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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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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卿卿,你走快一点。”沈善枝催促道。
姜卿卿暗搓搓地翻了一个白眼。心里不屑地冷嗤:“又是一个被皮相迷惑了的肤浅之人。”姜卿卿委实觉得没几个如自己这般每日在顾白仪的无边魅力中还保持清醒的人了。对于这点,姜卿卿很是自得其乐。
在姜卿卿近几个月的阻截中,沈善枝终于攻破了她的防线,一举找到接近顾白仪的机会。
顾白仪瞧着满园的春色,憋了一眼旁边兴奋不已的姜三,问:“我怎么瞧着还没你自家的几个妹妹好看。”
姜三似笑非笑,像是在嘲讽顾白仪的不解风情:“来看姑娘,不是看长相。”
顾白仪很配合,像是个认真听先生讲话的学生一样发问:“那看什么。”
姜三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看身段,看媚。”姜三说着抛了个媚眼给顾白仪,顾白仪顿时觉得全身飕飕发冷汗。
姜三对对面的红裙粉面的女孩儿招了招手,然后眼睁睁瞧着姑娘像只花蝴蝶一样扑到了顾白仪的身上。顾白仪闻着阵阵的香风迎面而来,指尖忍不住动了动。
然后,躲在暗处的两个姑娘一脸感概。沈善枝说:“没想到啊,人不可貌相。”姜卿卿说:“没想到这个人除了小气还这么好女色。”两人点了点头,深深觉得这个人品格不像是好的。姜卿卿觉得沈善枝运气着实好,刚刚发动就瞧见这穷酸书生的真面目,可歌可泣。
姜卿卿正在为好友幸存下来感慨,就瞧见顾白仪浑身抖得像个塞子似的,连连后退。那没骨头的美人儿刚抬起的手正要抚摸顾白仪那很唬人的脸蛋,一下子没了支撑,大惊失色,娇娇弱弱地啊了一声,眼见就要脸朝地,心里暗骂这公子不解风情。姜卿卿也不瞧美人儿的惨状,她心里眼里恨得牙痒痒的也就一个顾白仪,是以多分了顾白仪几个注意,就看见那厮一脸菜色地闻了又闻自己的衣袖。脸色之难看,是姜卿卿见他以后首例。姜卿卿突然觉得,自己有了致胜的武器。
姜卿卿心里暗自得意,一侧头就看见她三哥一脸风流相,长袍一甩一拽,直接带起那将将落地的美人儿,两人四目相对,噼里啪啦的火光四溅。姜三温柔的音儿,再拧拧能出水,他说:“姑娘,今儿以后,可要离那些皮相不错,心肝黝黑的男人远些呐。”那妇女之友的模样,姜卿卿不太想认这是她三哥。
姜卿卿万想不到,这话不仅那风尘姑娘听进去了,沈善枝也觉得道理颇正。于是,沈善枝拉着她的小姐妹,去八宝阁买首饰的时候一边挑了个玉镯上手,一边黯然:“卿卿,我与你讲,这你家先生,不是我良人啊。”姜卿卿听她这般的话没有百遍也差不离了,眼皮都没抬:“不错,我家先生有怪癖,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就喜欢给人递情书。”
沈善枝虽不知内情,也赞同道:“不错,瞧着就是个黑心肝。”这句话,可真是说到姜卿卿心坎里了,心里暗补了一句,气度还小,偏喜欢和她这样的小姑娘计较。她越想越来劲,又觉着顾白仪年纪也不小了,也没见有妻室,连大姐那般神仙的人物在他面前成日晃荡,也是不冷不热的,就没见他喜欢过过谁。姜卿卿想着想着,突然一怔,也不全是,瞧着顾白仪像是喜欢极她三哥了。
于是,喜欢姜三的顾白仪这几日就发现姜卿卿转性了。平素里不是见着他就赶趟儿地跑了,就是用话呛地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几日倒乖巧,课也不逃了,还总喜欢在众人走后诚心诚意地请教他问题。虽顾白仪觉着事出反常必有妖,但顾白仪这样的人,就喜欢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有趣。只是在发现姜卿卿的目的前,顾白仪快忍不下去了。
“顾先生,你闻闻,我这香,这可是前几日西洲那边进贡来的极品,宫里赏来赏去地就到了我这。”说着,颇为得意地掩嘴笑了笑。顾白仪在心里评,果如姜三说,看姑娘,得看媚。这姜卿卿笑得不媚还没甚自知之明,顾白仪撇嘴觉着这姑娘几日过来又丑了,连品味都更糟了,这味儿冲得人直反胃。
顾白仪在心里默念忍,继续给她讲书。姜卿卿小姑娘却是不依不饶:“唉,我三哥啊,是个无状的,从小到大,就他偏生气我阿娘。”顾白仪心想,那不是你自己吗?一个小姑娘生生混成了纨绔,这都及笈一年多了,连个上门提亲的都没,姜夫人一碰上这幼女的事,就气得头痛。
顾白仪正想着,一抬头就瞧见小姑娘晶亮的眼神:“要我说,我三哥还是更配嘉禾公主,这两人自小就是冤家,但我怎么瞧着,都觉得这两人配极。”说着她还抚了抚掌。
这装模作样地逗笑了顾白仪,耐着性子和她多说了两句:“这两人不配,嘉禾公主乃圣上幼女,自小娇宠。你三哥皮猴相,顾不来她。”姜卿卿继续试探:“那我觉着沈善枝也不错,我和她关系也不错,姑嫂关系融洽。”顾白仪觉得这小姑娘操心实在多,又想了想那次见着的穿得像个母鸡幼仔的女孩儿,耗着不多的耐心说:“不妥,不端庄。”姜卿卿蹭地一下凑过来,毛茸茸的脑袋就在面前,顾白仪闻着她身上惹人反胃的浓香,不知怎的,有些紧张。姜卿卿水汪汪的眼波光流转,顾白仪脑子有些空,觉得这小姑娘可能要剑走偏锋勾引他。
姜卿卿似笑非笑:“那我觉着顾先生也不错。”顾白仪心口好像漏了点风,心里恨极,这姑娘果真不求上进,为了不学无术不折手段,连他都勾引。顾白仪心里庆幸,幸而他是个君子。然而顾君子浑身僵硬,一动也动不了,就听姜卿卿说:“我觉着顾先生比那些姑娘都配我三哥。”
“轰”的一声,顾君子脑子里一道白光炸过,脸上血气上涌,莫名悲壮。姜卿卿以为他被看破心事恼羞成怒,于是拽着顾白仪的袖口,循循善诱:“我三哥龙章凤姿,你虽是个男儿身,且穷酸了点,但他待你好点,你心悦他也正常,就是我阿娘那里,有点……”说着,有些为难,“不过无碍,顾先生你毕竟是我先生,我为你们之间的爱情抛头颅洒热血也无碍,只是,我三哥不像是个喜欢男子的,他红颜知己不少……哎,你脸色也别这么难看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只要你……”
“姜卿卿!”顾白仪一声怒吼,实在忍不下了。“我爱慕你三哥?我穷酸?你三哥龙章凤姿?”这一连几个质问,问得姜卿卿一愣一愣的。难得的气势上弱了几分,“虽我三哥没我说的这么好,但……”她没说完,就被顾白仪冷嗤声打断,“我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东西,日日不学无术,都这般年纪了还像个不更事的小孩子。”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严厉了,姜卿卿从小被捧大,也没人这般说过她,一下子眼睛就湿润润的,委屈的小模样平生罕见。顾白仪气狠了,也不理她,觉得自己的心血都尽数喂狗了,就没见过这般不知所谓的女子。
姜卿卿在他这里不得脸,眼泪终于争相挤出来,抽抽噎噎地争辩:“不喜欢便不喜欢,我就当好心喂了狗肚子。你如今都二十五六了,没有家室,连青楼姑娘身上的香都闻不得,活该是个老男人。”说着直接踹门走了。
这倒是出乎顾白仪预料,他虽然气得有些眼黑,但也看见了小姑娘跌跌撞撞的狼狈样,心下就有些后悔。可又转念一想,这人还理直气壮地为了他呢,就又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