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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清明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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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年,我到几千公里外的城市上学,在学校里,我遇到了一只和它几乎一样的白猫。不同的是,这只猫非常健康,还有一双漂亮的金色眼瞳。
这只猫和我很亲近,每天早上五点就悄悄推门进屋,在我的床前轻声叫唤,让我起床,我不起床就伸出爪子摇我的床帘。
我也不想这么早起,但是它一撒娇我就投降了。所以我每天早上被它叫醒,出去喂它,陪它玩一会儿,再开始我的一天。]
他回来的那天晚上,你们相拥而眠,这样第二天清晨一睁眼,你们就可以看到彼此了。
从那以后,这个习惯维持了许多年。
重逢那年的一个秋天是个例外,那天你早早起身绑架了许先生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并在他向你求婚之后直接拉着他去民政局领了证。那时他的evolve经你不断强化,已经可以完全替代他的双眼。
今天怕是例外了……你不知为何醒得极早,睡又睡不着,只得先欣赏一会儿你家先生的盛世美颜。
时光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并不是像很多人一样被磨去了风华和气韵。他就像汉时士大夫推崇的白玉,其质温润,其色和畅,其声悦耳,无一不美。要说《淇奥》里描述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放眼你的制作人生涯,也就他一人担得起了。
以前的他锋芒未去,虽然乍一看也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认真一品就知道他身后可是万丈深渊。现在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坑了别人人家还得帮他数钱。
或许是他现在把沉重的过去放到了与你交握的手心里吧……所以现在他身上很难再看到黑暗的影子了,而且只要在你身边,他总是睡得非常安心的样子,温柔的眉眼似乎在睡梦中都透着笑意,即使这两天有些疲倦紧绷。
他曾玩笑似地说过,睡觉时抱着你,就是抱着他的全世界,当然安心了。
这是只有你知道小秘密:不管在一起前还是在一起后,你直白的真心话总能换来他耳根后的一抹红。还有,如果要说非常非常重要的话时,他往往会做出一副玩笑的样子,好似这样你就不会抓到他的把柄一样。
所以你的先生怎么这么可爱呢!你忍不住想笑,却又不忍扰了他的好梦,只得微微起身,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似乎是你的动作惊扰了他,他一把将你拉回怀里,额头埋入你的颈窝,口中还低喃着:“……别走……别……走。”
最近他好像很粘人啊……难道是因为最近在垂丝海棠下捡到的那只小猫吗?当时它落了满身的花,就像当初的他一样。你有些无奈,只得腾出一只手来轻抚着他的背。
又在床上躺了很久,你还是准备起床了。你家的规矩是谁起得早谁做早餐,前几天你赶策划案总是熬夜,那段时间的早餐都是许先生做的。今天周六,你也该大展身手了。
你放轻了手脚披上起居服准备下床,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他一副十分疲倦的样子,半睁的睡眼还有些朦胧,口齿也有些不清:“做早餐吗?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你拗不过他,便和他穿衣洗漱后一起去了厨房。
他总说你体质偏寒不宜碰冷水,很多打下手的工作就他做了。你一边准备着煮粥的材料,一边问他:“今天怎么了?困就先睡着啊,做好了我叫你就是了。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肯定记得用热水淘米洗菜啊……难道是你眼睛不舒服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哑声说到:“我梦见你不见了……”
见你蹙眉不语,他也皱起了好看的眉:“你在大雨里撑着黑伞越走走远,没有丝毫犹豫。天黑了,我又看不清楚,我找了很多地方,不停地喊你名字,你都不回答我。”
你擦干了手上的水珠拉起他的手,却看见了他脸上隐隐的委屈之色,心中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对于他偶尔的孩子气,你是永远没办法的。
“那后来呢?”你抬起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来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他因为你的吻终于展开了眉头:“后来我实在找不动了,感觉身体完全动不了了。我甚至在想……如果你是真的不要我了,那我是不是不该纠缠你了,我怎么舍得让你烦恼……”
你有些气恼他梦中的不信任,但更多的是心疼……你的许先生总是有些缺乏安全感。不过仔细一想今天又是清明节了,难道是他的潜意识里仍然在害怕吗?
他看懂了你的眼神,低声解释到:“其实当初……我是来杀你的。可是我的evolve一感觉到你屋里的灯光,我就知道我下不去手了。那是一种只要远远‘看’着就觉得温暖的感觉,所以我在那里站了好久,一直舍不得走。”
“不想走那就不走了,这辈子都不走了,好吗?”你又在他的眼角吻了一下,第无数次用目光认真勾画着他俊朗的眉眼。
“那你也不许走。”有些孩子气的撒娇呢……
“好好好,只要你在,我就永远都不走。”
他好似极开心地抱起你转了几个圈,你总觉得这有些反常,可那又如何?只要是他挖的坑,你跳就是。
“行了,放我下来吧,你这几天忙着研究也都没好好吃饭,我做顿大餐犒劳犒劳你……”
阳光照进厨房,一切又如从前的每一天一样温馨美好。
之后的很多很多年里,你偶尔还会想起你们在清明夜重逢时的情景,每当这时,先生就会将你搂在怀里,柔声安抚。
你总觉得你似乎忘了什么,但你沉溺于先生温和磁性的嗓音里,再不追究。
那年三月春寒,清明前又多阴冷寒湿,植物的花期大多推迟了数日,当地的海棠更是反常,甚至延迟了半月才开始陆续开放。
清明寒雨之中海棠盛放,残花落了你先生满肩,可在你来到楼梯转角之前,地上只有冰冷的雨水,连一瓣落花也无。
你甚至都不知道那里有一株垂丝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