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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第 157 章 ...

  •   瑛妃的地位在天子的纵容下水涨船高,要说内廷嫔妃一点想法都没有无异痴人做梦。
      只是,做到一宫主位上的女人多少都会控制情绪,分位太低的小主连当面拜见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几个年轻气盛又没经历过多少世面的新人,还不懂得什么叫收敛。私下非议也就罢了,如闵修华、戚德仪生了皇子的嫔妃,自觉有子嗣倚仗,居然敢在御花园偶遇瑛妃时,含沙射影地讥讽瑛妃无后,注定晚景凄凉。
      瑛妃身为男子,自然不方便与嫔妃争执,也不见他有多生气,面色如常地走开了。
      几日后,闵修华晋封贵媛,戚德仪晋封修容。
      还未等二人来得及高兴,雍宁帝一封诏书把她俩砸得天旋地转,不知所措。
      十四皇子恒舒过继为宁王世子,十五皇子恒奕过继为仪王世子。
      一日之内,天子便大方地给宗亲过继了两名皇子,原等坐着看瑛妃笑话的人瞬间偃旗息鼓。
      皇子过继给宗室亲王,宗正寺皇子玉牒一经修改,十四、十五皇子便从此与他们的生母毫无关系了。子嗣是内廷安身立命的根本,闵贵媛、戚修容一时痛快得罪瑛妃,赔上自己的儿子,已经失去后半辈子所有可以依靠的东西。
      虽然被天子越级晋封,却也是天子的警告。没有子嗣,没有宠爱,她俩身处高位却如同被放逐冷宫一般,前景黯淡。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再不敢轻言妄动。
      近年来,雍宁帝行事逐渐宽和仁慈,使得大家险些忘了,这位君主原来也是沙场血战历练过的,他与先皇不一样。
      还在襁褓之中的两位小皇子很快被送去了宁王府与仪王府,育有子嗣的嫔妃们恨不得把自己隐身,好让帝王看不见。雍宁帝子嗣繁多,不缺儿女,若哪个嫔妃触犯了天子逆鳞,过继宗室不过一句话的事。
      有闵贵媛、戚修容的前车之鉴,谁愿意自己千辛万苦生养的孩子一朝陌路相隔?
      众人终于闭紧了嘴巴,可对瑛妃的感觉越发复杂,所有人都对懿晖宫的人敬而远之。

      其实,我和烛烈都心知肚明,瑛妃在过继皇子这件事里压根就没插手。
      说来也怪,烛烈膝下子女成群,其他兄弟却一直子嗣不丰。
      二哥宁王自幼身体孱弱,太医曾经断言其今生难以长寿,他清心寡欲惯了,府上的王妃、两位侧妃几乎就是摆设,因此一直没有婴儿降生。侧妃与王妃先后病逝后,宁王无意续弦,还有一位侧妃负责打理王府,宁王对香火延续之事看得极淡,并不强求。
      三哥仪王的庶子嫡子前后加起来六个,每一个都是不满六岁便夭折,这些年他不断承受着丧子的打击,王妃亦饱受煎熬。他已年过四旬,府上别说世子,连位王主都没有,实在膝下空虚。
      四哥鲁王就一个嫡子。五哥饶王常年在外行军,东奔西走,府上人口简单,前几年有过两个庶女,都夭折了。这几年据说和一位武将暧昧不清,都不大近女色了,估计子嗣更加悬乎。
      广王与王妃感情不睦,唯一的嫡子直接送到智太妃宫中抚养。浚王府上目前只有一个庶女,一个庶子。
      前几年宁王与仪王便与烛烈谈及过继之事,烛烈特意在南巡时不断宠幸新人也是为了过继皇子做准备。新出生的皇子过继宗室是迟早的事,只不过闵贵媛、戚修容自己愚蠢,刚好撞到枪口上,让烛烈即兴发挥了一次而已。
      如此一来,既完成了对兄长的许诺,又替瑛妃出了头,还为夏家拉了不少仇恨,一石三鸟都不止。
      “……所以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陛下,阿九千万要记得这一点。”
      百里炽繁一边说一边剥好了一碟松子,干干净净地送到我面前,苦口婆心道:“闹别扭也得有个分寸,千万别学夏暄。陛下也是有脾气的,本来这前朝内廷的事情就够他糟心的了,若你也不体谅一二,那陛下在宫中还有何意趣?”
      我不满地横了百里一眼,我为的是谁?我有那么傻,会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吗?何况,他怎么能把我和夏暄比?“哥哥叫你提前进宫,原来是为了劝我,我当他怎么突然改口了。我可是他亲弟!”
      “好好,阿九说什么都对。明晚的重阳家宴可要给陛下面子,别总是板着个脸。来,尝尝这个玫瑰小枣……”
      百里炽繁絮絮叨叨地说着,递了一碟玫瑰枣过来。
      我绷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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