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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遇见晴明之后,清川沙耶心里稳了大半,也有了心思来谴责安倍晴明的调笑,他的脸还是红兮兮的,语气颤抖:“你才是美人呢!”

      长时间奔跑加上精神紧绷,清川沙耶的眼角有些泛红,一眼瞪过去没有一丝震慑力,反倒勾起几抹风情,瞪得安倍晴明不由心神一荡,险些失了神,暗念:美人毒药,饮者甘愿,古人诚不欺我也!

      天色暗沉,隐隐的风声在远处穿梭,清川沙耶刚刚死里逃生,这风声又吹出粗大乱舞的诡异藤蔓在地上摩挲的声音,他的心顿时一跳,像小孩子似的紧紧抓住安倍晴明宽大的袖口,也顾不得其他,抬头张望四周,“晴明大人,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实在太过危险了!”

      安倍晴明哗的一下打开绘金的蝙蝠扇,轻巧的画了个手势,不知为何,天上的黑云竟然慢慢散开,露出皎洁明亮的纤纤半月来,这月光虽然比不上之前在山那边时那般明亮,但也确实驱散了不少阴沉之气。清川沙耶早知道安倍晴明在阴阳术上的造诣极高,但也没有想到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清川沙耶只觉得自己好像绑了个不得了的长期饭票。

      淡淡的月光轻柔地散在地上,横七竖八张牙舞爪的树杈看上去竟也有几分美意,宽衣正帽、面带微笑的安倍晴明安抚的摸摸清川沙耶的脑袋,温声道:“不必担心!”

      不知是月色醉人还是人自醉,清川沙耶看着安倍晴明,愣愣得点点头,短短四个字却比无数话语要安他的心。

      蓦然,安倍晴明皱起他好看眉眼,伸手抚上清川沙耶的脸,“嘶!”,清川沙耶忍不住轻呼一声,原来上面在刚刚被灌木刮了几道,红红的血丝凝固在上面,白净和艳红的对比格外鲜明。

      “哦!这个呀!不小心刮到了!不要紧的!”

      清川沙耶不知道怎么,明明安倍晴明还没有说话,但是从他明净的眼睛里,清川沙耶就是看出了安倍晴明不愉快的心情。

      “回去涂点药膏!”

      难得,安倍晴明第一次对清川沙耶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说话。

      清川沙耶二丈摸不着头,一脸茫然,真不知道安倍晴明在气恼什么,不过看在他是自己长期饭票的份上,清川沙耶还是乖乖的点头,“是,晴明大人!”

      古代的山间没有青石板铺就的小道,有的只是一个个被千万人踩出来的高低不平的泥土砖块般的泥土路,更何况这里常年居妖,寻常村民哪里敢来。所以清川沙耶和安倍晴明只能在荒草丛植之间行进。

      在安倍晴明府上养尊处优这么多天,清川沙耶虽然有一个系统加持,再有个妖怪身体,但是也熬不住这苦行僧般的前进。不到半刻就气喘吁吁,身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却是又多又密,咸味的汗水一沾,可疼得清川沙耶直呲牙咧嘴,扭曲脸蛋。

      安倍晴明好笑地看着清川沙耶想叫又怕叫出声引起注意的样子,暗自摇头,看来自己是太过宠溺放纵他了,不然怎么连个小小藤妖都打不过,还连累得满身伤痕。

      清川沙耶身上这身打扮可不是系统出品,而是安倍晴明府上绣娘给缝制的,在路上被各种倒刺叉桠划得不成样子,鞋底倒还好一点,层层软布纳成厚厚的千层底,再套上一层茅草鞋,虽说不和古人的规矩,但是这样的穿法反倒让清川沙耶少受了一点苦,如果不是这样干,只怕此时他的鞋底早被磨得稀巴烂。

      西沙西沙的风声一直在耳边响起,安倍晴明一反常态的没有多言,一路上安安静静的爬到山顶。清川沙耶只顾忍耐疼痛,哪里还顾得到安倍晴明不同以往的神情。

      山顶。

      山顶上出乎意料地静,并没有清川沙耶想象中那么混乱,没有作呕的血腥味,没有凶神恶煞长着獠牙的大妖怪,只一个字——静。

      刚刚还在耳边呼啸的风声像是遇见什么可怕的宿敌一样颤抖离开,在山腰被安倍晴明挥去的黑云又重新聚拢,只是这里更黑,更密,连一丝丝光线都穿透不过。乌七八黑的一片,清川沙耶根本看不见眼前的东西,只觉得自己仿佛在步入世界上最黑最安的地方,哪怕是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胆战心惊的,清川沙耶攥紧了手里的衣料,那是属于安倍晴明的袖子。

      安倍晴明先他一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的笑意早早地消失不见,只有天生微调的唇角还保留着一丝温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已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在平安京的安倍晴明是一个温和的风雅居士,现在的安倍晴明才显露出他作为一个名满平安京时代的大阴阳师的风姿,锐利而又势不可挡,只要你看着他,你就不由自主地臣服,不敢有一丝反抗。

      清川沙耶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安倍晴明,不可避免的心里有点胆颤,他抿抿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放开衣袖,转而牵上安倍晴明的手。安倍晴明顿了一下,反客为主,用力回握,嘴上依旧是平日温和的语气:“不必担心!”

      还是这四个字,清川沙耶的心安稳了些,踮起着脚尖悄悄挪动,慢慢凑近安倍晴明。这黑漆漆的一片还是给清川沙耶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平日对眼睛的严重依赖导致失去视觉时给人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这种恐慌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消灭的。

      黑暗在扩散,安倍晴明第一时间判断出来,之前还能看清身边的清川沙耶,但此刻已经完全融入到黑暗之中了,唯有两人相握的双手还在诉说身边并不孤单。

      清川沙耶简直要晕了,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见过这么刺激的事呀!无论是堪比超级大雾霾的黑漆漆一团,还是啥声音都听不见的破地方,清川沙耶的内心满满的是我氧化钙(联想一下化学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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