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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喃喃 ...

  •   “齐淼,我喝多了,可以马上来接我吗?”
      听到江蓓那带着酒气的声音,我有些吃惊,听出话中带有恳求的成分,我意识情况有些不对,便立马停下手边的试卷,跑进家里的车库,开车出来。
      车速很快,一会就到了江蓓所在的饭店。我从江蓓那儿得知今天晚上江蓓它们高三年级组要在此举行高考庆功宴,校领导也要参加。学校那些稍微掌权的人是什么货色我或多或少是清楚的,所以很快找到了它们所在的单间。
      被四面屏风隔开的格子间里,烟雾缭乱,烟酒气息溢满了本就狭窄的空间,与屏风上山水画的清秀风格极不相称。我刚一进去,便被这味道给呛着了,说实话我讨厌这里。但看到正在被一群中年男人劝酒的江蓓,我疾步走到她身边,抓起了她的手,这时我看着她,知道她真的是很累了。
      “你来了。”她看着我,笑容淡淡的,眼神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嗯,我们回家吧。”拿起她的包,慢慢将她扶起来,她身子有些虚了,微微靠在了我的身上。和其它老师领导打过招呼,我和她便逃离了这个烟雾缭绕的空间。
      已经晚上十点了,夏日的晚风吹得凉凉的,不小心就会感冒。车开了不到一半路程,身体有了凉意,我才意识到。便将车停了下来,把自己出来时身上穿的外套脱掉披到江蓓的身上,她似乎也刚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并未拒绝我,只是睡眼惺忪地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我,这一切我都感觉得到,只是并未扭头看她。
      “干嘛要开敞篷跑车出来,快冻死了,你不是一向戒奢从简的嘛?”
      “快。”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嘴角微翘。
      “是为了快点接我吗?”
      “嗯。”
      “你没驾照还敢开车,你不怕警察把你关局子里啊?”
      “不怕。”
      她似乎酒劲上来了,平常的她是很严肃矜持的。
      “那里就你一个女老师,别的女老师呢?”我问她。
      “被她们老公接走了!”她说这话时惨淡一笑,我偷偷瞄了她一眼。
      而她的老公呢,也就是我的亲哥哥,此时也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床上风流。
      “我接你。”我淡淡地回了句。
      “你是我老公吗?”
      “不是。”
      “那你是谁?”
      “你老公的妹妹。”
      “呵呵。”
      她望着正在开车的我的侧脸,眼神淡淡地,却意味深长。
      “齐淼,你真的是很漂亮,也很帅,怪不得你们年级那个小姑娘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扰乱了我宁稳的心绪,但表面仍装作淡定平静。
      “是吗?你也很漂亮。”
      “你真会说话,没少讨那个女孩子欢心吧!”我知道她笑了,笑魇如花的那种笑。
      这句话如冰箭般刺中我,激起我心中压抑的火,我的脸色顿时显得特别难看。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便不再作声,我们俩便保持沉默的局面,直到下了车。

      到了家,房子里的灯依然还亮着,那是刘姨为我们留的灯。
      这座房子很大,是位于市中心的别墅。但实际上只住了我和江蓓,还有刘姨三个人。当然,还有一个稀客,我的哥哥。刘姨是我们家的保姆,睡在一楼,我和江蓓在二楼,她睡在她和哥哥结婚时的婚房,面积很大,有一张大床,装饰不再像五年前那般奢华讲究,经过她的改造,多了几分清新淡雅,一面淡粉色纱帘后面是一扇大窗,透过玻璃,可以迎接日光的照射。而我卧室的装饰则更为简单和单调,一张床,一张供学习看书的桌子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柜子。我和江蓓卧室的唯一的共同之处是都有一个阳台,我闲来无聊之际,便夜晚在阳台上用天文望远镜观看星宿。有时,会碰上她也在她的阳台上,但都是互相沉默不语。其实,自从她嫁入我家以来,我已经和她保持这样沉默的状态已经五年了,这似乎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我一手扶着她,一边开门,或许是听到了门的动静,刘姨赶紧来帮我们开了门,她急着要搀扶江蓓,我告诉刘姨不用了,时间不早,我让刘姨赶快去休息。我便搀扶着江蓓上了二楼,把她送进她的卧室。她身上酒气很重,但我知道她还清醒着。
      “要不要先躺下休息?”我轻声询问她。
      ”不要。”她竟伸出双手围上了我的脖子,脸贴着我的肩。
      这是平日里大方严谨的江老师从来不会做的,我有些意外。但身为每天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人,清楚地知道她的生活有多么不易,摊上个风流成性的老公,和不太和谐的家庭,她无可奈何,又无法逃脱。
      我身为一个喜欢同性的女生,对她这样的漂亮坚强的女人不可能不关注,只是从未显露。
      “寂寞了?”我伸出双手,抱住了她的腰。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问题。
      “嗯。”她对我抱有些许吃惊,腰动了一下,但又紧紧地贴着我。
      “我不是男人,没办法帮你解决。”
      她抬眼看了我一下。
      “你要么是沉默寡言,要么是语出惊人,你就这么坏?”
      “不坏。”
      “我看你就是坏,深藏不露的,今天怎么沉不住气,和我说这么多话。”
      “你寂寞了,我来和你说说话,人总是想要陪伴的。”
      她抬起头,望着我,眼圈红红的。身体依然紧紧贴着我。
      “你干嘛抱着我,看上我了?”
      “有待考虑。”
      “我可比不上那些小女生,青春貌美,我老了。”
      “你很漂亮。”
      “呵呵,你嘴真甜。”
      “我就是老了,你哥不要我了。”
      “你很漂亮。”
      “你骗人,根本不漂亮。”
      “你很漂亮。”
      “不漂亮。”
      “漂亮。”
      ……………………

      她一会儿笑一会儿流泪,我和她喃喃说着话,后来她渐渐睡着了,我便帮她安顿好,回房,收起桌上做了一半的试卷,然后上床休息。
      月亮高悬于夜空,澄亮宁静,正如我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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