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的将军》一团的阿濘

5、第五章

　　元成二十二年末，齐国联周边四国攻打燕国北疆，唯有燕国将小公主下嫁齐国摄政王方可化解战事。
　　禾绿坐在园中的秋千上，随着风轻轻晃动，恬静怡然，时光静好。
　　燕帝站在远处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嘴边那一抹浅笑，他着实，不愿让它消散。
　　禾绿偏头，望见燕帝，轻声唤道：“父皇。”
　　燕帝背手走上前，摸了摸禾绿的头，“可用过午膳了？”
　　“嗯。”禾绿乖巧的点头，坐正身子，燕帝便抬手轻轻推动秋千。
　　园中沉静，仅有几声鸟鸣。许久才传来禾绿轻浅的话语：“父皇，人皆道，保家卫国，乃是男子之事。”说到这，她轻笑了一声，“他们，怕是未曾想过，会有我的出现吧。”
　　燕帝推着秋千的手停了下来，一时间，心中酸涩。
　　他看到，他最珍爱的小女儿回头，巧倩兮笑。
　　那明亮的笑容，暖如这世间安好，无灾无难。
　　她道：“父皇，绿儿……锦瑟公主，很厉害的，对吗？”
　　是啊……
　　良久，偌大的御花园仅有九五之尊留下的一声叹息，随着女子清美的笑，消散在这花间，不再出现。

　　七月夜，皎月悬空。
　　老太监急匆匆的步入承玄殿，燕帝背立于殿中，老太监弯下腰道：“陛下，锦瑟公主带着侍女夜出宫了。”
　　“去的何处？”
　　“回陛下，公主去的乃是段将军府。”
　　燕帝才抬手抚了抚身前的画，女子明眸皓齿，依稀带着禾绿的眉目，许久，他才道：“让她去吧。”
　　夜半时分，街道寂静，唯有空中明月照亮道路。
　　一粉衣女子轻轻扣响将军府的门，门被推开，露出一张警惕的脸，粉衣女子轻声道：“锦瑟公主要见段三公子，烦请小哥通报，莫要声张。”
　　看门男子偏头望了眼站在石阶上垂眼不语的女子，惊慌的点头，推开门，匆匆朝府内跑去。
　　许久，禾绿眼前出现一双勾着金丝的长靴，是她送给她的小将军的。
　　禾绿抬头，便望见段臣穆一身白底银纹长袍，好不俊美，她笑，“小将军，可否赏个脸，同小女子赏赏月？”
　　禾绿一身白色衣裙墨色长发及腰，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段臣穆无声的跟在她身后，始终是两步距离远。
　　禾绿在河边停下，仰头望着悬于夜空的皎月，“月亮，可真圆。”
　　“嗯。”段臣穆也仰头看着。
　　禾绿低下头，看着黝黑的河水，眼前似乎尚可望见七岁那年见到的满河的灯火，还有少年清俊的侧脸。
　　“小将军，燕国……也不知，还能昌盛多时。而我，却是无法同你成亲了。”
　　禾绿笑了笑，回身看着段臣穆沉静的双眸说：“小将军，我是一国的公主，父兄护我在这国中无忧，如今家国有难，只需一个我，便可化解，你道，我是该做还是不该？”禾绿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段臣穆的只言片语，上前几步，张开双臂缓缓抱住他，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便是满心的安然。
　　“小将军，我很爱你，真的，非常非常爱你，我也只爱你。”
　　段臣穆垂在身侧的双手，许久才缓缓抬起，慢慢拥住她，而后缓缓收紧。
　　禾绿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喃：“你回去，你走吧。你回去，你走。”温柔，固执，无法拒绝的语气。
　　禾绿走的时候，没有回头，一直都没有，但是，她知道，他一直在，在她身后，守护她，陪伴她。所以，没有关系的，臣穆，真的，就这一回，你无法守护我，也没关系的。

　　可是，他还是守住了她。

　　禾绿看着满园的繁花，眼中蓄满的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走的那一天，天气极好，那是禾绿第一次看他穿将军的暗红铠甲，他身材高大，面容清俊，好看极了。
　　禾绿听着他扬声道：“点兵！”
　　沙场点兵，此次点的，是死士。
　　禾绿摸了摸身侧的玉佩，取下，放入他的手心，笑着对他说：“将军，我唤你十二年的将军，这最后一年，你方才当了将军。”
　　禾绿伸手取下他腰间的玉佩，握在手中，“将军，你沙场点兵十二年，我便等了你十二年。如今我已十九了，此战一过，无论你是否凯旋，只要归来。将军，你娶我可好？”
　　“好。”
　　将军远去，百万大军过长楼。
　　满城花开，耳畔全是欢声，禾绿低头抚着玉佩，她笑，将军，我会等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