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再寒时》韩欣儿

27、第 27 章

　　西竹馆的这两个月，在苏尘烟苦苦追求之下，我们两人于建康城外的一片花海中定了情。
　　平淡的告白，没有惊天动地。
　　“余生，与我共度可好？”简单的几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紧握的双手我挣扎不出来，我感觉到他在颤抖，“站在我的身边，与我一同踏遍桑云大陆。”
　　我静默了许久，“我……”
　　对方的眼中太多渴望，太多的奢求。
　　“我喜欢你……”耳边是他的喃喃之语，久久徘徊不去，“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欣赏你了……我等不到战争结束，我怕……”
　　允诺下来，不仅是同情他的遭遇，我从没有所谓的拯救世界拯救这个国家的想法。我只是被他打动，在诸多繁忙事务之中，还能每日一束鲜花、一句问候。
　　爱情有时候往往来的很简单，很纯碎。
　　暴风雨的突然来袭，打醒了紧拥在一起的我们，相视一笑牵手在雨中奔跑，许久后方在附近找到可以避雨之所。这是一处废弃已久的房屋，蜘蛛网盘结在各个角落，屋内的摆设都是东倒西歪不成一体，我轻轻往桌上一吹，漫天的微小的灰尘颗粒。
　　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屋够坚定，即使外面的风雨再大，依然如山般安然不动。
　　“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我去生个火，把衣服烤干了再穿。”
　　灶台处还有前主人没有用完的火折子，倒也是方便。为了防止房屋被点着，我们把火烧得很小，大概只有一尺高。看到尘烟只穿了条亵裤，我脸颊微微一红，幸好在火苗下不易发现，“你这样不冷么？”
　　他笑了，爽朗的笑声，“你过来。”
　　我瞪了他眼，没有起身，反倒是他坐到了我的身后，双手抱着我的腰将我搂在怀中，呼出热气洒在我的颈脖，“现在可还觉得冷？”
　　健壮的肌肉散发着满满的雄性荷尔蒙，我的脸颊估计已经红到可以媲美胭脂了，“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男子？”
　　在这暧昧的氛围里，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挣扎了很久的问题，簌簌落雨声中，我期许着他的回答。
　　尘烟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可能会不相信，我一直以来都对女人没感觉。我……年幼时曾戏弄过一位邻国王子，他长得很干净，回国后，我偷偷的派人去搜集他的消息……”
　　我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躺在他的腿上，“怎么，这就要宣布自己出轨了？”
　　“出轨？”尘烟笑道，“虽然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不过是让我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男子罢了，回国不久后他就去世了。”尘烟声音慢慢淡了下来，似乎是在回忆，“当时年幼，不知何为喜欢，对于美好事物总有想破坏的冲动。”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你喜欢的是个女人……”我道出了自己的不安，眼睛一直看着他，不想错过他的任何表情，“若战胜成为一国之尊，你如何人能安抚天下？”。
　　但凡他有一点逃避的迹象，我都会将自己性别的秘密告诉他，之前觉得男装穿着方便就一直如此打扮，若不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恐怕连我自己都会忘记自己的性别。
　　可那么的笃定的眼神，我犹豫了。
　　“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喜欢女人！你只能喜欢我！”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弯下腰狠狠地盯着我，脸色比变戏法的变得还快……刚才还笑容满脸的人呢，“听到没有？”要是你敢爱上女人，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尘烟想。
　　我搂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在他嘴角轻轻印了一吻，“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就让这个马甲继续披着吧，我……眷恋此般美好。
　　夜黑风高，并未发生干柴烈火之事，相拥而眠，是对各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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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明爱意后的尘烟不止政事上更加积极，对我也更加殷勤了，每日晨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来雅楼看我睡觉……
　　美名其曰督促我早起。
　　而我，基本上每次都把他这只想尽一切办法奸视我的禽兽轰出去！
　　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做梦了……
　　玄素在门外打趣道，“欣子，你要不搬去跟烟儿一块住得了！”
　　“素娘，您就别取笑他了，不然以后我连门都进不了了……”尘烟附和道，等玄素走后，他立马推开门进来，“欣儿，要不你考虑下素娘的建议？你搬过去或者我搬过来都行呀！”
　　“滚！”我爬起来，拎起枕头就往他砸去。
　　耳根终于清净了，我的睡意也彻底灭了。
　　这些日子对我个人而言过的也算平静，平日里与玄素琴笛相鸣，尘烟偶尔寻来时便与他一同离去，时而商议朝堂政事，时而聊聊风花雪月。
　　小虎拜玄素为师一事倒让我大为吃惊，彼时无我神医也时常想收小虎作为他的徒弟，额，当我的师弟，可是无论老头子怎么诱惑，小虎都是死活不同意。
　　也不知道玄素怎么说服他的。之后小虎来找我的次数也逐渐少了，素素扔了几本书给他，小虎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学习最基础的玄门知识。看小孩子学习的这么刻苦，每回给尘烟煲汤的时，我都会端一大碗去小虎的书房，给他补补身子。
　　师傅找到了西竹馆，看我们已无意回谷，便自行离去了。
　　把小白也一起带走了，说浪迹天下得有个活物作陪。
　　对了，有件事忘说了，这大半年里还真发生了件大事，褚武帝驾崩，我与师傅本因救治他而来的建康里，到头来连他人都未曾见到。
　　褚武帝驾崩，在位十九年，苏致即位，改年号炆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