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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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幻着金色符号的孔雀蓝穹顶渐渐黯淡下来，右手边的壁炉三三两两窜起火苗，需要加班的巫师们咒骂着梅林加快步子在厅内穿行，刚刚参加完审判的穆迪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金色雕像面前，魔眼咕噜噜地转着，透过照道理是无法透过的妖精雕像，看见了对面裹着斗篷的女人……她用她自豪的变形术给自己的脸做了一点调整，以至于来来往往的人没有看出来她是谁。
“先生。”女人绕过雕像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神……事实上在魔法部十五年，穆迪从来没有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精神正常并且目光炯炯。
穆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拄着拐杖往魔法部右侧壁炉走去。
“我提醒过你的，变形术多用在活物上会出问题的。”穆迪边走边说，突然又想起来阿兹卡班那天她揣在怀里的变成怀表的东西，心情更差了，粗暴地抓过飞路粉丢在壁炉里，跨了进去。
艾莎在壁炉前面犹豫了一会，也抓了一把飞路粉，跟着穆迪来到了他的房子。
老旧昏暗的房间里，木腿踏过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声，穆迪一屁股坐在了看起来随时会塌掉的躺椅上，有些艰难地拔掉了自己的假腿，招呼随后而来的艾莎。
“坐吧，如果你不介意我握着自己的魔杖的话。”他把假腿放在了自己的旁边。
他还是这么不信任旁人，即便是当了他的学生十五年的艾莎。
艾莎在穆迪的对面坐了下来，把自己的魔杖放在了离自己半臂远的桌子上。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对吗？”穆迪说，眼睛盯着艾莎放在旁边的魔杖。
教了十五年的学生，尽管他一直不满意艾莎的唯唯诺诺和神经质，也不得不承认她惊人的魔咒天赋和处事的谨慎完美。
“是的，老师。”艾莎说。
“然后你也打算不跟我说对吗，尽管你知道我是一定要逼你说的。”
“……是的。”
穆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了魔杖:“摄魂取念！”
魔咒像是钻进人大脑的毒蛇，吐着信子咬住那些大脑主人不愿意显示的部分。
然后穆迪就看见了年少时候的艾莎，只有一丁点大，穿着粉红色的小斗篷，坐在草地上哭得双眼通红。
“梅林啊，你再哭爸妈又要来训我了。”一旁比艾莎稍大一点的女孩手里举着飞天扫帚，无奈地蹲到艾莎前面，哄道，“勇敢一点，艾莎，不过是从飞天扫帚上往下摔了一下，你这样是没办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格兰芬多的。”
艾莎突然就不哭了，她吸着鼻子，抽抽搭搭地放下手，看着莉莎，小心翼翼地问:“那我……那我不哭了，可以做一个格兰芬多吗？”
“感谢梅林你不哭了！”莉莎激动地抱住了自己的妹妹，“当然，我亲爱的艾莎，你是最棒的格兰芬多。”
然后，在霍格沃兹那个熟悉的礼堂，沐浴着万丈星光地穹顶之下，稍微大一点艾莎畏畏缩缩戴上了破破烂烂的分院帽。
“哈，又一个恩威斯特！”分院帽叫了起来。
艾莎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你……知道我？”
“当然！我当然知道！”分院帽骄傲地抬高头，“几乎所有的恩威斯特我都给他们分过院，哦，那些事情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你的姐姐，父母，祖父母，毫无疑问，他们都是优秀的格兰芬多，热情勇敢，像是燃烧的火焰！”
艾莎看起来很高兴:“那我也能去格兰芬多吗？”
分院帽沉默了一会，然后低下声音，平静而抱歉道:“哦……你知道的，孩子，凡事没有绝对。虽然你的家人们几乎都是很优秀的格兰芬多，这使得格兰芬多成为了恩威斯特的传统，但是这个传统恐怕要从你这里打破了，很显然，你更适合拉文克劳。”
艾莎低着头，小小的手攥着自己坐的椅子边缘，骨节苍白。
“每个学院都有它的特点，一点也没有好坏之分，孩子。”分院帽以一个长者的角度循循善导，“并不是你没有资格成为格兰芬多，而是比起格兰芬多，你更适合拉文克劳而已。你很优秀，孩子，你的内心蕴藏着巨大的勇气，相信我，你会比你的姐姐更优秀的。”
在分院帽一声响亮的“拉文克劳”中，艾莎放下帽子几乎是哭着小跑去了拉文克劳的长桌，过于兴奋而没有看见小艾莎红眼眶的前辈欢呼着拍着手对艾莎道:“嗨，瞧瞧，我们撬了格兰芬多的人。”说着，他侧过头去对旁边的人说道，“多尼尔因为布莱克进了格兰芬多跟我得意了一年，说自己学院撬了斯莱特林的人，现在我也能跟他炫了。”
艾莎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朝着格兰芬多的桌子望过去，然后就看见了一脸不敢置信的她的姐姐，还有不远处优雅地喝着南瓜汁的男孩。
他拥有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和潇洒不羁的气质，谈笑之间可以看出叛逆之间带着的良好修养。
她想起她第一次从自家姐姐拍的相册里看见这个男孩的时候，她姐姐对她的评价。
布莱克家优雅又幼稚的令人讨厌的小狼崽子。
“可是他真好看。”艾莎抱着相册说。
“只有脸能看。”莉莎客观评价道。
那张西里斯的照片，后来被艾莎偷偷贴在了自己的床头，被莉莎发现了以后她简直要疯了。
“梅林啊，艾莎喜欢上了布莱克家的小狼崽子。”莉莎拿着照片尖叫着跑到了客厅，“格瑞斯，你的小女儿喜欢上了布莱克家的小狼崽子！”
格瑞斯，恩威斯特家的男主人从预言家日报后面伸出了自己的头:“什么，布莱克？他家有两个小崽子，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大的那个，西里斯布莱克！”
“我看看。”恩威斯特家女主人维拉妮卡从厨房里出来，结过莉莎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赞许道，“挺帅的。”
“哦，我的小艾莎。”格瑞斯看起来很难过，“小时候明明说要嫁给爸爸的。”
“玩笑话你也当真，亲爱的。”维拉妮卡说。
“格瑞斯，对方可是布莱克！”莉莎不敢相信格瑞斯这么淡定。
“哦，我听到了，布莱克，并且是一个格兰芬多的布莱克。”格瑞斯继续把头埋在自己的报纸后面，“还有，莉莎，要叫爸爸。”
“布莱克怎么了？”身为麻瓜的维拉妮卡不知所以然。
“没什么，亲爱的维拉。”红着脸躲在门口的艾莎就这样听见格瑞斯一字一句地郑重说道，“布莱克和混血纯血还有泥巴种一样，都是你没必要理解的魔法界的人们无聊的偏见而已。”
穆迪猛得被反应过来的艾莎的大脑封闭术隔绝了起来，不得不放下了自己的魔杖。
“反应还不够快，艾莎。”穆迪平静地看着喘着粗气的艾莎，“今天是我这样做，如果是别人，你的秘密，你费尽心思藏起来的人就会全部暴露。”
就会全部暴露……
艾莎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一下一下猛烈击打着她脆弱的皮肤，这让她眼睛里泛起了血丝，有些要发狂。
她掏出怀里斯内普之前给的药，颤抖着拔掉塞子给自己灌了下去，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我要怎么做。”她冷静了一会，问道。
九又四分之三的站台上，所有的学生都在依依不舍地惜别，准备从火车上下来投向自己父母的怀抱，开始快乐的暑假。
所有的学生，当然也包括哈利波特。唯一不同的是，他并没有迎接他的亲人。
其实是有的，因为艾莎正牵着黑色的大狗站在站台上，看着哈利给罗恩和赫敏递纸条。
“这叫电话号码。”他把羊皮纸一撕为二，分别递给两人，“去年夏天，我对你爸爸说过怎样使用电话，他会明白的。往德思礼家给我打电话，好吗整整两个月只跟达力说话，我可受不了。”
“你姨妈和姨父听了你今年做的这些事情之后，”赫敏说，这时他们下了火车，加入拥挤的人流，慢慢向那道被施了魔法的隔墙走去，“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是吗”
“骄傲？”哈利说，“难道你糊涂了吗他们如果听说我好多次都差点死掉，却居然都死里逃生了，他们肯定会气坏了的。”
然后他们就要一起穿过那道施了魔法的墙壁，却被艾莎伸手拦了下来。
“哈利波特。”艾莎僵硬着说道，“我们能聊聊吗？”
赫敏警觉地挡在哈利面前，对着艾莎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艾莎冷冰冰看着赫敏。
黑色的大狗不满地叫了一声。
“你这样看起来就像一个斯内普，艾莎。”前来接孩子的韦斯莱先生忍不住说道，“吓唬孩子是不好的。”
“哦，亚瑟。”艾莎有些绷不住了，垂下肩膀呼了口气，“我可不想当一个溺爱救世主的白痴。”
大黑狗听出了艾莎的指桑骂槐，忍不住张口咬住了她的袍子。
“好吧好吧。”艾莎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袍子，妥协道，“哈利波特，暑假你愿意来我家住一段时间吗？”
刚刚还在因为自己要回德思礼家而懊恼不已的哈利立刻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他问，有些手忙脚乱，“我是说，我以为你讨厌我？”
“不是以为，事实就是。”艾莎毫不掩饰，“不过我想你会愿意来住一段时间，见见你父亲的老朋友。”
见亚瑟看着自己，艾莎不得不胡诌道:“刚好莱姆斯最近要来我家住一段时间，我猜他很想见你。”
哈利正在犹豫，不过看得出来他被“父亲的老朋友”这个词给劝服了。
“如果你愿意，用猫头鹰给我写信，下周一我会拜访德思礼家，把你接过来。”艾莎说。
回去的路上，大黑狗一直很高兴的样子，回到家的一瞬间，西里斯变回人形，第一时间跑到楼上去打扫房间，仿佛明天哈利就会来了一样。
艾莎有点后悔要把哈利接过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艾莎正常去魔法部报道上班，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经过审讯被无罪释放的克里斯脸色苍白了好几天，艾莎心里内疚因此帮他多分担了一些工作。
“谢谢艾莎。”克里斯十分感谢，“谢谢梅林，你守在外面从来没有去里面，不然你也要被抓起来询问。”
到了约定的周一，艾莎带着她的大黑狗去了女贞路，敲开了德思礼家的门。
弗农，那个有着巨大的啤酒肚的肥胖男人警惕地看着艾莎，表情像是看见了一个神经病。
艾莎目光穿过男人看见了站在后面的哈利。
“波特。”艾莎问，“我看起来很奇怪吗？”
“哦……”哈利看着戴着睡帽，上半身穿着男士西装，下半身穿着小长裙的艾莎支支吾吾了半天，“还好……我是说……可能有一点点怪。”
“麻瓜的衣服太多了，我没法选，不过我觉得这裙子不错。”
弗农脸色铁青:“我们不认识你，这位女士，你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
哈利立刻解释:“就是叫奥罗，麻瓜世界的奥罗叫做警察。”
“那可以不用叫了，我就是警察。”艾莎举起了自己的魔杖，一挥手把弗农扔到了沙发上，随后变出了一把扶手椅坐了下来，“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我想把哈利波特带去我家住几个礼拜。”
“我！不！许！”弗农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立刻尖叫起来，“这房子不欢迎你们这些疯子，我真不敢相信政府怎么会请你这样的人做警察，滚出……”
弗农说话说到一半，嘴突然上下唇贴合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哈利发誓自己没有看见艾莎用魔杖。
“我都说了我们要谈谈，我希望是冷静的谈话，而不是我单方面听着一头聒噪的公猪瞎哼哼。”说着她变出了一套茶具，给哈利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
哈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罗恩一直说艾莎像斯内普了，在这一刻他确实仿佛看见了油腻腻的老蝙蝠板着他那苍白的脸，用抑扬顿挫的声音一句一句地讽刺人。
弗农敬畏地看着浮在半空中的茶壶和茶具。艾莎注意到了他在看，故意挥手让杯子停在了他的周围。
“如果愿意的话，要来一杯吗？”
弗农立刻扭着肥胖的身子后退，仿佛碰一下那个杯子就会让他立刻死去一样。
“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喝不了。”她拿回杯子很遗憾地自己喝了口，尽管茶杯本来就只有两个，根本没有弗农的份。
哈利看起来很高兴。
“当然，我只是接过去住一两个礼拜而已，很快就会送回来的，不过之后我希望波特能一个礼拜给我写一次信，如果我没有接到信……”她看了弗农紫色的脸一眼，“怕是你还能再有幸喝上我的一杯茶。”
大狗欢快地叫了一声。
哈利把他的大包小包从楼梯间里搬出来，艾莎挥了挥魔杖把它们先行送回了家，举着魔杖把弗农黏在沙发上，接着带着哈利和自己的黑狗幻影移形回了莫尼尔街。
第一次幻影移形的哈利有些不适应，脸色惨白惨白的。
“我也许该给德思礼家壁炉连个飞路网？”艾莎提议。
“他们会把壁炉都封起来的。”哈利想了想，又补充道，“说不定还会干脆搬家。”
艾莎打开了自己家的门，薇薇安欢天喜地迎了上来——她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了恩威斯特家的家养小精灵，艾莎雇佣了她。
薇薇安看见哈利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梅林啊，哈利波特，伟大的哈利波特！”
“薇薇安，安静点。”艾莎关上了门。
“很抱歉，女士。”薇薇安垂下了自己的耳朵。
哈利笑着看着艾莎和薇薇安，突然觉得自己不怎么讨厌眼前的人了。
等艾莎一关上门，黑狗就挣脱绳子率先跑到了桌子旁边。
哈利看了黑狗一眼，没有多在意。
“波特。”艾莎一挥魔杖，换掉了自己身上滑稽的衣服，抖了抖自己的墨绿色斗篷，随后斟酌着开口，“你知道你有一个教父么？”
哈利呆在了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教父？”
“是的，曾经和你的父亲是好朋友的一群人里，有一位是你的教父，我想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薇薇安端上了晚饭的烤火鸡姜糖饼，还有三人份的培根鸡蛋，艾莎把一杯黄油啤酒推到了哈利面前。
“他叫做……西里斯·布莱克。”
哈利猛的想起了放暑假之前的预言家日报上登出来的东西。
“你是说那个炸了一条街杀了很多麻瓜的逃犯？”
“那是诽谤，诽谤！！”已经变回人形的西里斯在哈利身后嘶吼着，吓得他一个趔趄摔到了桌子底下。
“西里斯。”艾莎皱起了眉头。
西里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及时收住了情绪。
“抱歉。”他的神情看起来不太好。
哈利已经觉得自己像是进了一个贼窝。
“波特，他是你的教父，你的亲人。”艾莎看着坐在地上的哈利，语气第一次这么温柔，“他一直很关心你，很想见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