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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若只如初见 ...

  •   “王上……”庚辰讶然唤道。
      慕容离收敛神思,“你说那位申屠家主最后落脚于琉璃国,可知是何处?”
      “应该是……”庚辰犹豫了一下方才道,“琉璃国王宫。”
      慕容离轻声一叹,这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纠结缠乱么?
      “你可见过方夜?”
      “未曾,我一路追着执明的兵马到了天权,还未及和方夜汇合。”庚辰如实禀报,“但据属下探查执明应该并未为难方夜。”
      是了,和莫澜探得的消息一样,慕容离轻舒了一口气,“你找个时间,回趟瑶光吧,方夜想必该着急了。”
      “是。”庚辰应下,却犹豫地看了眼慕容离。
      慕容离眼角瞥到这一眼,奇道,“怎么了,为何这么看着本王?”
      庚辰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王上下一步有何对策。”
      慕容离有些莫名其妙,“对策?”
      “王上身陷天权已经多时,不知打算如何脱身,是否需要庚辰从中接应?”
      “……”慕容离愣住了,他……要走么?
      慕容离此刻才意识到,来天权的这数月,他竟然从未想过要逃走……
      “据属下观察,那执明近日已经放松了守卫,他最近忙于朝堂之事,时常不在宫中,实在是天赐良机……”
      “别说了。”
      骤然被打断,庚辰十分诧异,“王上?”
      “此事……我自有打算。”
      庚辰看着慕容离,颇为不解,近日宫中发生的事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他瑶光之王被天权囚于宫中,其间少不得委屈,莫不是王上另有打算……
      “为了瑶光,让王上受累了。”
      慕容离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庚辰所言何意,心底不由得自嘲,难怪执明会怨他了……
      原来他竟是如此这般精于算计的人吗?
      是了,无毒不丈夫,不工于心计,擅于权谋,他如何能立于乱世,如何能搅动风云,如何能撑起一个瑶光。
      “庚辰,你寻个机会到寻幽台来。”
      “是。”
      看着庚辰离去的背影,慕容离的手不自觉地拧住衣袍,他确实可以走,且不说他的武艺不差,现在还有个庚辰可以暗中相助……
      那人近日对他的态度似有松懈,诚如庚辰所言,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他让萧然带兵离开,不就是为了保全瑶光最后的命脉吗?

      “慕容国主好雅兴。”
      慕容离抬头看着眼前缓步而来的人,心道今日这凉亭可真热闹。
      “骆大人。”慕容离颔首致意。
      骆珉看了眼远处离去的内侍,“许久未见国主,国主可还安好。”
      “安好?”慕容离似笑非笑地看着骆珉,“骆大人以为如何呢?”
      骆珉笑笑,并不接话。
      慕容离不欲与之过多交谈,起身便准备离开。
      “慕容国主。”
      慕容离脚步一顿,“这个时辰,骆大人不是应该去上朝吗?”
      骆珉毫不在意地看着周围,悠闲道,“今日陛下提早退朝了,陛下他出宫去学宫了。”
      “既然陛下忙于政务,骆大人也该多加辅佐才是。慕容离告辞了。”
      慕容离略一颔首,负手而去。
      骆珉看着那抹逐渐远去的妃色背影,心道:真是无怪能蛊惑君心了……

      难得的一点明朗心情,在这个早晨被笼上阴云,慕容离回到寻幽台,面带倦色。
      主上一夜未归,阿羽很是担心,一早就在门前张望,远远看慕容离回来了,便匆匆迎过来,“国主可回来了,”待看清慕容神色间的倦怠之意,阿羽关切道,“国主可是身体不适?”
      慕容离淡淡道,“无妨,大概是昨夜没睡好,我回屋休息一下便可。”
      “……”阿羽沉默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怎么办?要关心一下国主吗?可是阿琼说知道了也不能说出来啊,可是国主经历了此等大事,不该关心一下么?国主对他那么好啊!啊!怎么办?这种时候阿琼为什么不在?
      慕容离早已经远去……殊不知背后的小内侍内心已经天人交战了几个回合,着实是纠结的很了。

      是夜,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冬雨,慕容离停下手里的笔,望着窗外寒风凛凛,风雨婆娑中隐隐传来三更更鼓声。
      阿羽已经在一旁打了好一会儿瞌睡了,慕容离停下笔,唤醒阿羽,免了他上夜,允他去休息。
      阿羽耷拉着脑袋打开房门,一股冷气窜进来,登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不少,他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转过头问道,“国主,陛下今晚不来么?”
      慕容离一愣,想着已经打过三更了,“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他也不是每晚都会来的吧,为何竟觉得,他应该来一样。
      连阿羽听了都有些失望似的撇着嘴离开了。
      慕容离想自己是该休息了,可是心底竟然觉得空落落的,今夜怕是又要难眠了……
      他起身取出玉箫,放于嘴边,提气缓缓而出,提指按住箫孔,噗地一声,竟然走音了。
      慕容离自嘲地笑笑,他手腕肿了,按不好音控,这调子若是被那人听了去,该笑话他了。
      “慕容箫师也有这吹箫走调的时候,莫不是箫师心有所念,分神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推门而入的正是玄袍加身,头带乌金帝冠的天下共主。

      执明深夜而归,一入宫门便径直去了寻幽台,刚准备推门,就听见屋中那走调的一声箫音,险些怀疑自己是夜深无月,走错了宫室,忍不住就戏谑了一句。
      慕容离抬头看着他,那双盈盈秋水的眸中,惊讶之色一闪而逝,还有些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惊喜。
      而执明,却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的慕容离,身着妃色长尾绣羽琼的轻纱袍,手持玉箫,坐在矮几旁,如果不是头顶那只束发的品红血玉簪,执明会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中垣未乱,他还是天权的王,眼前这人也还是那个身居兰台要职,代行王令的慕容大人。
      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慕容离,他放下玉箫,起身走到执明身边,将他拉进屋,反手带上了门,一夜清寒尽数被挡在门外。
      “这么晚了,还在下雨,你怎么……唔。”
      慕容离刚欲转身,就被执明拉进怀中。
      执明以手扣住慕容离的下颚,俯身吻住怀中人。
      他想他了,无论之前发生过多少事,无论他们的心隔了几重山,这一刻,执明不得不承认,他很想念慕容离,那个他初见之时的慕容离。
      他知道他一定受了不少苦才能走到他面前,所以,他想给他一世的富足安稳,他想将他一辈子护在怀中。
      舌尖轻舐过薄而微凉的唇,柔情蜜怜,仿若在诉说着传世的情话,而后轻车熟路地窜进那温热湿软的狭窄领域,挑弄那羞涩闪躲的软嫩。
      “阿离……”
      唇齿间的呢喃软语最是蛊惑人心。
      蛊惑了慕容离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柔,他抬手反拥住了执明,或许在看到这件衣服,那只血玉簪时,他就想这样抱着他了。
      他于他,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
      只是的这样的回应,已足够令执明的一颗心为之深深一动。
      随之而来的是更忘情的吻吮,错乱呼吸在寂静的寝间回荡着,霸道的舌无视那羞涩闪躲的小东西,将它卷入口中,反复含吮,强硬却又满含柔情。
      慕容离地第一次觉得一颗心都被搅乱了。
      唇齿纠缠间,执明抚上了慕容离发簪,轻轻一抽,冠落发散,那人的一头青丝倾泻而下。
      从他的唇上移开,执明抬手抚上慕容离脸,看着眼前青丝覆肩,粉唇欲滴的人,执明忍不住再次吻上了慕容离,轻啮他的薄唇,逗弄口中温软,他的唇,他的人,他的心,胜过世间任何醉人的琼酿。
      两唇相依间,是执明充满眷恋的呢喃,“冬寒夜冷,阿离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慕容离眸光微烁,微微别开头,轻声道,“冬寒夜冷,你怎么还来?”
      执明心下了然,不禁莞尔,拉起怀中人的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
      慕容离不解地看着执明,待明白过来时,便是会心一笑,落于那人眼眸,便是绝世无双。

      执明拉着慕容离,让他坐在榻上,而后拉起慕容离的手细细观察,不悦道,“为何没上药?阿羽是怎么照顾你的?”
      “不是什么大事,过几日就好了。”慕容离好笑,这点伤比起昔年练武所受的伤真的不算什么。
      执明不满,拉起那双手时却仍是放轻了动作,将瓷瓶打开倒了药油在掌心,而后双手交握,搓热了再覆于慕容离手上。
      慕容离心头蓦地一酸,这不是执明第一次对他温柔,对他好,可此情此景实在太过于似曾相识。
      那般的细致妥帖,小心温柔,竟然像极了那个人……
      连那一点因担忧而生的不快都很像。

      那年慕容离十岁,瑶光的冬天也和天权一样,寒雨霏霏。
      授他武艺的师父是瑶光的客卿,剑术卓绝,但为人也是出了名的严厉,脾气更是古怪得很。
      一套剑法,光是步法就对应着两仪、四象更兼八卦,移形换步,少不得就会把自己绊倒。
      他练剑时,师父总不许旁人来打扰,但他知道苑子的一角,总会有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在偷偷观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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