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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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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时光太过久远,洛迦本生的记忆力又不大好的缘故,十岁前的世界对于洛迦而言都是一片空白。而他之所以把十岁这一年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在这一年他遇见了,遇见了自此改变他人生的人。
这个人就是席盛安。
在遇见他之前,洛迦隐隐约约有印象的,是颠沛流离的生活。
无论时代怎么进步,社会最黑暗的一个角落依然会存在。在那里,洛迦的人生尽是一片昏暗。
暴力,嗜血,颓靡,充斥着那里的每一个罅隙,不被期待的新生与悄然无声的消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ABO三种人种的差异也被放得无限小,甚至是世人本会羡慕嫉妒的美貌,也完全没有人在意。
这里只要有拳头,只要能活下去就足够了。
洛迦每天的生活也无非是死死地守住好不容易抢到的劣质营养剂,在肚子饿到反胃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吮上那么一口。
就在洛迦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时,一件让帝国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这个犯罪和黑暗集一生的地方,没有一个帝国人愿意倾注太多的目光,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会容许这个地方被敌军占为己有。而敌军,也自然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突破口。
于是,趁着帝国皇室唯一的继承人离奇失踪,整个帝国方寸大乱的间隙,帝国最大的敌人联盟联合了这个黑暗地方的势力,向帝国发起了最猛烈的进攻。
饶是洛迦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可那模糊的肉块与飞溅到脸上的滚烫鲜血,还是不可避免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尤其是见到昔日总会关照自己的酒馆老板被活生生碾成肉酱之后。
洛迦不可避免地痛哭,尖叫。
他的声音很快就吸引来了敌军,再加上他没有隐匿自己的位置,敌军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他的位置。
不过就算敌军发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后,他们却没有半点手软的意思,反倒是举起了粒子枪对准了洛迦。
粒子枪的枪口距离洛迦的脑袋只有不到一米。在这个距离开枪,不说射中要害,只要稍稍擦到洛迦的身体都可以让他整个在顷刻间炸成一节一节的肉段。
意识到这一点后,洛迦整个人都是绝望的。
他快速地打量着四周,试图找到能够殊死一搏的武器。可他毕竟是个孩子,脸上藏不住东西,只一眼,就被敌军看了个透彻。
不过,没等看穿一切而被激怒的敌军冲上来,一个敌军的军官就拨开了人群,向洛迦走了过来。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在军队憋得久了,除了下面那玩意儿憋出了毛病,是不是连鼻子都不好使了!就这么粗暴地对待珍贵的Omega,不想要小命了吗!”军官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痞子笑。
被这么一点拨,敌军才终于发现洛迦身上有一股被鲜血掩盖了的,淡淡的Omega信息素。不过,这个时候发现了关键,对于洛迦而言更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所有人的眼神一下子变了,泛着绿光,和那些曾经紧盯着洛迦手里的食物的人一模一样。
洛迦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想要逃跑。
可这些很少能见到Omega,又在军营里被关得太久的Alpha们,怎么可能放过洛迦。
那个军官是第一个上前的人。在和洛迦对峙的过程中,他连半点犹豫就把洛迦深思熟虑后准备进攻的方向看穿了。然后,他三下五除二就把洛迦收拾了干净。
在确认洛迦再没有逃脱的能力后,军官伸出手攥住了洛迦的下巴。
在这种地方混迹的人,穿着和打扮自然都是一副脏兮兮的样子。这样的特征,其实并没有在洛迦的身上得到完全的体现。
他的衣服虽然斑斑洞洞,但都一直保持着比较干净的状态。在这些破旧衣服的掩藏下,他的身体白嫩得不像话。再加上他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的气质,就好像一个才走失不久的贵族子弟,仅仅是因为风尘仆仆,才让他的衣物沾染了尘埃。
不过洛迦的头发有点长,盖过了眼睛。再加上他经常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基本上没有人真正看清过洛迦的长相。
被军官拨开头发后,露出真容的洛迦着实让人惊艳了一下。
洛迦长得很好,无论是放在这个小小的黑暗角落,还是放在整个帝国,甚至是联盟中来说。就算他现在还年幼,但从眉眼来说,长开之后的他,只可能比现在还惊艳。
脱俗的气质加上这副出众的长相,与这个黑暗角落格格不入。
比起这些人露出的惊艳表情,军官的表情明显凝重了不少。想到曾经有幸窥探到的绝密任务的一隅,他有过一瞬的惊恐,但很快就被忌惮和迟疑取代了。再后,经过一瞬的挣扎,他的表情又回归了平静,并且选择了顺从自己此刻的欲望。
什么机密,什么任务,什么道德,一切在鲜嫩的未标记的Omega面前都化为了乌有。
罪孽的手伸出了,好似要让原本一尘不染的洛迦也沾染上恶心的、腐烂的味道。
洛迦挣扎,却如同蜉蝣撼树一样,不堪一击。
衣衫褴褛之时,那些想要更进一步的手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全部顿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步一步逼近的脚步声。
在洛迦的眼里,刚刚这群不费多少功夫就制服自己的人已经很厉害了,可现在,他们竟然没有半点挣扎全部被制服……更厉害的人吗……
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象,洛迦不由自主就把自己带入其中了。他感受了更大的惊恐,就像感知到了危险的动物,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可就算如此,他还是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并且铭记究竟是谁将为他短暂的生命草草划下一个句号。
还没看到脚步声主人的模样,脚步声就先一步发生了变奏。
急促,强势,咄咄逼人,直直地逼近他。
洛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不经意地闭上了眼睛。
可料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放在了洛迦的眼睛上,遮挡了他的视线。
洛迦诧异,却被地方掌心传来的温热一怔。
好温暖。
这是洛迦的第一个反应。
“不应该让这些罪孽的东西沾染你的世界。”冷静却让人忍不住心安的话语在洛迦的耳边响起。
对方并不是伏在洛迦耳边说的,可洛迦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春风微微拂面的刹那,带来的轻柔与舒爽。
这样的感觉真好啊,真想一直拥有啊。
洛迦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耳边响起的哀嚎,嗅到的新鲜血液味,一切都像是失重了一般,变得模糊而没有意义。
只有眼前能够感受到这份温热,是真实的,是鲜活的。
这样的一分一秒,都让忍不住想要无限地延长下去,最好是时间就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洛迦心想。
可惜,洛迦虔诚的祷告并没有让上帝听到,等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变淡后,放在洛迦眼上的那只手就移开了。
经历了微微的黑暗后,重新接受阳光的普照。有那么一瞬间,洛迦甚至觉得这样的光明太过刺眼,太过碍事。
不过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刺眼的白光消弭了它的光芒后,世界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洛迦以为映入自己眼帘的,会是一如既往的鲜血横流的世界,却不想在那之前,一张放大的俊颜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如同阳光一般,明朗而真挚的微笑。像是有着让人着迷的魔力,只一眼,洛迦就深深地陷进了那个微笑虚幻出的美好世界。
洛迦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不再是先前那样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而是充满生机的,充满活力的跳,好像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向世人宣告它的存在。
这个时候,耳边又响起了关切的问候:
“你还好吗?”
说话的语气,和先前安抚他的那个,一模一样。
也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说的。
“没……没事。”洛迦被迷得摸不着头脑,有些愣愣地说。
说罢,他竭力露出了一个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最美的笑容。
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洛迦从来没有照过镜子,更没有训练过自己的表情。所以,他自认为最美的笑容,落在了对方的眼里,其实有些惨不忍睹。
不过由于身高差距太过悬殊,洛迦必须仰起头才能露出这个笑容。所以,这么一仰头,一笑,洛迦精致的面容就露了出来,为他难看的笑容增色了不少。
对方见状,愣了一下,眼瞳深处乍然闪现了一分诧异。不过,这很快就被一贯的温和取代了。快得让人没有办法察觉,更别说基本没怎么接触过人的洛迦了。
那时候,他只以为对方也被自己的笑容惊艳到了,并没有看到那背后别有深意的眼神。
为此暗暗高兴的洛迦,直接就询问了对方的名字。
“我是帝国军的一员,席盛安。”对方这么笑着说。
席盛安。
这个名字从对方口中说出的瞬间,就在洛迦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循环起来。他自己也在内心一遍一遍地呢喃着,似乎要把这三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字,深深地铭刻在心底。
因此,洛迦并没有注意到把目光从洛迦身上移开的席盛安,望向了远方,神情凝重。
“不是你……”他默默地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