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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究底 ...


  •   只是这前后一想通,黛玉心中那股怒气怎么都抑制不住。
      老太太你为何不明言?
      我林家也不真的是无产无业,实在不行,便如当年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所言,出了家,入了道门,也总好过落到后面如此结局。
      被人当做媵妾来对待!
      爹娘若是地下有知,会不会被自己给气的再死一次?
      黛玉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怒,一张俏脸,如同笼罩了一层寒冰。
      绛珠仙子看都不看她,生气,生气有用吗?
      你就是把自己活活气死,人家说不定还额手称庆呢。所以说,现在生气什么的,是最没有用的,真正想要改变,就得自己先立起来。
      “怎么不可能,你又不懂这些,老太太自然也不会告诉你这些,那不是明着揭自己的疮疤吗?想想吧,以先前贾家的财力,他们哪儿来的钱来修这大观园?这里的一草一木,可都不便宜。还有那些摆设,古玩,……,这些,都是林家的银子,是林家五世的积累!他们,花得可是挺开心的啊!你且看看,人家对着你,可有半点儿内疚之意?先前老太太让凤姐儿找你看的账,便是在让你初步接触这些事,可惜,你没有用心,没有从里面看出端倪来。当然,既然你这主人如此,人家就花得越发的放心了。”
      虽然于心不忍,可是绛珠还是再一次给黛玉揭露了残酷的事实:跟贾家的利益比起来,你林黛玉不名一文。
      黛玉呆若木鸡,“我怎么会知道,竟然有这种事?”她只不过以为是帮下凤姐儿的忙,帮她们算下账而已,她真的是想都没有朝那方面想啊。
      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来说,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具体,太残忍,黛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她知道林家的财产,都是由贾母代为管理,可她一个堂堂国公夫人,怎么做得出吞掉外孙女嫁妆的事?
      贾敏当年做错了一件事,为了让女儿不排斥贾家,也为了维护娘家的体面,她对黛玉描述的,都是贾家好的一面,却没有把其中的龌龊告诉黛玉,以至于黛玉一直想当然的,觉得贾家了不起,觉得贾家那样的家庭,不可能做出这样贪婪见不得人的事来。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贾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以前娘亲告诉她的,可不是这样的。在她心目中,外祖家应该是不用为这些阿堵物操心的。
      谁知道,谁知道他们家就已经山穷水尽,要靠女婿家的财物来养活了呢?
      无论如何,她都不敢相信,外祖母,会这样做啊!
      老太太,你不会的,是不是?
      黛玉伸手掩面,无力的呢喃,脑海里出现的却是绛珠传给自己当日贾母逼迫自己答应进宫的场面。
      不是不可能,只是,还没有到那一步而已。
      既然那样的事都能做出,那么,在贾家的困境面前,吞掉林家的财产,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至于这种事,伤心愤怒过后,被林海当做男儿教导,博览群书的林黛玉自然也想明白了,便是一国之君,若是能力不足,也是如此。历史上,被外戚颠覆的王朝还少么?
      国尚如此,况她林家一小家乎?
      以林家的情况,以她的能力,便是不被贾家吃掉,也要被姑苏林氏本家吃掉。
      如果是被林家本家吃掉,呵呵,只怕她的遭遇也不会比贾家好到哪里去,没了贾母的庇佑,说不得,还会更糟糕。
      哈哈哈,再想不到,到头来,她竟然还应该感谢贾母,给了她几年安生日子过。
      心如死灰的黛玉自然看不到,她的额头,随着她心境的变化,正在慢慢出现一个缩小版的黑白双树的印记。
      绛珠看着那印记出现,目光闪了闪,接着反驳。
      “为什么不能有?你那脑子除了男欢女爱伤春悲秋,就不能想一点儿别的?当年我们林家祖上可也不比这荣国府差,而且林家到了后来基本是单传,用不着分家分薄家产。家中也一直得朝廷重用,家财是不缺的。怎么老爷一走,你就成了一针一线都要用人家的了?要知道,按照朝廷的规矩,除了交给朝廷的,剩下的,可都归你了。”
      林家祖上那些祖宗,当年因为战事,死了不少,他们虏获,因为没有子孙,可没有分出去过。
      “还有,娘亲出嫁时,基本就是贾家最盛的时候,她的嫁妆想必也不少吧,那可是全归你的,难道那不是钱?”
      黛玉一惊,回过神来,“不错,我在这大观园里,还看到好些东西,都很眼熟呢。”
      绛珠仙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现在知道了吧,咱们至少这方面的因果是不欠他们的。”咱们欠的,就只有那口花花的神瑛侍者,欠他的‘灌溉’之恩。
      绛珠发誓,等此番因果一了,她就要把那神瑛侍者打的不能自理,让他货真价实的做回神(呻)瑛(吟)侍者。
      他不是一天到晚都喜欢无病呻、吟嘛,那就让他一次呻、吟过够好了。
      “若真是抄家,说不得,还得退咱们的家产呢。”心事一了,绛珠也有闲心开玩笑了。
      黛玉握住手,长长的出了口气,如释重负,“很好,只要不是我欠他们的,就好。”
      本来一直在暗暗引到黛玉体内灵力流转行功的清徽闻言叹气,这姑娘心里的负担得有多重啊?
      黛玉: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孝道对人的压迫。
      要黛玉来说,孝敬长辈是应该的,可是现在的那些所谓的‘孝道’,真的是有些太过了,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她是极佩服那些敢于‘不孝’的人的,如后来薛家的媳妇夏金桂,他们的心理建设该有多强大,竟然能直面世人的指责而不屑一顾,照样我行我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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