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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   十五

      回到家,慕青发了一阵呆才去换衣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慕青心中五味杂陈。这样的自己是陌生的、新颖的、疏离的。像是忽然闯入一片不属于自己的区域,即使精心装扮,还是会露怯。比起礼服、晚宴、红酒、西餐,她更愿意和江涵之穿着家居服,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看书、或是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这样的时光已经让慕青觉得十分幸福。

      这时候的他们,与地位、背景、经济、学历都无关,只是一男一女,只是两个人。抛开外界的束缚与眼光、定位与评价,简简单单的过他们的日子。也许慕青只能留在黑暗里,可是她享受留在黑暗里,也安于留在黑暗里。在光芒中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受人尊重的,这样的江涵之,会让慕青产生深深的自卑。

      在慕青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突然作响。慕青连忙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接起电话。

      “准备好了吗?”耳边想起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

      “嗯,你现在在哪?”

      “下楼,下楼你就能看见我了。”慕青探头望窗边望去,男人一身西装,靠着车子,仰头看着自己。与这个破旧的、杂乱的街道格格不入,周围已经有人好奇的打量着男人。

      慕青出门前又望了一眼镜子,收起自己怅然的表情,穿着平底鞋走下去。

      江涵之望着慕青一步步走向自己,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破旧的楼道、街景都变得光亮起来。

      江涵之从车里拿出一对鞋子,圆头、银色碎钻、高跟。

      “试一试,应该很适合你。”江涵之一边说,一边蹲下去解开慕青脚上的鞋带。

      慕青不自在的向后退了一步,“我,我自己来吧。”

      江涵之并没有停下,反而抓住慕青的脚踝,皱着眉“别动。”

      慕青向四处望去,尴尬的低着头,将头发掖到耳后。

      穿好鞋子后,江涵之站起来退后两步,笑着望向慕青,伸出手“我们走吧。”

      车子驶入热闹的市中心,兜兜转转来到一片空地。

      “到了。”江涵之把车子停稳,顺便俯身帮慕青解开安全带。

      “这里是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

      慕青跟在江涵之后面,还没走几步便觉得有些吃力。平时的她,与高跟鞋是绝缘的。

      江涵之听到后面的声音有些不稳,放慢了脚步,拉着慕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肘上。

      “是我疏忽了,靠着我吧。”

      慕青跟着江涵之搭电梯上到四楼,才发现这是一条特殊通道。

      “从正门进吵吵嚷嚷的,还是这里清静。”江涵之侧头对慕青解释。

      经理已经一早站在门口等着他们,见到他们走来,面带微笑的将他们引到位子上。

      “没关系,我们自己来。”江涵之从经理的手上接过茶,起身倒给慕青,“这是姜茶,多喝点。从来没见你做过螃蟹,今天来这里尝尝,这里的螃蟹宴还算出名。”
      慕青听到这话,怔了一下,没想到江涵之竟然连这样的细节也留意到了。

      慕青不吃螃蟹是有原因的。自此母亲病后,家里愈渐窘迫,螃蟹无疑成了奢侈品。更要紧的是,在慕青模糊的印记里,那稀有的欢愉的童年时光中,父亲总是在吃螃蟹的季节,买来许多螃蟹,一家人坐在餐桌前慢慢拆螃蟹吃。自己年纪小,拆得慢,父亲总是将自己的那份递给慕青吃。慕青还记得那时候母亲的笑容和父亲把蟹肉完完整整地拆下来,放在自己前面的样子,“小丫头,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就是慕青脑海中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刻了。可是这样美好的时光那么短、那么少,曾经温润如玉的男人,最后也冷酷无情地离她们而去。时光,就像一把利刃,悄无声息地斩断昔日的情分和温存,只留下残酷冰冷的现实,让人哑口无言。

      “我,觉得拆螃蟹麻烦,不想吃。”慕青胡乱编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江涵之听到这样的答案,忍不住笑出声来,从蒸笼里取出一只螃蟹,在碟子里慢条斯理地拆着,“懒虫,美味当前也不愿意动手,怪不得总是给我做些清汤寡水的饭菜,害我最近都瘦了。原来是怕麻烦。”

      慕青没有说话,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姜茶。当辣味冲上鼻腔后可以品到一丝回甘,压下苦涩的过往。

      “吃吧,这里有醋。”男人把蟹肉摆好,摆在慕青的面前,顺手把装着醋的碟子推到慕青面前“快点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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