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此情可待成追忆》苇笑晚亭

6、初见兄长

　　“涵儿”一个比刚才那个野蛮人略显老成的年轻人，从里屋急急走出来，一看他们两个相貌就知道是胞兄弟，听到他急切的音调，还有紧张的眼神里闪着关心和宠爱，我脑中‘？’冒泡样接二连三往上串，这位激动的行为主义者一把抓了我，往怀里塞，
　　“涵儿，我可怜的妹妹，可是连哥哥都不认得了，可恶那出家人，硬是把你孤单单的放那庵里十四载，为兄每日都想着相聚之日”见他眼眶都湿润了，我心一软，稀里糊涂的就被他彻底感动了，这兄妹之情我以前是没有机会体会的，在新社会，提倡一对夫妻一个娃。
　　“哥哥，妹妹也是每天想着一家人能团聚之日”说完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全滴在了这个陌生人的衣衫上，
　　“涵儿，安全回来了就好了，刚才老二定是弄疼你了，不要生你二哥的气，他就是这样的，冷面热心的人，他一进家门，他就急着去园里找你，结果，只有个空枕头放在被子里，他也是担心你安全，明天，皇上要嘉奖册封彭，康二府，所以，这两天街上也会有些不安生”康图家，这个身子的大哥，一个劲地打量我啊，满眼的高兴好不遮掩着，
　　“涵儿，都是大姑娘了，看，谁家小公子有福气能娶了去，哥哥心里可是一万个舍不得”满以为大哥在外面带兵多年，定是个莽撞之人，没想，感情还真是敏感，细腻，哪像康图元，除了凶我，贴心话都没有。正准备来句，那就一直不嫁，陪着家人。该死的野蛮人发话了，
　　“涵儿，额娘着急你都不省人事了，现在刚醒过来，你该去请罪才是。”你不说话，谁还能当你哑巴啊，不过，额娘那么疼我，我心里也是着急啊，刚才又被野蛮人给吓了一大跳，回来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煽情的大哥给骗了好些眼泪，这腿竟有些抖了，白雪真是个乖丫头，看见我脸色不对，忙扶过来，递过茶来，轻拍着我胸口，“小姐，莫急，福晋既然醒过来，现在定是已经知道小姐安全回来了，小姐今儿个累了，歇口气再向福晋问安，可好？”这个家伙，怎么也学着煽情了，眼眶里竟是泪水，溢满了担心，自责。
　　“涵儿，看脸色这么苍白，今个不是闪了神，这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处，福顺，快叫王大夫去，涵儿，先回房梳洗下，看了大夫再请安吧，白雪，扶小姐回房去”
　　又被开了几副药，开心的日子后面总是紧跟着难熬的岁月了，郁闷，自从被发现扮小生出门耍后，家里长了眼的都盯住我住的园子，一天里干些什么都有人时时向额娘，大哥，二哥上报。
　　其实，我本是个爱静的人，只是，在新社会里，老爸老妈嘴里教训的都是，要多出去走走，年轻人要跟上时代潮流。在来去匆匆的大都市里，每天都要和陌生人擦肩而过，所谓缘，所谓份，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让身心沉入遐想之中时从嘴角溜出去的泛泛之词。上了大学人越发浮躁了，偷懒地稍稍看了些林清玄的有感禅经的小说集，倒是想好好的把个禅经念念，可是，看一眼市场上倒卖的盗版品，就不想去翻动书页了，干干净净的东西都让这些脏手给弄污，我看这些，不是要把他们的污秽全粘到手上了，虽说也是个俗物，只是，想着尽量不要再去弄浑了自己。
　　每天都要看两个时辰的诗经，还有些正史，以填补我这些年的空白，“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我自认为我的文言文是很好了，可是遇上这诗经，最早古人抒情集，我也得冥思苦想才能参透其中的意思了，这个语序也是头疼，明明是“顾我”，非写个“我顾”，又不能押韵，又没有对仗，算了，两个时辰过了吧，看看书房还有些好书，来换换口味。书房里禅经也是不少，想来是额娘看的，更多的是古训，史书，注经之类的了，好些还有批注，都是些俊秀的字迹，看来不是阿玛了，阿玛字迹里透着苍劲，这字里含的是用心的深情吧，借鉴批注，我竟顺利的把一章给看完了，那我就挑着有批注的书看吧，也省劲些。
　　“涵儿”人未到，声先至，不是大哥是哪个，“书还可以慢慢看，不要贪多，身子骨刚缓过劲来呢”说完坐在榻上，随手拿起我翻过的书，抬眼看看我，叹气道，“涵儿，你可知这批注是哪个注的”见我一脸再明显不过的茫然，他娓娓道来，“你被抱上山那年，元儿六岁，一手拉着师太衣角，一手拽着门环，哭闹着不让走，说是除非带了他去，后来好说歹说是松开手了，还忿忿的叨咕，他日涵儿还了俗，就是死也要一家人不分开，再后来，元儿长我一般高了，话也少了，回家了也是关在书房里，对着这些个早学得烂熟的书卷不停的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在写批注，原来，他是等着涵儿回来，能省劲点地看这些个书，也是想好好地引导你看些好书。”没等大哥说完，我已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听完，我忍不住抽噎
　　起来，原来我一直错怪了二哥，他不言不语的默默为我做了这许多，那么多他对窗写批注的黄昏，定是在心里数着相聚的日子。
　　咳－咳－，只见宝蓝色的袍子一角掠过门槛，“二哥”我道个万福，止不住地抽噎着，肩膀一直在抖，
　　“涵儿，你这是又累着了？”他有力的双手圈着我，我竟不用脚着劲的走到了榻边，“二哥，涵儿不是累了，涵儿是错了，一直错了，放着这么好的哥哥，我竟天天里怨着天怎么给我这么凶的兄长，二哥，可不要生涵儿的气，以后不要不理涵儿”。
　　“傻丫头，当哥哥的哪里会不理你呢，看见你活蹦乱跳的，哥哥心里全被高兴塞满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只要我们涵儿开开心心的，哥哥就不苦，全是甜了”，说完，刮了我一个鼻子，又宠溺地往怀里搂着，仿佛在哥哥的怀抱里面，没有风没有雨，只有温暖，幸福。我深吸一口气，贪婪的呼吸着我从未体会过的哥哥对妹妹的爱护，生怕一开口就把它给吹淡了，尽管，它明明是那么的浓，浓的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