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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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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
仿佛是为了应景一般,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就算雨势渐渐有变大的趋势,傅铭城仍然怔怔地站在一座破旧的居民楼下,像是感受不到外界的存在一样。
从那栋居民楼的某扇窗中,折射出一束本应无情却显得异常温暖的橙黄色灯光。隔着雨丝交织编成的朦胧帘幕,傅铭城可以从那扇小小的窗口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家三口在那个逼仄的小房子里嬉笑打闹的样子,他有些恍惚,猛然间忆起就在几年前他和苍霁也曾在这间屋子里快乐地生活过。当时他只是个空有理想抱负和实力却没有任何机遇的穷小子,可苍霁却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用他特有的温柔给自己鼓励。可他却在飞黄腾达之后对苍霁冷漠相加置之不理,直至将他逼至绝路。
想到这儿,心里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似是要将他淹没一样。傅铭城低头,皮鞋和裤脚上从苍霁坟前带来的泥土早已被雨冲掉。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居民楼的一角,在那个没有人修缮的破败花坛里,找到了苍霁生前种下的一株月季。
即使经过风雨的洗礼,那些半落半败的花瓣也显得黯淡无光。傅铭城浑浑噩噩地脱下自己早已湿透的西装外套,在花坛里仔细挑拣了几根比较□□的树枝插在月季旁边,再盖上他的外套为那株月季支撑起一个没有伤害的小空间。
然而做完这一切傅铭城又开始手足无措了,他靠着墙滑坐到地上,抬起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离手的酒瓶偎在唇边,却意外地发现它并没有什么味道——不只是因为一路的摇摇晃晃而撒了太多,还是因为淋进了太多雨水,傅铭城只觉得入喉仅是清冽的白水味道。他垂下手,将头靠在了油漆早已脱落个七七八八的斑驳灰墙上。手中的酒瓶因为五指的无力滚落在地面上,却因为没有水泥只有黄土而未发出一丝声音。
傅铭城抬头看了看昏昏沉沉的天,觉得自己现在头痛欲裂,浑身都冷。不过这样也好……这么想着,他倚在墙上睡着了。
或许是上天在作怪,亦或许是傅铭城悔过的心太过于赤诚。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穿戴整齐地撑着头俯在办公室的桌子上,而窗外一片晴空万里,路上干燥而温暖,没有一点下过雨的样子。
傅铭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却响了一声,他只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浑身过电一般瞬间清醒了。
那是一条苍霁发来的短信。
傅铭城揉了揉眼睛,双手颤抖地打开了那条短信,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了“生日快乐”这四个字。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手机的日期,却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四年前,那时苍霁已经确诊抑郁三个月了。他清晰地记得,就是四年前的那天,他在自己的生日和别人暧昧不清,甚至出言伤害苍霁,才导致他慢慢从中度抑郁变成重度抑郁的。
而现在机会就在面前,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傅铭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回复:乖,在医院等我,我安排好事情就去找你。
苍霁迟迟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