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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秦策是武将,虽然也曾是当今天子的伴读,但骨子里仍是个粗人,做不来忍气吞声的样子。
      尤其他还是当朝大将军,除了皇上,他也没有必要对谁一再忍让。
      是以一回到将军府,曲容几乎是被秦策一把扔在了地上。
      除了战场对敌,还没谁能随随便便伤他的,虽然只是小伤,但这种伤更丢脸面!被抓出几道口子,说出去像什么话!
      反观曲容倒是淡然,即便被狠狠地仍在地上,都没有发出一点痛呼,只是用力撑着门使了劲儿站起来,冲着秦策冷笑两声。
      这些尖刻的文人!
      秦策被他那一笑气的不轻,怒睁着眼睛恶狠狠的瞧着他,如同一头被惹怒了的狮子,差点就想要动手揍他。
      这种臭脾气,合该被皇上罚!
      只是他一届武将,怎么都不能跟一个文弱书生动手,会被人嘲笑恃强凌弱。何况朝上那些上了点年纪的老学究他心中还没点数么,迂腐、清高、刻薄。
      反正文人在他眼里都是这么些秉性。
      不过这人——长的着实清俊。文人该有的风骨傲气,他一分不少,只是身上却没有很浓的书卷味,反倒是一身的药香。
      药香?
      秦策一怔,看着曲容兀自扶着窗沿缓步往椅子边走,每一步踏下都显得无比僵硬,背影瘦削,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心口猛地跳了跳。
      莫不是个病秧子!这一摔可别摔出个好歹来!
      且不说殴打朝廷命官,单单就说他一个武将对这么个病秧子动手,军营里那帮弟兄都该笑死他了!
      秦策咬咬牙,木着脸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了曲容的手臂往怀中带。
      曲容脾性太犟,眼见着要倒进秦策怀里,竟然扭了腰拼着摔断一条手臂的风险,硬是挣扎着向前摔过去,以右手手肘支在了地面上。
      秦策的面色彻底黑了。
      他知道文人清高,不屑于与他这样的粗人为伍,可这已经受了伤走路都走不稳的人就不能把他那些清高暂且放一放!脑袋怎么这么不清楚!
      秦策气的不行,又不好随手把这人丢在这儿,使了蛮力一把拽起曲容把他丢到了榻上。
      曲容被这么一丢,额头磕在了床头的柱子上,左臂也一阵生疼。
      好了,今日大将军的接风宴,他是彻底不用出现了。曲容晕了晕,一头栽在了枕上。
      秦策只是一时气急,没真想对曲容动手。可他这一摔力气使的大了,普通人尚且受不住,何况是曲容这瘦弱的身子骨。
      见着他被自己砸晕过去,秦策僵了僵,猛地捶了自己一拳,连忙跑出去扯着嗓子喊苏阳。
      谋杀朝廷命官,这罪名他可担不起。
      何况他的本意是帮人,怎么现在竟快要把人弄死了?
      秦策懊恼不已,见苏阳来了急忙拉他去看曲容。
      苏阳的父亲为当今太医院院首,他本也应该就在宫中当一名御医。但男儿心中自有丘壑,他也有自己的抱负。上不得战场,便偷偷摸进军营当了名军医,跟着秦策在外呆了三年。
      只是不论他在军中住了多久,终究要比那些粗人心思细腻一些,走进门一瞧见曲容,心中便有了些想法。
      从宫中带回来的,模样清俊身体孱弱,手指修长,指尖有薄茧。身上带有很浓重的药味儿,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
      苏阳皱了眉看向秦策。
      秦策以为他想指责自己随便对一个文弱书生动手,连忙开口解释。“我没打他,就是把他放床上的时候没注意力道,磕着了。”说着,秦策还把曲容摆好,让他好好的躺着。
      “策哥,你可知他是谁就往将军府带?”
      秦策对宫里那些事所知不多,为人也仗义,但凡看得上眼的人,即便只是萍水相逢也乐意帮一把。
      “不知道,皇上让我带回来的。哪知道他这脾气犟得跟头牛似的!”
      苏阳气结。也只有他,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敢随意往家里带!
      秦策见苏阳站着不动,伸手拉了一把他的衣袖。“站着干什么呢!让你来给人治病的!”
      苏阳又看了眼曲容,将他的身份猜出了八九分,冷笑一声坐过去把脉。
      秦策被他那冷笑笑得毛骨悚然,愤愤然敲了下他的头。“好歹也是军医,别把那些文人的调调学来。”
      苏阳撇嘴,漫不经心的把脉。“策哥你放心吧,这人轻易死不了。你应该也听过吧,祸害遗千年。”
      “怎么说句话还阴阳怪调的!”
      苏阳不答这话,似乎很不愿意医治他,语调都很懒散。“没什么大病,身体底子不好罢了。磕磕碰碰的有什么。”
      说着,苏阳捏了捏曲容的左臂,也不知会一声,猛地发力把他脱臼了的左臂接了上去。
      曲容本来被磕晕了,这么一折腾,猛地疼醒过来,咬着牙竟是硬生生忍了一声都没吭,让存了心要听他惨叫的苏阳有些悻悻。
      此等骨气,连秦策都不得不佩服。
      “行了,没有大碍。”苏阳收回手,瞧一眼秦策,斜着眼睨了一眼曲容,忍了忍,终究还是多嘴嗤笑道,“有这等骨气,怎生还要去做那种勾当!”
      秦策听了这话,狠狠地拍了一把苏阳的头。“开药去。”
      苏阳也不反驳,瞪了曲容一眼便走了,药方都不愿意开。
      此等腌臜之人,碰一下都让他觉得肮脏。
      秦策骂了苏阳两句,心中又觉得疑惑。苏阳的脾气不算糟糕,在营中从不曾对谁这样过,这人是怎么就惹到他了?
      曲容自然不曾招惹过苏阳,大概只是因苏阳看不惯他这样的人罢了。
      方才苏阳那种眼神,这些日子以来他再熟悉不过。
      只是——曲容抬头看入秦策眼中,那深沉的眸色中,没有鄙夷,没有欲望,只暗含着一些他早已舍弃的神采。
      他知道这世间总有那么些人,如他当初一般,意气风发满腔热血。
      他习惯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却无法从秦策身上看出一分恶意。
      秦策,待你知道我的身份,看我的眼神定然比苏阳嫌恶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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