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受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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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下！”
裴逸轩见他要砍下后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拽住身边离着最近的林青山，跑远了几步然后带着他一起趴到在雪地上。
身后的士兵见后也学着两人的样子，趴在地上。
只听见一连好几声爆炸的巨响，然后地上便到处都散落着猎鹰和人的残肢断臂，场面血腥残忍。
“羌族人对于属于自己的物品十分自私霸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在猎鹰的肚子里也放了炸药。”
裴逸轩扶起了林青山，看到身后的景象无奈地对几人说道。
“现在我们必须要快点了，羌族从猎鹰发现我们开始就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刚刚的响声更加令他们确定了我们的位置。”
“好！”
剩下的几人这时候才算是真正相信眼前这个少年，毫不犹豫地跟着裴逸轩走。
“就是这里。”
裴逸轩在经过一个小小的雪堆时突然停下，绕过那雪堆走了三十步整才停下，开始使劲用手挖起表面的积雪。
其他人见了虽然不怎么理解他的行为，但都跟着他一起挖起来。
表面的积雪很快就被挖干净了，最底下是层厚厚的冰，看起来像是河水冻结的样子，中间还冻了条鱼。
“这是河？”
其中一人见了更是直接脱口而出，质疑地看着裴逸轩。
要是早知道跟着这少年跑到了这里，这地下是冻达两尺多的冰层，就算他们几人齐心合力能撬开，到时候也必定会被羌族追上，况且撬开后也不一定能脱逃。
林青山捂着伤口，凑上前看了那冰层一眼。
“裴逸轩，你进山的的路线不只是这一条吧。”
裴逸轩听后，踩在冰层上的脚尖直接就用了力，在众人的视线中，他也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冰层，那厚实的冰层便以脚尖为中心，裂纹像蜘蛛网一样向四周扩散开去。
“对，我进山的路线是另一条较远的路线，这条可以说得上是最快能出山的了。”
裴逸轩说完，脚尖抬起半跪着，双手紧握成拳狠狠打在裂痕最中心的地方。
咔嚓咔嚓几声，就见到以那中心位置的冰层开始碎裂开来，纷纷落下正好形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人的冰洞，并不像是众人猜测的那样是河水，反而是个深不见底的冰洞。
“依着这样子，你从来没有走过这冰洞？”
其中一个士兵突然出声问裴逸轩。
这冰洞除非百年以上才能形成，且又隐蔽道路复杂，刚刚见裴逸轩的表现竟然是从未走过这条冰洞。这万一要是突然坍塌、走错路了或是根本不能出去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叫你拿着林王的性命，赌在这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上！”
“裴逸轩，这路你是如何发现的？又是如何能知道它通往山外？”
裴逸轩指了指远处地平线处突然出现的几个黑点，羌族已经追到了那里，转头对着几人说道。
“我根据雪山走向和外面的水流方向推算出来的，虽然从来没有走过，但是这确实是最近的路了。而且他们已经追上我们了，再换路也没有时间，不如再信我一回，反正也没有骗过你们。”
林青山看了裴逸轩许久，走到冰洞前一跳而下，顺着冰洞立马滑了下去，消失不见。
“若是林王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士兵们异口同声说完，赶忙追随着林青山一个接着一个地跳了下去。
裴逸轩看向来时的路，羌族已然发现了血迹和残尸正朝着她跑过来，那些人拼命地朝她射箭希望能拖住她逃跑。但是裴逸轩却并不急着跳下，反而是伸手接过了两支箭。
她看着手上的两支箭无声地笑了一下，一跃而下顺着冰洞里的滑道消失了。
赶过来的羌族人见到她突然跳下去后，想也不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冰洞很长，但是由于几人是滑出来的，所以很快就滑到了头，顺着力道被抛进了流动喘急迅猛的河水里。
“林王，您没事吧！”
“没事，那小伙子呢？”
几人回头看向那洞口，只听见咚的一声，那洞口便因为多次爆炸而坍塌，碎裂的巨大冰块被弹到河水里激起一大片水花。
林青山和几个手下呆愣地看着，那被压的紧实的冰洞。那个少年居然牺牲了自己，堵住了羌族人追杀他们的路。
“林王，我们走吧。”
林青山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冰山，转身要走。
几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枯草摩擦的声音。
“是谁？”
“出来！”
几个士兵将林青山围在中央，朝着那声源神情戒备地紧盯着。
“是我，裴逸轩。”
只见那少年面带笑意慢慢从一人多高的草丛中走出，他身上脏乱不堪，里衣被磨破了许多，脚上的靴子不知什么时候丢了一只，现在正赤着脚站在那里，看起来分外可疑。
“你还活着！”
但几个士兵却并不再怀疑他了，全部都一拥而上，查看裴逸轩有没有受伤，直到现在几人才真正将她当作了自己人。
“我还带回了一个小东西。”
裴逸轩将仅剩的靴子脱掉，裤子里边就滚出了一个小小的铁球。
“这是？”
林青山神情有些激动，但是很快又归于了平静。
就算他们得到了这武器何用，不知道做法又不能随意打开查看用料是什么，万一爆炸了怎么办。
“我想我了解这武器了。”
裴逸轩看着几人，眼神坚定。
军营，林青山帐篷内。
换好了衣服后，裴逸轩便被士兵请到林青山的帐篷内，也是平日里林青山睡觉休息和手下商量计策的地方。
一进帐篷，那几名将领便站了起来，朝着裴逸轩的方向弯了一下腰。
“是我们错怪你了。”
裴逸轩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几人的道歉。
林青山没有理会他们的举动，朝着裴逸轩招了招手，叫他坐在左边第二把椅子上，离着林青山仅有一臂左右的距离，而裴逸轩的对面坐的人就是林青山最信赖的尹正信将军。
待他刚一坐下，林青山就招呼将领们坐下，几人都认真地看着裴逸轩。
“逸轩，你说你了解这武器是真的吗？”
“对，你们记得那墨都里的裴二小姐裴雪颜吗？”
众人低下头开始在记忆中搜寻有关这个名字的印象，但是边关消息闭塞，战火连天忙起来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如何能够知道远在墨都的事情。
裴逸轩见后，知道他们没有听说过裴雪颜，刚要开口，尹正信突然出声。
“你说的可是自出生之日天降异象，被奉为闺秀之中的典范的裴雪颜？”
裴逸轩看着尹正信许久，才笑着慢慢点头，看起来对那位裴雪颜很欣赏的样子。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手下的有一个叫做奇宝阁的嫁妆铺子，里面有牙刷、西洋镜、香皂之类奇怪名字的东西都是她发明出来的，很受贵族和百姓欢迎。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在全国内开了多家分铺，里面有个叫做烟花的东西不知你们可否听说过。”
有人插口道，“我听过这烟花十分昂贵，一小根就价值百两银子！在青州的时候也曾经见过，我是个粗人，不知该怎么形容。但是真的美极了！”
“那烟花点燃后会一飞冲天，夜晚放至天上，能令夜色都变得绚烂夺目，灿如火树银花，是种短暂但却十分美丽的景象。”
林青山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你是说这武器和那所谓烟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愧是林王，一下子便抓住了问题的根本。
“可以说，烟花就是拿武器的改良版，而那武器里的药粉被叫做炸药。”
裴逸轩想起那时候简直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不惜浪费钱财去购买那么多的烟花回庄，一个人瞒着所有人偷偷摸摸地拆看研究，所幸的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我听说奇宝阁之内的东西制造方法都被保护的极其严密，你又是如何得知制造炸药的？”
尹正信怀疑地看着裴逸轩，他并不信任这个少年所说的一切。
“就是，你无凭无据的。”
尹正信手下的将领也附和着他的话，紧盯着她，像是非得要裴逸轩拿出证据来不可的样子。
“我幼时过节见过家中奴仆点燃过烟花，当时曾好奇地研究过烟花，虽然耗费了无数银钱，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和你们说，除了那位裴二小姐以外，我可以说得上是最了解那烟花、炸药之人了。”
裴逸轩看向林青山，他从从容容地坐在那里，像是不打算理会几人的唇枪舌剑了。
“诺，这便是我的证据。”
他停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两个铁球样的东西，摆在桌上。
尹正信和那几名将领一看到铁球被轻砸在桌上，吓得站起身子来，几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离着那两个铁球远远的。
“你要干什么！”
“混帐东西，你是要谋害在场的林王和将军吗？”
“林王！”
没有站起来的几名将领立马抽出武器，对着裴逸轩。
仅仅一个放的动作，裴逸轩就可以确定有几方势力，势力分布又是如何了，她快速地环顾四周记清楚了每人相貌和所属势力。
“都坐下！”
几人坐下后，林青山才转而看向裴逸轩。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其中一个是你从雪山里带回来的，另一个就是你的证据了吧。”
裴逸轩立马露出个迷死人的笑容，手指捡起两个铁球，指尖一敲，两个铁球便分裂成了四瓣。她将里面药粉状的东西倒在了原先预备好的白纸上。
“这个是羌族的炸药，这个是我配出来的，虽然我配的黑了点但是威力更大，纯度也更高。而这张纸是制作的方法，我刚刚换衣服的时候顺便写了一张出来。”
林青山赶忙将两张纸拿到自己身前，细细看过后。又将裴逸轩手中的制作方法拿了过来随意扫了一眼，叫了将领吩咐下去赶快照着方法做出。
“林王，我跟着去看看。”
尹正信双手抱拳，得了林青山的同意后，带着剩下的将领转身出去了。
帐篷里很快就只剩下林青山和裴逸轩两人。
“裴逸轩，你还有事？”
林青山冷峻着一张络腮胡的黑脸，神情带上了些许冷酷。
颇有一点过河拆桥的意味，若是常人一定会被他前后不一的态度给弄得摸不清头脑。
“不是，我是觉得林王您还有事吩咐我。”
裴逸轩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毫无惧意地回看着林青山。
林青山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去取了坛酒拿了两个大碗，给裴逸轩和自己各倒了一大碗。
“喝吧，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裴逸轩举起碗的动作慢了一拍，抬头看向林青山。
“林王，您不是已经猜到了。”
林青山叹了口气，端过碗一口气喝完。
裴逸轩见了后，拿过酒坛也给林青山倒了一碗。
“那方子中的硫磺、硝石等除了嘉雪国内，就只有伍国有了，境外物资短缺、土地贫瘠，除了以物换物无法得到其中的配料。尤其还是用在战争中，所需要的就更加多了。如此大量的硫磺、硝石之类的，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瞒天过海偷运出边境。”
“难道是伍国？”
“不，若是伍国，青州那边早就保不住了。”
“难道是裴家将秘方卖给了羌族？羌族又从伍国那里换来的材料？”
林青山眉头更紧，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个恐怖的想法形成，但却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那些可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会是谁能如此狠心。他不愿让自己往任何损害兄弟情谊的方面去想，又是谁可以狠心地胳膊肘往外扭去帮助外族，来残杀自己国家的人呢。
裴逸轩见后知道林青山的忧虑，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让瘤子继续生长下去，迟早有一天砰的一声，危害到整个嘉雪国。到那时候，他们的一切牺牲、一切努力，都将会化为灰烬。
“不可能，与其冒着被发现后诛灭九族的危险将秘方卖给了他人，倒不如正大光明自家卖卖，何况凭着奇宝阁的盈利他们不需要这样做。秘方是怎么泄露的，我推测不到。但是林王······这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会不会是军中出了内奸，不仅将材料偷偷换给羌族，还有意谋杀于您。”
林青山喝酒的动作猛地停住，手上的碗重重砸在桌子上，溅出不少酒花。
“混账！来人。”
门外应声进来两三个小兵，跪了下来。
“裴逸轩，不顾命令，偷取军马，随意跑出军营。玩忽职守不守规矩，压出去照军规杖责五十！”
“林王？这！”
裴逸轩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手中举着的碗都倾斜起来，里面的酒水一滴不落地倒在桌子上。
“是。”
那几个小兵上来要压裴逸轩的胳膊，裴逸轩愤愤甩开。
“不必，是我裴逸轩多嘴，该！”
她快步走到帐篷门口，掀了帘子，刚要出去担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林青山。
“是我看错你了，我当你是最崇拜的人，想不到你和那些昏庸愚蠢的人简直是一模一样。”
裴逸轩被小兵带出去后，帐篷只剩下林青山一人看着旁边倾倒的碗，酒水顺着桌沿不停地往地上滴着，地上的沙土被染湿了一大片，一直蜿蜒流到林青山脚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受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