姐姐……”我拉了风荷的手，左右摇个不停，“你倒是要说个清楚，明明是我跟你最要好的，怎么会选了玄墨？”
　　我胡扯了一大堆，风荷听得一愣一愣的，见我又亲昵的拉着她，呆呆的不知如何反应。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赌约吗？输了便输了，那又怎样？既然玄墨本就是同意的，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心儿，你且下去吧，啰啰嗦嗦地干什么？”千离突然插嘴，烦躁地看着我，眸内情绪颇为不稳，似是怕我再说些什么来。
　　“离儿，你急什么，随心的话还没说完呢，我倒是更好奇了，既说这是赌约，那赌注又是什么？”千叶似是有所领悟，顺着我的话问道。
　　呵呵，真是个剔透的女人，点一下，马上就明白了，我要的就是你这一问。
　　我得意地笑了笑，“哈，夫人，你得说还是我聪明，我早防着玄墨有这一招了，咱们输赌不输人，我给他定的赌注便是，若是他赢了，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小心灵，这比试机会便得让给我，若是我赢了，同样道理，比试的机会，我便让给他了。”
　　“胡闹。”千离眸色一沉，大声喝斥道，“此等大事，岂容你们随意玩笑？不要在这里闹了，给我快些退了下去，闭门反思去吧，这人选，既说了是玄墨，那便是玄墨了。”
　　我立时噤声，巴巴着双眼委屈的看着千离，心里却在冷笑，哼，我这般遂了你老娘的意，她岂有不支持之理，果然，只见千叶玉齿微露，风情万种的瞄着我，眉宇间说不出的高兴得意。
　　“离儿，急什么？看看，把随心这小模样吓的……”
　　千离冷哼一声，断然道，“心儿年纪小不懂事，把什么都当成玩耍一般，娘亲，断不能由得她们胡闹，这事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也没什么再议下去的必要了，就此散了吧。”
　　“我哪里有胡闹了，”我小嘴一撅，“风荷姐姐选我，我自是高兴愿意地不得了，赌约本就是我与玄墨在私下里的戏耍，虽瞒了风荷姐姐，但朋友之间开些小玩笑，又算得了什么？谁知道风荷姐姐竟会把这事闹到长老会这里，我年纪是小，不知道居然会有这么大干系，如今实话实说，只是不愿做个背信弃诺的小人，这又有什么不对？”
　　“月随心你……”千离恼怒地盯着我，我眉梢一抬，不服气的与之对视，顿时，一阵怪异的气流从我俩之间潺潺流过，每个人似乎都嗅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纷纷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千叶一甩衣袖，徐徐道，“罢了罢了，既然随心决意如此，我们再拦，就太不通情理了，不如……”
　　“不行。”千离猛地迈前一步，恨恨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行？”我小胸脯一挺，傲傲地看着他。
　　刷……千叶立身而起。
　　四周……寂静无声。
　　良久……良久……

　　“嗯……”千陌微咳一声，犹如一枚银针扎破了胀得满满的气球，瞬间众人都大大地缓了一口气，千陌缓缓道：“既是随心执意要这样，离儿，你就不要再反对了，她这样做自有这样做的道理。”
　　千离挣扎地看了看千陌，苦皱着眉头略作思索，又道：“可是，她自己刚才也说过要避人口实的，怎么现在……”
　　“啊，对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没有说呢。”我一拍额头，低喊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千离吼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咂咂嘴，做出怕怕的样子，“随心自知资质低微，只是愿当风荷姐姐的陪赛而已，所以，无论输赢，最后的评定，我是断不敢参加的……”
　　眼前一花，千离的身影蓦然出眼在我面前，那双翻腾着怒海的眼距离我不过咫尺。
　　“你……”他咬牙道。
　　我敛了所有的嬉皮笑意，默默地注视着他，眼内渐渐溢出哀求之色，我知道，我知道他对我的好，但，我真的不能为了自己，置玄墨于不顾呀。
　　千离，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